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讓你藏拙不是苟

  「第六陣！」秋禾沒等他發問，直接解釋道：「天下陣法，無外乎五行，第六陣卻在五行外獨闢蹊徑，以靈力觸發，與道訣有異曲同工之妙。」

  牧南恭維道：「恭喜秋師姐喜得神技！」

  「同喜，同喜！」

  「秋師妹、牧兄，看樣子是有所得？」

  賀蘭缺神采奕奕地起身，直接開口道：「我得了九曲十八劍劍法！一曲兩劍，九曲出，萬魔伏！」

  「第六陣！」秋禾毫無隱瞞地再說了一遍。

  「我得了個寂寞！」

  牧南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

  「牧兄，我倒有個取巧的法子……」

  

  可以說賀蘭缺愛好不同，可以說賀蘭缺臉皮厚實，但不能說賀蘭缺不是一個好兄弟。

  他把死皮賴臉的法子，連帶著乞求的口氣再次說得惟妙惟肖。

  「我還能靜修一個時辰，便要離開。」

  秋禾有些許歉意，繼續道：

  「牧師弟既然在觀內無所得，按黃鶯前輩說法，可再修行兩個月時間，怕是不能同路了。不過，在靈泉旁修行，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俺也一樣！」賀蘭缺大大咧咧回到神像旁，道：「還有一個時辰，也修不出什麼，便給我師尊多叩幾個響頭，權當師恩難謝。」

  「真是……」牧南嘆道：「其心赤誠。」

  他沒有把馬屁精三個字說出來，那位師兄，就吃馬屁這一套！

  一個時辰轉瞬即逝。

  秋禾不知道傳去了哪裡。

  賀蘭缺傳走前喊道：「牧兄，試試我那個方法，不能白來！」

  黃鶯見眾人已散，飛到牧南的肩頭，打趣道：

  「挺雞賊啊！」

  牧南無奈，道：「點生玄道事關重大，我修為尚低，暫不能鋒芒過露！」

  「南哥說得沒錯。」小竹子趴到靈泉邊，大口暢飲。

  如喝醉一般，搖搖晃晃，轉頭睡了過去。

  「九師兄，師弟有個請求……」

  「前輩！」被一個化境巨妖稱為師兄，牧南著實嚇了一跳，慌忙開口道。

  「九師兄莫要亂了輩分！」黃鶯赫然打斷了他的話：

  「破界符萬年現世一次，澹臺仙人平均三萬年收一個弟子。每一個弟子都視若珍寶。」

  黃鶯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師兄既然已是九莊觀第九弟子，按規矩，即是我等妖獸的師兄。九師兄切莫再叫前輩。澹臺仙人怪罪下來，師弟可擔待不起。」

  「師尊都沒捨得給我一件仙器……」

  牧南心有介懷，囁嚅道。

  「呼！」

  澹臺仙人的神像，直接背過身去。

  氣氛有些尷尬。

  「澹臺仙人沒有仙器！」黃鶯解釋道：「道法才是修行根基！這一點九師兄可要記得。」

  「可……每一把仙器都有曠世之威，修行起來，豈不是事半功倍？」

  牧南不信，繼續道：「我看師尊……啊！」

  黃鶯狠狠地啄了一口他的額頭，小聲道：「澹臺仙人脾氣不好，莫要受了責罰！我上次背後議論一句，就被拔光了羽毛，直過了五千年才長齊！」

  牧南吃驚地看著黃鶯，默默無語。

  慌忙捧起幾口靈泉之水送入口中，裝作心無旁騖地修行。

  時不時地睜開眼睛，瞟了幾眼澹臺仙人的神像。

  雖已經轉過身來，但一副慈眉善目模樣，看樣子應該不會追究他的言語過失。

  「黃鶯師弟，你剛說需要幫忙，不知道所為何事？」

  黃鶯看了一眼神像，小聲說道：「師弟想要九師兄儲物戒中的梨竹果。」

  牧南雖然好奇。它怎麼會知道儲物戒中有梨竹果之物。

  但仍舊大大方方的將果實遞了上去：「原本是有兩顆來著，送人一顆，便只剩下這一顆了！」

  「送人了？」

  黃鶯驚叫道。

  「是啊，送人了！又不是什麼稀罕物什，等我遵了師尊法旨修至化嬰，出去後給黃師弟尋上幾顆！」

  「九師兄，此梨竹果乃是上界之物，不是凡間普通的竹果！」

  黃鶯略帶遺憾，解釋道：「此果所做飯食，端得美味！連澹臺仙人都會吃上兩碗！」

  牧南兩眼放光，問道：「有什麼讓人白日飛升的功效？」

  「那倒不曾有！」黃鶯銜著梨竹果飛到房檐上，仔細挑選著其中的種子，說道：「只是美味！」

  ……

  牧南不知道在觀內修行了多久。

  只忽然感覺丹田氣海的金丹開始膨脹，放出萬道金光。

  內視下，內蓮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直接撐破金丹。

  似幼苗破土而出。

  速度之快，不到一炷香時間，已綻放出一朵荷花。

  而荷花之上，一個光頭嬰兒身形漸漸凝實。

  盤膝端坐其上，寶相莊嚴。

  霎時間，觀內現出九道身影。

  「師父，紅蓮化嬰！」

  背劍的師兄眼中光澤流轉：「還有上古南明離火、都天神火加持！」

  持亢龍鐧的師兄心有不甘：「按規矩，牧師弟該是我的弟子……虧大了！」

  「師父定的規矩，有最終解釋權……」

  「師父，你是不是從開始便想著收他為徒？」持笛子的師姐說道：「把陣法威力強行降低，是怕牧師弟無法經過考驗？」

  「沒有！」

  澹臺仙人矢口否認：「我只是看好他罷了！」

  「幾萬年時間，師父越來越虛偽了！」

  「沒錯！」

  「對頭！」

  「討打！」澹臺仙人笑罵完，又嘆了口氣：「化嬰便需要如此多的靈氣，凝神時莫要出了亂子！」

  外面的議論紛紛，牧南並不知曉。

  此刻正專心致志地化嬰。

  由結丹跨入元嬰境，是一個自然成長的過程。

  就像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一般。

  水到渠成。

  整整七天過去，元嬰身形完全凝實。

  驀然睜開雙眼，有萬千流光散落。

  牧南心神震動下，在靈泉邊忽地睜開雙眼。

  「師尊，師兄師姐，我已是元嬰大修啦！」

  正高興間，卻見澹臺仙人和各師兄師姐正一臉好奇地望著自己。

  「牧師弟，把元嬰放出，我等欣賞一下！」

  「師尊……」

  牧南有些為難，望向澹臺仙人。

  澹臺仙人不置可否：「紅蓮化嬰屬實難見，就讓你師兄師姐開開眼！」

  「那……師尊，各位師兄師姐！」牧南一狠心，道：「獻醜了！」

  元嬰出！

  紅蓮璀璨。

  端的是光彩照人。

  只是……

  其上端坐的元嬰，身體晶瑩剔透，而大大的腦袋卻是紅色！

  像蠟染一般！

  看起來，極為……

  無辜！

  「哈哈！」

  「這……紅炭頭！」

  「不行了，讓我笑會！」

  「成何體統！」澹臺仙人說罷，一揮衣袖消失在原地，連帶著神像都轉過身去。

  但神像那一張一顫的模樣，明顯是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各位師兄，師姐！」

  牧南赧然道：「要不，我把元嬰收回去？」

  「哈哈！」

  眾師兄師姐一鬨而散。

  只剩下牧南呆在原地，十分羞赧地將元嬰收回丹田氣海。

  「我倒是覺得挺好看的！」

  澹臺仙人的聲音傳了過來：「牧南！」

  「師尊！」牧南肅然躬身行禮。

  澹臺仙人語氣一緩：

  「臨行前，為師須叮囑幾句。在世間莫要提起九莊觀名字！仍以巡天監弟子身份行走！」

  牧南躬身：「遵師尊法旨。」

  澹臺仙人繼續道：「九莊觀修行，講的是一個隨性、逍遙，但行事一向低調，你即習得無上術法，切莫要囂張乖戾！」

  「弟子謹記！」

  澹臺仙人有些喋喋不休：

  「封神祭壇事關重大，降妖除魔之事莫要耽擱。」

  「弟子自是不敢懈怠。」

  「修行不過萌芽，渡劫才是開始！須謹記，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弟子儘量苟！」

  「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