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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佛光已經不普照了

2024-10-02 23:48:04 作者: 雁背斜陽

  慧能是個胖子。

  極為靈活的胖子。

  

  在量天尺尺尖十字斬爆發的瞬間,身似陀螺,快速地旋轉起來。

  引得天地間靈氣亂串。

  跟隨著光芒掠過,側轉身形。

  如龍捲風尬舞,生生躲過了致命一擊。

  「圖澄逆賊,算你命好!」

  慧能在牧南發動的第一式攻擊時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他不過是四品苦行僧,堪堪摸到了三品金剛的門檻,尚未破門而出。

  又連續追擊圖澄七日夜,佛力剩餘不多。

  若場內只有圖澄,他有把握最多三日便可將其生生拿下,捆縛至北流禪院。

  怎奈忽然多出個元嬰境大修,手段不能以常理度之。

  第一擊便聲勢駭人。

  看樣子和圖澄交情匪淺。

  慧能不是空長了肥頭大耳,更聰明異常。

  「還有你這個賊道,莫要以為佛爺怕了你!等我吃飽了飯食,自然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哦?」圖澄不等牧南譏諷,先行罵將起來:

  「你個賊禿,這就想跑?剛才那盛氣凌人的樣子呢?」

  「哼,你以為我要跑?賊禿賊道,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慧能先是威脅一句,身體順勢長了三尺,屈膝彎腿。

  「呼」

  向遠處掠去。

  速度之快,幾如瞬移。

  帶起一陣狂風吹沙,落葉層疊。

  「南哥,追!」

  圖澄被追了幾日,正憋屈著無法紓解。

  此間巧遇牧南,便想一解心頭之恨。

  見慧能跑路,怎能任由他跑路?

  可沒等腳生蓮花,踏步而行,就被牧南一把攔住。

  牧南有了顧慮。

  如果現在沒有護國法師的身份,他自不會放過慧能。

  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一較長短。

  可他現在身後是億萬萬黎民,他不能不顧。

  若在打鬥中不小心暴露身份,或讓對手逃脫。

  對於他的身份,想要調查出來,極為容易。

  以道奇為首的北流禪院烏煙瘴氣。

  遷怒凡人這種事,做得出來。

  「圖哥稍安勿躁!」

  牧南接著解釋緣何不能再追下去,打消了圖澄眼中的不解。

  此間不追,那和尚便是想到了牧南的身份,也只能忍氣吞聲。

  想著辦法把場子找回來。

  而不是上報北流禪院。

  這就給了兩個人足夠的喘息時間。

  用於應付此事。

  圖澄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北流禪院那幫禿賊,確實能幹得出來!」

  圖澄口不擇言,恨恨不平時連帶著自己都罵了進去。

  見氣已經消解,牧南轉而問道:

  「你不是在菩提院進修麼?怎麼,菩提樹下沒你位置?」

  圖澄長嘆了一口氣:「不要再提菩提院了!一丘之貉!」

  當年牧南一語成讖。

  連住持都能背叛方丈,前世的那點香火情,比不上一飯之恩。

  這不,圖澄體會的真真切切。

  自他進入菩提院,開始時確實得到了一番禮遇。

  覺遠禪師待圖澄更如故交。

  兩人相互之間研習佛法,痛斥道奇的倒行逆施,說一句同來通往,心無芥蒂自無不可。

  直到道奇以北流禪院之名造訪菩提院。

  一切都變了。

  對於兩人說了什麼,達成了什麼共識,圖澄不知。

  據說,覺遠禪師和道奇也在後山互攻三式,其中內詳更鮮有人知。

  只是當二人攜手走回,圖澄便知道菩提院已經不再是出口佛音的佛門魁首了。

  菩提院妥協了。

  覺遠向入魔的道奇妥協了。

  道奇也不再是那個人人喊打的佛門敗類。

  一轉眼,正式獲得了北流禪院方丈身份。

  佛光照頂了!

  圖澄自知自身難保,偷偷溜下山去。

  便是如此,道奇也沒想放過他。

  接二連三地派出北流禪院僧眾追殺於他。

  「我至今也想不通,入魔的道奇怎麼會獲得菩提院的認可!他們不怕佛怒之下,地獄難填嗎?」

  牧南不知道該怎麼寬慰圖澄。

  北流禪院能位列佛門第三勢力之時,圖澄可以是覺遠的莫逆之交。

  現在惶惶如喪家之犬,又憑什麼和道奇一較高低?

  後山互攻三式,道奇能與覺遠攜手而出,便是放在了同等的位置上。

  圖澄在那一刻就成了棄子。

  何況,道奇入魔不過是北流禪院一家之言罷了。

  菩提院完全可以把道奇說成佛門勵志故事,大肆宣講一番。

  就像現在的圖澄,不也被說成了叛逆?

  北流禪院的叛逆。

  實力不夠,說什麼魔啊道啊佛啊,都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毋庸提什么正義與否。

  「不用那麼氣憤,記得我給你說過的話麼?」

  牧南拍了拍圖澄的肩膀:「苟著吧,要學會藏拙。」

  如果圖澄舉手投足間便讓覺遠禪師心生畏懼,道奇還是入了魔的道奇。

  「我現在已經無路可走了!」圖澄嘆了口氣:「佛光已經不普照了,至少沒照到我身上。」

  「那你就讓你的佛光,普度眾生!」

  牧南給他打著氣:「先隨我回長樂宮安心修行,待能大鵬展翅,再恨天高雲低!」

  圖澄無奈地點了點頭。

  咬著牙將袈裟、紫金缽盂、九錫禪杖收起,換上牧南遞過來的道袍,隨之回往靜怡軒。

  潛心修行。

  一坐兩年,紋絲未動。

  身上卻纖塵不染。

  待牧南兩年護國法師期滿,他早洗去了鉛華。

  踏入了三品金剛境。

  卻忘記了雙十合十。

  「呔!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大威天龍!」

  金龍一出。

  牧南忙將春夏秋冬四女挪移到靜怡軒外。

  待回頭時,靜怡軒不存片瓦。

  「臨走,還要惹些麻煩!」

  牧南看著圖澄,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建康城外。

  送行的隊伍與迎接時不相上下。

  旌旗蔽空,一臉肅然。

  司馬睿站在隊伍前,拉著牧南的手,久久不肯放開。

  最後掩面而泣,哭得像個孩子。

  生於帝王家,他見過護國法師干政,也見過護國法師把宮廷攪得雞飛狗跳。

  但如牧南一般,偏安靜怡軒,偶爾給他出出主意的護國法師,他心存感激。

  何況,是牧南將其扶上了皇位。

  否則,他還坐在一旁,聽著後宮之中的靡靡之音,而暗自哀嘆。

  「法師,可在建康再呆上幾十載,巡天監寡人自會上表。」

  司馬睿抽噎著。

  牧南拍了拍他的肩膀,如同朋友般安慰道:「新任護國法師是我至交好友,喚作韓岳昌,為人極為坦誠。」

  再呆幾年,就廢了。

  塵世三年苦修,原地踏步元嬰初期,這等速度,便是放在修真界,也是慢得出奇的那一列。

  再帶上幾十載,怕是修真界都天翻地覆慨而慷了,他還是元嬰初期。

  謝懷薇給的消息,過於沉靜。

  沉靜到,如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法師……」

  司馬睿還要多說什麼,被牧南打斷:「皇上貴為九五,何必做嚶嚶態?你能活萬歲萬萬歲,我豈不是隨時都可以來看你?」

  「法師,寡人捨不得你啊。」司馬睿哆嗦著嘴唇。

  「好了!」牧南摟了一下司馬睿的肩膀:「我以後常來看你!」

  「當真?」

  「果然!」

  牧南說罷,再朝謝安點了點頭。

  臨行前他已經去過謝府,受了萬千叮囑。

  也為蘇弘毅求了告老還鄉頤養天年的聖旨,想必此刻蘇弘毅已經與春夏秋冬四個義女坐上了去往蘇奉縣的馬車。

  此間了無牽掛,更無需多言。

  「道人走也!」

  道步微踏,轉瞬百丈。

  與圖澄肩並肩,消失在眾人視線。

  只行百里。

  「前方定有截殺。」

  牧南略顯神秘地對圖澄說道:「我們要不走尋常路,莫要中了他人陷阱!」

  圖澄境界要高些,佛法無邊卻掩不住萬千不解:「南哥怎會有此推斷?」

  「送行人中未見支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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