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禍亂的源頭

  聞此，肖萬頓時眼睛一亮。

  來自博德之門的商人？

  這麼說來，他豈不是清楚從這裡到地表去的路線？

  那我們是不是也不用費時費力地尋找前往地表的地圖，只要跟著眼前這個人，就能順利回到地表。

  甚至，還是有許多傳奇冒險者存在的博德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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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裡，我一定能找到高階的牧師，請求他們動手，幫我來解除身上的詛咒！

  他這樣想著，而面前，自稱是「夏洛克」的龍裔商人還在繼續他的介紹。他伸出手指，了一下後面的大廳，接著笑了：「實不相瞞，肖萬先生，在現在這個大廳之中的人，有一半都是保護我的商隊的傭兵。」

  「雖然這些迪洛矮人們說也要靠自己去拉攏一些人，但我並沒有指望他們，結果那個叫卓奇的小子真的帶來了一位強援，還是一位強大的施法者，說實話，這讓我十分意外。」

  隨後，他就聽夏洛克繼續開口，語氣越發誠懇：「請問，可以讓我見識一下您的法術麼？」

  肖萬回神，微微點頭，心中瞭然。

  原來如此，這位就是這趟反抗的背後金主，因為我是第一個外人，所以要來驗驗貨？

  他這樣想著，也沒反駁，隨後默念咒語，召喚出如猶如幽靈一般的法師之手，讓它落到石桌的下面，接著開始發力。

  於是，那足有上千斤重的石質桌子被他以法師之手單手舉到半空中，穩穩噹噹，沒有任何搖晃失控的跡象。

  而肖萬也面色如常，繼續吃著手中的糕點，看上去遊刃有餘，沒有任何費力的跡象：「我的施法能力，大概如此。夏洛克先生，您看這樣如何？」

  見此，夏洛克不由得一聲輕嘆：「厲害，那這樣一來，我就更有把握了。」

  肖萬輕輕笑笑，將石桌穩穩放回地上，接著開口問道：「夏洛克先生，其實我最近才抵達格萊斯圖格，本來打算在這裡補給一下裝備和消耗品，就繼續出發，但卻不曾想被石頭守衛埋伏襲擊，我的團隊也四散開了。」

  他回憶著整件事情的經過，尤其是那突然的精銳襲擊，還有普皮多的怒吼，越想越覺得不正常：「所以我想知道，震區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石頭守衛，看上去要開始一場大掃蕩了？」

  夏洛克臉上的笑容收斂，接著一聲嘆息：「你應該也對震區有所了解，應該也就知道，這裡是許多不太合規矩的生意的交易場，當然，也是灰矮人里許多大人物們，把權力變現的地方。」

  「但縱然如此，我的武器生意也做得一直還不錯。灰矮人們是守序的種族，天然傾向於穩定，拿了錢，簽了契約，就幾乎不會違背這一切——一直以來，我的生意都是如此。」

  「但這一次，情況卻突然變了：我的合作夥伴，突然被他的保護傘給抓了，我交付的訂金，和本應該給我的貨物，也都被他給奪走，一點都沒有留下」

  「如果這樣回到地表去，我怕是要虧得血本無歸，所以沒辦法，我也只能聯合一些同樣像我這樣的受害者，一起去找那個突然背信棄義的石頭守衛領袖，把屬於我們的東西給奪回來。」

  肖萬微微頷首，也意識到，這件事情不尋常。

  出爾反爾這種事情，在別的種族裡很正常，但在矮人裡面就很不正常——在以「極端秩序」為特點的灰矮人里，那更是不正常到了極點。

  畢竟，灰矮人這個種族，當年就是以「絕對的等級秩序」，才萬眾一心，抵抗住了奪心魔的心靈折磨，奪取了自己的自由。

  在這一歷史背景之下，守序，守規矩，重承諾這些品質，不僅僅是灰矮人正常社會之中的政治正確，更是烙印在他們血脈之中的東西。

  所以，一個人出於貪婪而毀約，出賣了自己的合作夥伴，扣下了承諾給別人的東西，這種事情放在人類和其他種族裡，都還算正常；但放在灰矮人里，簡直堪稱離譜！

  肖萬這樣思考著，突然，他的瞳孔微微收縮，內心之中便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咽了一口唾沫，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龍裔商人，接著問道：「那個灰矮人，他叫什麼名字？」

  夏洛克並沒有隱瞞：「他的名字是『戈格拉克』，是石頭守衛里的一位隊長。在過去幾年裡，我見過他幾面，這個人還算風趣幽默，和他的合作也還算愉快。」

  「只是沒想到現在，他竟然會變成這幅樣子！」

  他樣呀切齒，而聽清楚這個名字，肖萬的瞳孔再一次收縮。

  這一刻，他的腦海之中不斷迴響起普皮多的呼喚：無論是在暗湖上碰見那些灰矮人海盜的時候，還是他們被埋伏的時候，普皮多的口中都一直在呼喚這個名字，就是戈格拉克！

  果然，就是這個傢伙，他的身上出了什麼問題，導致他現在背叛了所有和他有合作的盟友。無論是自己，普皮多，普皮多的朋友，還是面前的夏洛克，本質都是同一件事情的受害者！

  他咽了一口唾沫，隨後輕輕點頭：「原來如此，那一切就都串起來了。」

  夏洛克的表情略顯疑惑，隨後，肖萬將自己上岸之後的遭遇，簡單地和他講了一遍。

  頓時，夏洛克的表情也略顯同情，語氣之中有了些許擔憂：「那看來，戈格拉克的精神不僅出了問題，而且還很不小。」

  「這……唉，那看來，格萊斯圖格這條生意線，未來恐怕是要斷了。這次奪回來我的訂金之後，我還是就在博德之門裡，安穩做一下我自己的小生意吧。」

  他嘆了口氣，而肖萬眼眸之中光芒閃爍，卻是在思考著另外的東西。

  一個石頭守衛里的領袖，格萊斯圖格絕對的精銳戰士，怎麼來說，都應該是意志堅定的戰士。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發瘋了麼？

  這……

  他的眉頭緊皺，內心有了另一種預感。畢竟類似的情況，他在之前也不是沒有遇見過。

  在斯洛布多，寇濤魚人的村莊之中，「海之母」大祭司的女兒，也是某天就突然發瘋，奪了自己母親的權力，在村莊之中建立了邪惡的信仰。

  而她們信仰的對象，也是這一切背後的幕後黑手，則是那位恐怖的深淵領主，有著「惡魔王子」名號的雙頭狒狒，狄摩·高根。

  這一次……

  他的心底思考著諸多可能，最後用力地搖了搖頭，試圖將這些雜念全都甩出去。

  不會不會，應該不是。無底深淵處於下層位面，深淵領主們平日裡沉迷於自相殘殺，沒太可能突然就團結一心，一起來侵略物質世界。

  錯覺，這大概率，是一場錯覺。戈格拉克發瘋的背後，應該是另有原因的。

  他這樣想著，強行將心中的恐慌壓制下去，隨後又和夏洛克閒聊了一些博德之門的事情。

  時間已經不早，很快，疲憊湧上他的心頭。帶著對卡莉她們的擔憂，肖萬從迪洛矮人那裡領了一個睡袋，接著自己找了個空地，鑽進去，便早早地休息了。

  未來將會如何，誰都不清楚。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安穩養好自己的狀態，然後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