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廚師

  蘇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飯時間了。

  他躺在床上，正思考下一步應該怎麼做的時候，他的肚子傳來了咕嚕一聲。

  

  想到昨天梅姨準備的飯菜，蘇寒覺得自己隱隱都已經聞到飯菜的香味了。

  肚子的叫聲也越來越大。

  而空氣中瀰漫開的那股香氣，也越來越濃。

  餓！

  太餓了！

  蘇寒的理智在一瞬間，被飢餓侵襲，此時此刻，除了吃東西，他什麼也顧不上了。

  不知不覺間，蘇寒被那股香氣勾得出了門。

  「大哥哥，你要去哪裡呀？」

  蘇寒的腳剛剛踏上樓梯台階，一個稚嫩的童聲突然響起。

  猛地回過神，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來到了昨日那個中年男人的房門前！

  蘇寒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轉頭看到了剛說話的那個孩子。

  那是一個大約五歲左右的小女孩，穿著一身紅色的裙子，渾身髒兮兮的，懷中還抱著一個破布娃娃。

  那個娃娃看起來，也像極了那個小女孩。

  蘇寒正要開口，就聽到他面前的房門，嘎吱一聲開了。

  中年男人探出頭，看到是蘇寒，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

  「來了呀！」

  這語氣，就好像知道自己一定會來一樣！

  不等蘇寒說話，中年男人就側開身子，讓出了一點空間。

  「來，進來吧……我們邊吃邊聊。」

  說起吃，蘇寒似乎又聞到了剛剛那股香味。

  蘇寒可以肯定，那股香味，就是從中年男人身後的屋子裡傳來的。

  理智告訴蘇寒，不應該進去，可是他的腳卻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

  中年男人看著蘇寒的背影，舔了舔嘴唇。

  進入了中年男人的房間，香味更濃郁了，可是在這香味之中，蘇寒還隱隱的聞到了一股鐵鏽的氣息。

  剛剛走進餐廳，蘇寒就覺得腳下的地板似乎有些黏黏糊糊，走在上面都能聽到鞋底粘連的聲音。

  中年男人拉開了座椅一笑：

  「我昨天找了些新鮮的食材，因為太大了，就在那裡放了一會兒，可能是油脂之類的沒打掃乾淨。」

  蘇寒眉頭一蹙，沒有說話。

  「來，坐。」

  中年男人招呼著蘇寒坐下。

  桌上擺著琳琅滿目的菜品，正散發著熱氣，看上去誘人極了。

  蘇寒盯著眼前那道醬香肘子，上面晶瑩剔透的醬汁，讓他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明明自己向來是不愛吃肥肉的，怎麼今天就這麼控制不住自己呢！

  眼看著蘇寒拿起了筷子，中年男人眼裡的笑意越發濃郁了。

  就在蘇寒要把那塊肥嫩多汁的肘子肉送進自己的嘴裡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中年男人看到蘇寒停下筷子，頓時露出了不滿意的表情。

  他站起身，對著蘇寒笑道：「你先吃，我去看看。」

  中年男人離開後，蘇寒看著桌上層層疊疊的餐盤，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怎麼……沒有蔬菜呢？

  整張桌上，起碼有七八道菜，但是仔細看去，沒有一道菜里是有蔬菜的。

  這些油膩的肉堆在一塊，讓蘇寒突然失去了吃飯的興致。

  而且，空氣中的鐵鏽味，似乎要壓過飯菜的香味了。

  蘇寒抬起筷子，準備看看那鍋燉好的湯里，有沒有蔬菜一類。

  一筷子下去，蘇寒似乎夾到了什麼細長的東西。

  可當蘇寒把拿東西挑出來的一瞬間，他差點就直接把筷子扔了出去。

  那是……一段手指，一段燉得軟爛，幾乎馬上就要皮肉分離的手指！

  蘇寒放下筷子，看著面前的這些肉菜，頓時胃裡翻江倒海。

  這些，該不會都是人肉吧？

  他想起了昨天男人看自己的眼神。

  那分明就是看食材的眼神！

  必須馬上離開！

  蘇寒猛地站起來，聽到身後傳來中年男人和敲門人說話的聲音：「我真沒看見你的孫女，你去別處找找……」

  想到剛才那個小女孩，蘇寒意識到了什麼，快步到了門口。

  中年男人把一個老頭子攔在門外，滿臉的不耐煩。

  蘇寒看著那身影佝僂的老人，故作十分熱情的上前問道：

  「老人家！您在找您的孫女嗎？」

  「是呀，她穿著紅裙子呢，你看到她了嗎？」

  「看到了，我幫你去找找吧。」

  聽到蘇寒說要離開，中年男人的聲音陰惻惻的響起：

  「吃了飯再去找吧……」

  「沒事兒，小孩子一個人在面前危險。」

  蘇寒就像是很著急幫忙一下，一溜煙的就從房間裡鑽了出來。

  老人看著蘇寒願意幫自己，衝著中年男人擺擺手。

  「阿海，你要是看到瑩瑩，叫她早點回家。」

  蘇寒快步朝著剛才小女孩的方向離開，轉彎下樓的時候，蘇寒回過頭。

  阿海還站在他的房門口，死死地盯著蘇寒。

  如同一隻飢餓了三天的野狗，盯著一塊香噴噴的肉！

  蘇寒頭皮發麻，趕緊下了樓。

  逃命般的回到自己家中，蘇寒終於鬆了口氣。

  嘔！

  他想起剛才湯鍋里的那根手指，忍不住吐了出來。

  在片刻後，他自衛生間離開，坐在床上，抬起頭凝視著天花板，那股寒意再次侵襲而來，讓人不寒而慄。

  ……

  阿海在老人和蘇寒離開後，回到了餐廳，看著蘇寒並未吃下那塊肉，阿海的臉上出現懊惱。

  「可惜了，太可惜了。」

  阿海嘟嘟囔囔著，伸手拿起剛才那塊大肘子，張開嘴，狠狠地咬下一塊肉。

  醬色的汁水流了阿海滿臉，咀嚼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屋子。

  兩口之後，肘子只剩下帶著些許赤紅的骨頭，阿海又抱起湯鍋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等到喝光了湯，便直接用手把湯鍋里的東西拿出來。

  那是一隻腳！

  人腳！

  阿海張大了嘴巴，把五根腳趾咬了下來，在嘴中細細的咀嚼著，骨頭碎裂的聲音從嘴裡傳來。

  「好吃……真好吃……」

  「那個小子味道，一定更好……更好……」

  酒飽飯足的阿海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咧出一個笑容，又好像想起了什麼，轉身去廚房裡端出一個大鍋。

  「嘿嘿，差點就忘了，過了火候，可就不嫩了！」

  阿海掀開了那個鍋蓋。

  裡面是一顆人頭！

  被他掀開了頭蓋骨，露出了裡面如同豆腐一般鮮嫩的腦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