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無月之夜的告白

  肖萬心中忍不住吐槽一句，但隨後壓下心中的這些怨氣，對布萊西絲回應道：「當然，那老師，我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始學習二環法術了？」

  埋怨歸埋怨，任務總是還要做的。蚊子腿再小也是塊肉，總比沒有要強。

  而且退一步來講，就算一點任務獎勵沒有，他也得廣泛學習魔法，提升自己的綜合實力不是？

  「本來，我是想先教你『迷蹤步』，提高你逃跑的能力。」布萊西絲說道，「但既然你已經掌握了，所以我決定教你一個提高你綜合能力的法術『強化屬性』，和一個能讓你針對這些灰矮人的法術『識破隱形』。」

  肖萬眼睛一亮：「好啊，那……嗯，唉。」

  他剛想問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突然感覺腦袋一陣昏昏沉沉的疲憊。考慮到自己已經學了好幾個小時，他起身，打了個哈欠：「我先去透透風，老師，我們之後再繼續吧。」

  「嗯。」布萊西絲逐漸變得體貼，或者說適應了他這種狀態，「你去歇一會兒吧，正好，我也要準備一下，該從什麼方面開始教你。」

  「辛苦了。」肖萬笑著說了一聲，隨後起身，推門出去，踩著木質的地板一路向前，伴隨著木板被擠壓的嘎吱生，一路沿著走廊走到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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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推開船艙的大門，走到外面的甲板上，便感覺比船艙內略微清新一些的空氣襲來，讓他的大腦一陣放鬆。

  縱然這裡是幽暗地域，但空氣也不是一點都不流通。最起碼戶外的環境，要比內部好太多。

  他這樣想著，深呼吸著走出，來到甲板上，隨後便看到船尾，一個曼妙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那裡，仿佛是在等他。

  是卡莉。

  頓時，肖萬表情一動，心臟怦怦直跳，有些期待，但也有些複雜和畏怯。

  他對卡莉也頗有好感，這是無可置疑的，她模樣漂亮，機智勇敢，而且對他還很好，只要他還是個正常的年輕男人，不可能對這樣的姑娘不動心。

  然而，他搞不太懂卡莉的真實心態。她固然對自己很好，很關心自己的狀態，也願意在黯然神傷的時候和他來一個親密的擁抱。

  然而，很明顯，她還有許多沒能和他說出口的心事。在平常的時候，她總是對他若即若離，看他的眼神也極為複雜，仿佛在擔憂著更進一步，會帶來諸多禍患。

  肖萬也搞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對她的在意讓他此刻頗有些患得患失，一時間躊躇不前，站在原地，只是遙望著她曼妙的背影，那經過精心梳洗，自然垂下卻並不凌亂的柔順金髮，仿佛在這漆黑不見日光的地底世界閃閃發光。

  而這時，前方，仿佛是感應到了他的視線，卡莉突然向後扭頭，望見了他的身影。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絕美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笑容，接著輕聲道：「你好像有很多話想和我說，是麼？」

  肖萬表情一愣，接著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話語背後的意思。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好歹來自二十一世紀，平常里也沒少了上網衝浪，即便沒有真的採摘過屬於自己的鮮花，他也知道當對方說出這樣的話，其本意是「我有話想對你說」。

  就好像對方問「想我了嗎」，其本意是「我想你了」。

  他深吸一口氣，心臟怦怦亂跳，連帶著他的血液似乎都在發熱，變得滾燙。他那加過一點體質屬性，因而比穿越之前更為健碩的年輕男性身體正在激活屬於生命最本能的渴望，催動著他上前去，大膽地去追求自己的所愛。

  他邁開步伐，踩著嘎吱作響的甲板，一路走到這個姑娘的身邊。他走動時帶起的風吹動了她的髮絲，同時他嗅到一股清香在周圍瀰漫。

  那是暗湖裡某種水藻的香味，一路以來，船上的姑娘們都在用這些植物進行梳洗，讓自己保持清潔。

  卡莉的嘴角掛著微笑，湛藍色的瞳孔之中仿佛有光芒流轉。她卻也並不主動開口，只是昂著絕美的臉蛋兒，靜靜地看著他，仿佛在等待他主動先開口。

  肖萬深吸一口氣，想學著朦朧美的詩人，抬頭說一句「今夜月色真美」，但等他真的抬頭，看到上方是厚厚的岩層，這句話頓時怎麼也說不出口。

  得，就這千米之深的地底世界，上哪兒找月亮去。

  本來想說的話被堵回了嘴巴里，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就這麼站在原地，一句話也憋不出來，竟然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卡莉忍不住笑了，她趕忙把雙手護在嘴巴前面，以掩飾自己不受控制的燦爛笑顏：「在想什麼呢，也不說話？」

  她的聲音里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一雙美眸彎成月牙的形狀，一眨也不捨得眨得看著他。

  她此刻心中也沸騰著澎湃熾烈的情感，讓她一時間喪失了判斷。肖萬生澀笨拙的表現，在她眼裡反而煞是可愛。

  「我……」

  肖萬咕噥了一下喉嚨，最終決定順著自己最開始的思路說：「嗯……在懷念地表上的生活，還有我的故鄉。」

  卡莉昂著小臉兒，凝望著他，有些好奇，又似乎有些期待：「哦？你的故鄉？那是什麼樣子的？」

  肖萬輕輕點頭，但這一刻，看著姑娘絕美的面容，他突然感覺，自己應該更換一種更加浪漫化的表述。

  深吸一口氣，他挖空自己前半生所有的詩歌積蓄，努力試圖為她描繪出一副絕美的景象：「是的，在我的家鄉，每當月圓之夜的時候，大家都會放下自己身上的一切工作，和家人們聚在一起，觀賞美麗的月亮。」

  「想一下那種場景吧，你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互相在草地上依偎著，嗅著周圍桂花傳來的芳香。皎潔的圓月就在天空之中懸掛著，灑下銀色的光芒，為你，和你的愛人披上一層銀紗……」

  他努力描述著那個場景，讓卡莉的嘴角微微勾起：「原來如此，我能夠想像，那一定是一個美極了的場景。」

  肖萬微笑著點頭，心說無論哪個世界，大家對「美」的追求，似乎也沒有太多不同：「是的，那種靜謐的場面，我很享受。」

  卡莉扭頭，看向他：「哦，那你之前經常這麼做嘍？」

  肖萬點頭：「嗯，當然。」

  然後，他就看到這個姑娘垂下眼帘，語氣似乎有一些低落：「原來如此，原來你的生命里，已經有值得這樣月光的愛人了。」

  「我還以為……」

  她這樣說著，抿著自己的嘴唇，語氣有一些消極。

  肖萬頓時眼眸瞪大，魂飛魄散地想要解釋自己不是那個意思。他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她的手，解釋清楚自己的表達，但在此時刻，他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於是他前進的步伐頓時止住，看著眼前的姑娘，心臟狂跳，但又決定大膽地賭上一把。

  「當然。」他說，「雖然我們才剛認識不久，但歷經患難之後，我很確定，她就是我一生的摯愛。」

  「如果可能，我也想在回到地表之後，和他一起在長滿鮮花的草地上擁抱著，一起享受那美麗的月光……」

  他如此訴說著，眼睛瞪大，一眨不敢眨地直直地看著她。

  卡莉一怔，她本來就是一個聰明的女子，此刻更是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她的雙頰上泛起兩朵可愛的紅霞，扭過頭去，不敢正面承受他的視線：「那……她可真是幸運，她……」

  她說不下去話了，低著頭，躲避著他的視線，嬌羞的模樣美不勝收。

  肖萬心中湧現出一股強大的衝動，宛若飢餓的獅子看見肥美的小白兔，那種捕獵的欲望催動著他，讓他繼續加大自己的攻勢。

  他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這個姑娘的小手。

  卡莉輕輕「啊」了一聲，胳膊下意識顫抖了一下，卻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大動作，並沒有掙脫他的手掌，任由他這樣握著。

  見她依然沒有反抗，肖萬於是上前一步，伸出胳膊，按在她的肩膀上，低頭，看著她。

  「卡莉。」他壓低聲音，輕聲呼喚著她的名字，「你願意陪著我，一起去見證那璀璨月光之下的美景麼？」

  他如此訴說著，已經完全等同於是在向這個姑娘告白。

  對此，卡莉輕輕頷首，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嗯。」

  說完，她抬起小拳頭，在他的胸口輕輕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