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教訓獸人

  兩個小時之後。

  監牢的大門重新被打開，裡面的眾人扭頭向門口，便望見兩個男性的黑暗精靈走回監牢中，肩膀上還架著肖萬。

  只不過此時，他的衣服上多了好幾處血跡，看上去被折磨得不輕。

  那兩人用力地將他摔在乾草墊上，接著一聲嗤笑：「不舉的廢物東西！」

  說完，他們轉身，重新將門鎖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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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房的大門重新關閉，等這幾個黑暗精靈走遠，房間裡的一眾人才敢圍上來，滿是擔憂地看著他：「肖萬？你還好嗎？你沒事吧？」

  說話的人，正是之前幫過他的卡莉。肖萬抬頭，便看到湊過來的人里，除了這個熱心的姑娘，還有一個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半身人，一個皮膚黝黑，鬍鬚被剃光了的灰矮人大叔，以及一個皮膚暗黃，看上去胖胖的山地矮人大嬸。

  再加上那個獸人托倫，這應該就是這個監獄裡的所有人了？

  他心中這樣想著，隨後搖頭，準備好的謊話張口就來：「我沒事，傷得不重，那個女人是一個變態……總之忍一忍，就過去了。」

  說著，似乎是觸碰到了傷口，他小小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半身人和灰矮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眸中的後怕。接著，那矮人大嬸嘆息道：「那你還算幸運的，莫拉丁庇佑，起碼活著回來啦！唉，這些傢伙以折磨人為樂，真是可惡至極！」

  肖萬贊同地點頭，接著深吸一口氣，按照之前計劃好的，他壓低聲音，小聲道：「其實，在剛才被帶出去時，我稍微觀察了一下，相比這裡錯綜複雜的甬道，駐守的黑暗精靈的數量，似乎不多。」

  餘下幾人也眼睛一亮，鬍子拉碴的半身人踮起腳尖，催促道：「你都發現了什麼？快說快說，說不定我們能藉此逃出去！」

  一眾人把他圍成一圈，仿佛眾星捧月。死亡的陰雲懸掛於頭頂，大家都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期待著他的發言。

  肖萬伸出手，一邊在地面的乾草中勾勾畫畫，一面小聲講述道：「就從我們這兒，往右手邊拐一下，就是我剛剛被帶過去的地方，我觀察了，那邊有四五條通向外界的隧道，應該是方便運輸奴隸的，但那裡駐守的黑暗精靈很少，我看到只有主路的隧道外有駐軍……」

  他講述著自己觀察到的路線，一併給自己的獄友們加油打氣：「……現在只是缺少一個機會，如果這裡能亂起來，或許我們就能從這該死的地方逃出去！」

  眾人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一些激動。而這時，突然，一個不和諧的渾厚聲音響起：「不要相信他，我看，他分明就是那些黑皮玩意兒，安插進我們之中的奸細！」

  肖萬皺眉，眾人扭頭，就看到獸人大塊頭倫特瞪著一雙眼睛，表情十分不懷好意。

  發現眾人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這個傢伙竟然露出驕傲的表情，隨後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肖萬：「他肯定是在說謊！他之前發著高燒，連飯都吃不下，這會兒卻神清氣爽，肯定是答應那些黑皮玩意把我們害了，然後她們就把他的病治好了！」

  肖萬皺眉，心中怒火蹭蹭地往上冒。那矮人大嬸也皺眉，隨後道：「倫特，你怎麼敢這麼肯定？」

  卡莉嘆氣，道：「我們現在都已經是囚犯了，那些黑暗精靈有什麼必要再往我們之間安插臥底？」

  鬍子被剃光的灰矮人也沉聲道：「黑暗精靈不會信任外族，除非你的意思是，眼前的這個人，是某個黑暗精靈用魔法易容成的——但還是那個問題，他們有什麼必要這麼做？」

  倫特一愣，他本以為眾人都會為自己的聰明才智而佩服自己，沒想到竟然是一連串的反對！

  頓時，怒火湧上他的心頭，這傢伙摩拳擦掌，咬牙切齒，一定要給自己找回面子：「我就讓你們看看這傢伙的真面目，他肯定是黑暗精靈偽裝的！」

  說著，他起身，大手朝肖萬伸過來，就要攥住他的領子！

  肖萬冷冷地看著這個獸人，心中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

  在之前，這個愚蠢的傢伙就因為和別人打賭輸了而遷怒自己，巴不得自己直接死了；現在又因為自己毫無根據的惡意揣測被推翻，而要對自己動手！

  這傢伙當真是一個禍害！

  怒火化作力量，肖萬接著抬手，作出一串複雜手勢的同時，口中念誦出一段短促的咒語：「Magus Manus！」

  法師之手！

  漂浮的半透明幽靈大手出現，一下便攥住獸人的手腕，讓這個傢伙動彈不得。

  「嗯？！」倫特頓時怒目圓睜，他憋起一口氣，粗壯的胳膊上肌肉青筋暴起，然而，他卻不能讓自己的胳膊再往前挪動分毫！

  圍觀的其餘眾人見此，頓時也一陣驚呼：「是魔法，你是個法師？！」

  他們當真沒有想到這個情況，這連續幾日裡，肖萬都是蜷縮在囚牢的角落裡一動不動，就連吃飯也要卡莉餵他才能吃下去，一副明天就會死掉的樣子，讓人根本想不到，他竟然會是一個施法者！

  而聽到周圍眾人的驚呼，倫特看向肖萬的表情驟然一變，變得也有些驚恐：「你——！」

  法師？會施展法術的強者？

  那絕對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現實的世界不是遊戲，不需要考慮各個職業之間的平衡。施法者們無論地位還是戰鬥力，都要遠遠高於不會施法者的其他職業者們！

  在突破凡俗極限，晉升傳奇境界之前，非施法者職業，在施法者們面前根本抬不起頭來！

  肖萬冷冷地看著倫特，沒有理會他的恐懼。他知道，這些獸人都沒有道德，不知感恩，如果自己現在就放他一馬，他非但不會感謝自己，反而會覺得自己軟弱可欺！

  必須把他打得頭破血流，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他未來才會真的老實下來，不敢再來找茬！

  這樣想著，他用意念控制著法師之手，攥著倫特的手腕，猛地向旁邊一甩——

  咚——

  巨力襲來，這個獸人根本無法抗衡他的力量，踉踉蹌蹌地被甩到牆邊，腦瓜子直直撞到牆上！

  他的體重恐怕超過了兩百斤，但可惜這在肖萬的戲法面前，依然是遠遠不夠看的！

  法師之手召喚的幽靈手，其力量之大小，看的是施法關鍵屬性的數額。肖萬的魅力是十七點，於是它所能發揮出的，便是十七點力量所具有的威力！

  這是什麼概念呢？

  能夠披上板條甲，以一敵十的精銳老兵們，普遍也就能達到十四點力量；而能夠披上板甲作戰、養尊處優而且常年訓練的騎士老爺們，力量能達到十五點，就已經是一個很優秀的水準！

  至於更高？那便絕非凡人可以做到。好比肖萬的法師之手，現在所發揮出的十七點力量，便是公牛、猛虎和棕熊才能擁有的力氣！

  倫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獸人，縱然他兩米多高，身強體壯，但也絕無可能和這般恐怖的力量抗衡！

  「啊——！」

  他的大嘴張開，發出一聲慘叫，扭頭，看向肖萬的眼眸充滿了憤怒。

  疼痛激起了他的凶性，他還想再想辦法反擊，然而，肖萬根本不給他近身的機會。

  他同樣站起身，但並未移動，就立在原地，操控著法師之手，接著狠狠的一巴掌，扇向倫特！

  啪——！

  清脆的大耳光子扇在這個獸人的左臉上，頓時讓這個大塊頭的腦瓜子又嗡嗡作響。他甩甩腦袋，吐出一口帶著血絲的唾沫，剛剛回神，卻不料又一個大耳光子，狠狠扇在他的右臉上！

  啪——！

  他頓時頭昏腦漲，一個趔趄，站都站不穩當。可惜，肖萬不給他任何恢復的機會，那法師之手接連不停，一巴掌接著一巴掌，仿佛不把他扇死不罷休！

  響亮的耳光聲一下接著一下，在場的幾人聽著都覺得心臟發顫。終於，卡莉似乎是聽不下去了，過來，挽住肖萬的胳膊，小聲道：「別打了，黑暗精靈的獄卒在看著我們呢！」

  肖萬眯起眼睛，餘光往後瞄了一眼。然而木頭的柵欄外面一片漆黑，到底有沒有黑暗精靈藏在暗中監視他們，誰也不知道。

  深吸一口氣，他也不能真的把這個獸人打死，那是給自己找麻煩。

  於是，他改換策略，操控著那法師之手轉向，掐住了倫特的脖子，硬把他按在地上，這才開口，沉聲問道：「服不服？」

  倫特一時間不能呼吸，雙臂去扒拉那掐著自己脖子的法師之手，卻根本摸不到任何東西。

  魔法就是如此地不講道理，法師之手可以掐住他的脖頸，他的手卻觸碰不到前者的分毫！

  聽見肖萬的聲音，這個獸人啞著嗓子，掙扎著，竭盡所能地才從嗓子眼裡擠出來幾個字，求饒道：「服，服了，服氣了！」

  他被這法師之手扇得暈頭轉向，心中的火氣早就被扇得一乾二淨。他剛才滿腦子都是自己會不會就這麼屈辱地被打死，自然不敢再升起絲毫反抗的想法。

  聽到這段話，肖萬才終於撒手，讓這個獸人可以呼吸。倫特趕忙從地上爬起來，縮到牆角里，一邊大口喘息著，一邊用畏懼的眼神望著他。

  其他幾人望著這個獸人那高高腫起來的臉龐，眼眸之中沒有絲毫同情。畢竟這傢伙愚蠢的言行，大家都看在眼裡，誰也不想和這樣的傢伙攪和在一起。

  肖萬最後看了倫特一眼，知道這傢伙起碼短時間內不敢再找自己麻煩了。他隨後望向卡莉，眼眸逐漸柔和，接著輕聲道：「謝謝你，提醒了我。」

  卡莉勉強笑笑，漂亮的大眼睛眨了一下，顯得有些好奇：「你是法師？」

  其餘幾人也都豎起耳朵，仔細聽著。他們著實都好奇得很，在這個世界，施法者和非施法者的比例大約是一比一百，也就是一百個人里，才會有一個會施展魔法的人。

  然而，這個比例其實是分布十分不均勻的。比如，精靈們每個人天生都會施展法術，而像人類、矮人和獸人們，則可能好幾百甚至上千人里，才能夠出現一個施法者。

  於是，這便由不得他們不對肖萬產生好奇。

  肖萬表情一動，隨後搖頭，真話假話互相摻雜著，道：「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是法師，我以前從來沒有學習過魔法。」

  「只不過，就在這幾天，我發著高燒的時候，腦子其實都是清醒的：我一直在胡思亂想一些東西，一些手勢和咒語，莫名其妙地就出現在了我的腦海里，然後我就記住了。」

  「然後，就像你們看到的這樣，我將它念誦了一遍之後，就能夠施展剛才那樣的幽靈手，幫我拿東西，或者教訓一些什麼人。」

  他這樣說著，餘光瞄了一眼倫特，後者身子一個哆嗦，伸手捂住自己紅腫的臉龐，敢怒不敢言。

  而餘下的人面面相覷，有些迷惑。卡莉若有所思，而這時，突然，一個陌生的男聲響起：「我知道了，你是術士。」

  肖萬扭頭望過去，就發現在這囚牢的另一個角落，竟然還有一個男性的黑暗精靈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