第98章 阿詩莉德的小報告

  隨著阿詩莉德話音落下，眾人也都看到，一頭巨大而又略顯肥胖的紅龍，正邁著它粗壯的四肢，緩緩在前方的街道上行走。

  它的外形類似一個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的蜥蜴，然而在它體表覆蓋著赤紅色的鱗片，頭頂還長著一對向上彎曲的龍角。在它的背後有一對蝙蝠一樣的翅膀，只是此刻已經被收攏在後背上，並沒有展開。

  這顯然是一頭成年龍，它的肩膀足有四米多高，比成年的巨象還要巨大。而在它的身後更是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這讓它從頭到尾看上去足有十米多長。

  如此巨大的體型，加上它還如此肥碩，體重自然大得讓人不敢想像。也正因為如此，它現在行走在街道上，每邁出一步，都會讓周圍的地面微微顫抖。

  阿詩莉德驟然炸毛，來自血脈之中的恐懼和敵意讓她的汗毛和鱗片根根倒豎，她下意識地便壓低重心，做好了戰鬥的姿態，然而，普皮多卻開口道：「冷靜，阿詩莉德，不要慌張，那是格萊斯圖格的紅龍鐵匠希博恰德。」

  「你仔細看看，在他的周圍還有灰矮人守衛們保護著。放心，它不會傷害你的。」

  阿詩莉德一怔，定睛望去，這才發現果然如此，在那頭紅龍的前方腳下，正有一群穿著半身板甲，揮舞著旗幟的灰矮人帶隊，疏散開街道上的市民，帶著紅龍向前行走。

  意識到這頭紅龍是可控的，不會突然暴起傷人，阿詩莉德放鬆，接著直勾勾地看著前面，忍不住喃喃自語：「紅龍鐵匠？這……這是怎麼回事？」

  艾德思則若有所思，很快便猜到了這頭紅龍的用處：「它在為你們的城市提供火源？」

  普皮多點頭：「確實如此，就好像岡特格瑞姆的建立者們封印了一位火元素領主在城市的熔爐之中，源源不斷地為你們的城市提供火源一樣，幽暗地域又找不到足夠多的煤炭，自然也需要用一些超自然的方法，來為自己尋找火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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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博恰德便是如此，當年，最初的烈焰守衛——哦，那時候他們還不叫這個名字——擊敗了一頭邪惡的紅龍，並搜颳了它的巢穴，在裡面拿到了龍蛋。」

  「本來按照慣例，他們應該將其直接摧毀掉，但彼時的人突發奇想，認為可以嘗試一下，用紅龍的火焰為城市提供熱源，這樣就可以解決能源的問題。」

  這樣說著，這個灰矮人望著紅龍巨大的身影，一聲感慨：「他們成功了，利用黃金的誘惑和心靈魔法，他們成功和紅龍達成了穩定的契約。而這一切，才鑄就了格萊斯圖格輝煌的今天。」

  伴隨著他話音落下，阿詩莉德看到，那群身穿半身板甲的「烈焰守衛」們走到一家煙囪已經不再冒黑煙的鐵匠鋪門前，嫻熟地將煙囪下方的機關掰開，於是那頭紅龍深吸一口氣，接著探頭進去，向裡面噴吐出熾熱的龍息——

  呼——！

  烈焰熊熊燃燒的聲音，就算在這裡，阿詩莉德仿佛都可以聽清。她微微皺眉，血脈上的排斥讓她對這一場景感到十分不適，忍不住開口道：「我們離開吧，普皮多，趕緊找個旅館，然後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做。」

  普皮多沒有拒絕，戀戀不捨地又看了一眼希博恰德的身影，隨後轉身，帶著他們穿過長長的街道，而後找到一家旅館進去。

  他們五個人開了三個房間，倫特和婭戈拉可以擠在同一間裡，而阿詩莉德則可以和艾德思一間。

  開好房間之後，普皮多讓她們先休息，吃些東西，不要亂跑，而他自己則出門去，要去見一些老朋友，同時收集情報，以確定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阿詩莉德等人沒有反對，先在旅館之中吃喝歇息。旅店的老闆也是個灰矮人，雖然對他們的態度不算十分友善，但看在錢的面子上，依然是好好招待，沒有絲毫落下。

  三人在旅館之中歇息了兩個小時，普皮多才終於回來。剛一回來，他便把所有人都叫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開口第一句話，便讓所有人的心臟都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兒：「目前來看，情況很是不妙。」

  他如此介紹道：「戈格拉克確實是瘋了，雖然誰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打了怎麼樣的失心瘋，但總之，他現在自己每天見首不見尾，就讓自己的手下去抓那些他曾經的朋友們，還都是那些手裡有他的把柄的盟友。」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哪個人到底許諾給了他怎麼樣的好處，讓他這樣瘋狂——當然，誰也不知道他現在一個人每天到處亂跑，又到底是要幹些什麼。」

  這樣說著，他皺起眉頭，忍不住道：「戈格拉克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他真的認為，如果我們這些人把他幹的事情都給抖落出來，厄迪·黑顱也一定會把他保下來麼？」

  「他早些年幹過的那些事情，每一條，可都嚴重違反格萊斯圖格的法律……」

  他如此咕噥者，矮人們可沒有「過了追訴期不再受理」的說法，倒不如說，每一個矮人，或多或少都會有著相同的特點：記仇。

  仇恨落在他們的記憶之中，就仿佛把字刻在石頭上一樣，即便過幾百年的時間，也依然洗刷不掉，反而可能會變得更加清晰。

  在這一特點的加持之下，即便灰矮人整體上來說是一個守序邪惡的種族，但其法律依然嚴苛，只要當事人還活著，那麼追訴期就永久有效，案件都可以重新處理，那些違反法律者則會受到嚴苛的懲罰。

  這一點普皮多清楚，而且他相信，戈格拉克定然要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他身上的黑料可太多了，簡直是數不過來的那種。

  「但總之，戈格拉克是完蛋了。」普皮多如此下判斷道，「至於肖萬先生等人，我們先等這一陣的風頭過去，等震區的嚴打結束，就可以去找他們了。這段時間應該不會太長，根據我朋友的描述，現在嚴打也差不多結束，只剩一小股頑固分子……」

  聽他這樣講，阿詩莉德微微蹙了蹙自己好看的眉頭。她的心頭同樣在擔憂著肖萬的狀況，因此這一刻，她非常不喜歡普皮多坐下來慢慢等待的心態。

  她想要主動出擊。

  這樣想著，她的腦海之中逐漸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普皮多先生。」她輕啟朱唇，接著道，「既然戈格拉克派手底下的人，傷害了他曾經的盟友們，那麼他違約在先，您也沒必要繼續幫他保守秘密。」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主動，先向石頭守衛的最高領袖，那位厄迪·黑顱將軍揭發他的罪行，加快他完蛋的速度。」

  她一雙豎瞳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灰矮人，聲音堅決：「反正他完蛋的命運已經成定局，那為什麼我們不把這份功勞握在自己手裡，然後以此為條件，請求石頭守衛們幫助我們，去搜索肖萬先生的蹤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