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三年之變
2024-10-02 23:48:43
作者: 雁背斜陽
大巧若拙。
一劍,乾坤爐自裂縫處綻放一道金光。
隨之裂縫越來越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破開。
古赤身形不穩,再也維持不住乾坤爐完整,一口鮮血噴出。
忙調轉身形倏然直上。
郭尚本就脾氣不好,此間脫困,暴喝道:「古赤!受死!」
亂世先斬內鬼。
至於趙四海等人,已不在郭尚巨妖的第一擊殺序列。
百丈高的大猩猩,一棍帶著天地之威赫然揮下。
任古赤閃躲騰挪,依舊無法逃脫棍棒陰影。
生生的被打落在地,嵌在了觀眾席上。
一時間,從觀眾席飛出幾道身影,忙迎上郭尚。
若任由他單打獨鬥,怕是在場的人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圍毆!
「道訣七三:空格塞門!」
乾坤爐碎裂的瞬間,淑雲仙子道訣發動,將巡天監弟子籠罩在塞門之內。
「單池旗長,先挪移弟子!」
孔祝在同一時間身形閃現,一步擋在巡天監眾弟子身前,三尺長劍旋轉青光:
「淑雲、單池、遲瑞,今天怕是走不了咯!」
無奈中帶著哀傷。
順著孔祝的目光,一旗監天閣道立、七旗鈞細閣蘭南海,赫然站在了趙四海身邊。
既有內鬼,此時更該眾志成城。
怎料六旗旗長遲瑞無奈地搖了搖頭,道:
「六旗護衛閣職責乃是護衛元老院,二旗長,抱歉!」
話罷,一挽手將六旗弟子攝在身後,化作流光直接掠走。
「媽的!」
牧南爆了粗口。
古赤叛變的突然,孔尚的攻擊更顯猝不及防,直震得他神魂散亂。
再加上謝懷薇修為不濟,需要照拂。
他一直沒能空出手來。
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一旗、五旗、七旗叛變,六旗態度曖昧,八旗生死不明。
只剩下二、三、四、九、十,合計五旗在苦苦支撐。
「師兄師姐!」牧南取出符篆,尚未注入靈力,便感到身體一軟。
靈力調動不出一分。
淑雲仙子出手了。
她知道這個不省心的弟子可能會自不量力。
「牧南。」淑雲仙子赫然堵住了他的嘴:「記住,藏拙、巡天監、青田!」
「師父……」牧南焦急地開口,又被師父捂住了嘴唇:「不用擔心我,國主令可護我百年無憂!」
說罷,看了眼謝懷薇:「照顧好他!」
恰滅絕師太閃身來到,語氣急迫:「無論九一道門發生什麼,都不要回去!」
隨手,將倚天劍塞到了她的手裡,轉身掠回。
沒有做過多解釋。
對於謝懷薇,她不需要的做過多解釋。
「道訣八七:崩飛挪移!」
淑雲仙子退後一步,懷抱聚道葫蘆,對準謝懷薇和牧南,做著最後的叮囑:「活著!」
「呼!」
「師父,放開我!我可以救走大家!」
牧南的焦急隨著一道耀眼的白芒,戛然而止。
……
三年,修真界終於平復了震盪。
在這段時間,各種紛雜的信息紛至沓來。
上四宗中。
九一道門道首張獻,忽然神志不清,手持戮仙劍大開殺戒。
九一道門半數弟子慘遭屠戮。
稽首峰峰主曾鵬云為護峰內弟子死戰不退,神魂俱滅。
旖旎峰滅絕師太以身飼劍,以情為引,喚醒了張獻的一絲神志。
張獻手持戮仙劍抱著滅絕師太長掠而去,至今下落不明。
商夏峰李林儒登道首位,攜手擎天峰舒慶春,宣布與群英宗永世交好。
青雲派宣布閉關千年,不於世間行走,超然物外。
和合仙宮新任宮主慕容情之,打破常規,不再拘泥於只招收女弟子,轉而開啟了與群英宗的聯姻之旅。
頗有「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的意味。
群英宗最是風頭無兩,宣布改名春神教,嚴格約束門下弟子行為。
高喊仙凡一體化,世界大同。
苦了的是一眾妖物。
自此以後,修真界不再封敕妖物,妖物唯有靈寵一途,或引頸就戮。
當然,所有信息最讓人唏噓的莫過於巡天監。
出雲島一日墜落凡塵,不再高聳於空中。
道立自封總旗長,除五六七旗外,其他旗重新分封各旗長,隱隱呼應群英宗,不再監察天下妖魔鬼怪之事,更似龐然大物的普通道門。
被後世修真界稱為「天泣」的曠世之戰中。
總旗長被迫飛升。
原二旗邢天閣旗長孔祝為護弟子順利挪移,生生挨受道立三百擊,化作肉泥。
原三旗斷袖閣旗長淑雲聚道葫蘆虎虎生威,打落菩提院覺遠真身,迫其轉生。
又將胡玉樓炸為齏粉,帶走七名各宗大乘期大能,最終因妖力枯竭,被封印在一塊玉牌內。
現鎮壓於和合仙宮絕地煉妖陣中。
原四旗余中閣旗長郭尚和十旗單池,在周敬之的保護下,赫然遁逃,據說逃走的方向是海外妖域,真假不知。
原八旗背山閣旗長童游一念入魔,徒手撕天,死於雷劫之下。
原九旗斗府閣旗長周敬之,化身屠夫,光是大乘期修士便誅殺了十一名,其他修為弟子幾近屠戮。
最後戰雨潤力竭而亡。
更有,一錘問天不公,將和合仙宮打出隱世狀態。
據說,雨潤一戰之後,除了春神教開宗典禮上宣布就任大長老外,便閉門不出。
剩下的中小宗門紛紛宣布供奉「五神」神像,改寫道門歷史,以免遭滅門。
改弦更張聲稱春神教分部的,更不在少數。
現在的修真界,表面上一片欣欣向榮,都傳著「五神」的威名,暗地裡的清洗從未結束。
人間除外。
因妖物得不到封敕,又不甘淪為靈寵,大有竄入人間為禍的趨勢。
尤其是那些想做靈寵卻又被嫌棄的,報復性更強。
人妖對立的局面愈演愈烈。
一時間,道府司忙碌起來,修真界也忙了起來。
邪修開始變得肆無忌憚。
道,漸漸地變成了貶義,也更接地氣。
但絲毫不妨礙人們的趨之若鶩。
稍好一些的地方,便是兔子都不拉屎的邊陲小鎮。
凡間道觀破落的樣子和佛門香火鼎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六顆松鎮,人不過萬,戶不過千。
就有僧侶三百,禪院田地千頃。
與松山的五莊觀三間青瓦房判若兩人。
因此,五莊觀自然沒什麼香火,更沒有什麼前呼後擁的弟子。
一對道侶,一條狗。
安安靜靜,似與世無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