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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這首詩叫《寄內》

2024-10-02 23:48:02 作者: 雁背斜陽

  半旬。

  牧南入謝府如同回家一般自然。

  但他還是堅持住在長樂宮。

  甚至還專門給謝懷薇騰出一間房間。

  無他。

  天天去謝府,怎麼感覺都像是得了當了上門女婿。

  他可是大奉朝護國法師,同時,也是巡天監三旗副旗長。

  有長樂宮殿的好麼?

  

  當然,對於這件事,謝府上下還是能有所理解。

  正是當差的年紀,小別勝新歡的,兩個人總該有個自己的空間不是?

  牧南有這個心。

  只是怕被抽耳光罷了。

  倒是靜怡軒最近不怎麼對付。

  謝懷薇有意無意地支使著春夏秋冬四女,讓她們做東做西,還嚴禁四人打麻將。

  話裡間,什麼主僕有序,什麼仙凡有別。

  就差直接對四女說:「離牧南遠點,否則打斷你們的腿了。」

  牧南著實看不下去。

  但架不住謝懷薇眼神凌厲。

  以至於他最終落了個「懼內」的稱呼。

  整個長樂宮都傳開了。

  現在宮裡做主的是法師的內人,且為人極不好相與。

  高高在上,盛氣凌人。

  無怪乎如此。

  謝懷薇自小生在陳郡謝氏,習慣了吆五喝六,天生的有了那一份威壓。

  再加上有意立威……

  牧南無計,只好變著花樣地帶謝懷薇遊山玩水、逛街買賣。

  只半月時間,二人的足跡踏遍了建康的角角落落。

  建康城外的山山水水。

  也在山水相融之際,漸漸的情愫暗生。

  在牧南眼裡,那個事事算計,號稱九一道門未來謀略的謝懷薇,展現了小鳥依人的一面。

  不再讓牧南望而退步。

  更徒生了莫名的好感。

  牧南不是聖人,他承認,第一次見謝懷薇的那抹心動,又回來了。

  而謝懷薇放開的心扉,他亦能感受幾分。

  幾乎有了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意境。

  謝懷薇也曾懷疑過,是否是那若有若無的好勝心作祟。

  想要與淑雲仙子爭鋒。

  但最終都被她否定了。

  九真城,這個少年讓她刮目相看,甚至春心萌動,但她歸結為是對強者的讚賞。

  九一道門尸鳩什和龍戰天演武,那個並不十分帥氣的男孩,持著量天尺義無反顧的走入場內,同時,也敲開了她的心扉。

  更在挨了一法鞭後,還不老實的時候,反倒讓她感受了一份性情。

  他可以玩世不恭,他可以沒有正形。

  但他守著自己的底線,並願意為之付出一切。

  光是這點,就足以託付。

  不過半旬。

  實則兩載。

  謝懷薇的心已經融化了。

  她喜歡上了這個名義上的道侶。

  更隨著漫無目的遊玩,不夾雜任何爾虞我詐,兩人之間,只差了那一層窗戶紙。

  「等攢夠了一千極品靈石退給她!把那紙算不得數的字據當場撕碎!」

  牧南暗暗思忖:「然後就問她做我道侶!真正的道侶。」

  謝懷薇便直接了許多:「只要他開口,我就撕了字據,直接做他道侶,隨他亡命天涯還是屹立高山,心甘情願。」

  情不知所以。

  時間稍縱即逝。

  謝懷薇又在靜怡軒講了諸多規矩,才轉回謝府告別。

  沒讓謝家相送。

  這一刻,該屬於兩個人的獨處時間。

  長亭外。

  古道邊。

  芳草萋萋,沒有碧連天。

  「南哥。」

  謝懷薇也不知道從何時,將「牧師兄」自然而然地變成了「南哥」。

  這個曾經只有做樣子才說得出口的字眼。

  在這一刻,顯得毫無違和感。

  「止步吧,別送了,再送就送到九一道門了!」

  「是啊,輾轉已經送了三天了,再走下去,就鬢如雪了。」

  牧南心底確有幾分不舍:「就此別過?」

  牧南與謝懷薇一路上說了無數個青山綠水,道了無數個來日方長。

  可都會有藉口再送一程。

  「啊,天色尚早,不若再走幾步?」

  「哦,景色別致,屬實該欣賞幾分?」

  「落霞與孤鶩齊飛呢,怎能辜負美景?」

  「曲調悠揚,聽之讓人流淚,催人快走幾步!」

  ……

  謝懷薇皓齒明眸下,盈盈秋水:

  「當年在巡天監的吟詩會,南哥可是幾首驚世之作,此情此景,可否再吟上一首?」

  牧南有一絲赧色。

  為了幫謝玄贏得謝懷薇的好感,小小地露了一手。

  最終,謝玄與許晴成了道侶。

  而自己沒藏住「幕後之人」的身份倒還罷了。

  還隱隱地把兄弟要追的女人,收為名譽道侶。

  嗯,還發自內心的歡喜。

  世事無常啊!

  「你知道了?」

  「很難不知道啊。」謝懷薇抿著嘴:「你那道侶朱紫,早就透露出去了。」

  牧南無奈瞥了她一眼。

  朱紫的事,她能不知道前因後果?

  是故意氣他的吧?

  「這笑話可真冷。當年可是有人為了一句玩笑,坑殺我兩次!」

  謝懷薇掩面一笑:

  「是那個消失許久的季博達?」

  「消失」兩個字她故意拉長了音調。

  「這你都知道?」牧南詫異道:「我還以為沒人知道呢。」

  謝懷薇打趣道:

  「你真的以為你的名義道侶,未來謀略的稱呼,憑的是這張臉?」

  「哪能!」牧南光棍道:「我還把他儲物鐲拿走了,用裡面的材料煉了一個道器……」

  「然後送給了青田。」謝懷薇似乎止不住笑意:「就是那口棺材?」

  牧南大大咧咧地說道:

  「不要小瞧那口棺材!要不是它防禦力極為驚人,我第一次就被尸鳩什偷襲致死了!」

  「尸鳩什?」謝懷薇詫異道:「就是殺了龍戰天的尸鳩什?」

  「可不是咋的!」牧南點了點頭:「不過,那廝年許前又來截殺於我,被我弄死了!」

  謝懷薇聽的一陣緊張。

  最後聽到尸鳩什已死,倒放下心來:

  「言歸正傳,我的詩呢?」

  「嗯……」

  牧南沉吟片刻,遍搜腦海,緩緩開口:「試說途中景,方知別後心。行人日暮少,風雪亂山深。」

  一路風情,別後牽掛,莫過於此。

  但他沒有說,這首詩的名字,叫《寄內》。

  謝懷薇耳根稍燙。

  「記得還差我一曲天仙配。」

  話罷,御物扶搖直上。

  轉瞬消失在天際。

  「我還是喜歡『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的直白。」

  牧南良久佇立:「攢靈石吧,省得意難平。」

  轉身。

  重走來時路。

  一步一感慨。

  「要不要先找誰借點呢?」

  「先找便宜岳父借點?」牧南馬上搖了搖頭:「騙人家姑娘,又騙岳父靈石,不是個事啊!」

  「轟!」

  遠方鬥法的聲音打斷了他籌集靈石的思路。

  牧南順著光火掠去。

  禿頭、袈裟、殘破的九錫禪杖,還有那一成不變的紫金缽盂。

  「圖哥,怎麼在哪都能遇到你?」

  牧南站在交手二人的上方,不無打趣:「還每次都搞的那麼狼狽!」

  「廢話少說,快幫忙!」

  圖澄顯然落了下風,袈裟殘破的只剩下幾縷,隨意的掛在身上。

  左臂耷拉著,顯然是早已斷裂。

  若不是紫金缽盂的防禦堅固,牧南甚至覺得圖澄怕是早已經去往西方極樂了。

  「這位道友,此人乃北流禪院叛逆,貧道奉方丈之命萬里緝拿。若是道友能助得小僧一臂之力,北流禪院自當厚禮奉上。」

  說話的和尚赤身赤腳,下身著了一條短褲。

  看起來圓滾滾的,一身油膩。

  和相撲選手有的一拼。

  「慧能禿賊,你可知上方是誰?」圖澄說得過於激動,口水如花灑:「那是我兄弟!」

  「哦?」

  慧能蹬蹬的退了幾步,一臉警惕的看向牧南:「圖澄逆賊說得可是真話?」

  牧南搖了搖頭:「莫要聽圖澄誆騙,我和他不熟!」

  說罷,祭出量天尺,道步瞬移,來到慧能身後:「我只是對相撲有意見罷了!伏魔十字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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