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6章 聖路盡頭誰為峰

  聖人真言迴響在虛空之上，轟隆隆炸響，所有人立時間有種醍醐灌頂之感，紛紛抬起眼眸，朝著那條被點亮的前路看去。

  熱血在激涌，那是莫名的情緒，不可輕言。

  所有人都是意外了，江楓竟會如此，不只是將前路點亮了而已，更是硬生生，開闢出一條路。

  「呼！」

  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諸人都是心旌震盪，難以平復，他們嗔目結舌，心緒複雜難言。

  那是要已一己之力，逆轉大道意志！

  太過驚人，出乎想像，任由誰人都是沒能想到，江楓竟是會做出這般瘋狂之舉，他們震嘆，手足無措，頭皮盡皆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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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世唯一！」

  有人聯想起剛才呂清源說過的那句話，江楓的這般行為，豈非正是驗證了呂清源所言，江楓的野心從來不是諸聖稱尊，而是要萬世唯一！

  「可怕的傢伙！」

  一個念頭，自諸人腦海中湧現，那是何等的瘋狂，劍指萬古唯一，開闢一條路，雖然比之舒靜琀將聖道路接續，要略微遜色，但這是在前者的基礎上，進一步修復以及完善！

  無論江楓能否成功，這般行為，都已然可稱之為偉大！

  縱使聖人，也不是誰人都有資格，冠之以偉大這一稱號，偉大從來都是少數人，百聖無一，然而江楓甫一證道，就已如此，令人驚嘆！

  「我們？」

  「少廢話，走！」

  ……

  有人遲疑，但很快就被他人怒斥，大好機會就在眼前，豈有不抓住的道理？

  在這種情況下，自命清高或者遲疑不定，都最是愚蠢。

  「說的對！」

  「白痴！」

  ……

  「刷刷！」

  在明白了江楓的意圖之後，霎那之間，就是見到，一道道身影，朝著那前方，爭相橫掠而去。

  一共有著二十六道身影，踏臨前路，他們各自將道器祭出，神芒璀璨，在交織，異彩斑斕。

  「告訴我，江楓為什麼要這樣做？」

  忽如其來，一道聲音，響起於祁予的耳邊，祁予循聲看去，就是看到，一張近乎扭曲的面龐，那是李存善！

  似乎未曾想到，李存善會由此一問，祁予微微一怔，便是說道：「為什麼你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哈哈，因為我不相信，江楓是偉大的！」李存善說道，語氣陰鷲。

  偉大？

  何其可笑不是嗎？

  在李存善看來，就算江楓想要成就偉大，江楓又豈有那樣的資格？

  「所以呢？」祁予不動聲色。

  「我要知道他的目的，你一定知道，不是嗎？」李存善咄咄逼人的呵斥道。

  祁予莞爾，輕笑著說道：「江楓從來都沒有自詡偉大不是嗎？」

  「這？」

  李存善愣住，誠然就是如此，江楓從未自稱偉大。

  但問題回到一開始，江楓為什麼要這樣做，對江楓有什麼好處？

  「你想太多了。」祁予提醒道。

  「這難道不是陰謀？」李存善陰森森的說道。

  「可惜了！」

  祁予看著李存善的眼神漸漸變化，江楓並非是不能質疑的，但李存善不該在這個時候，提出質疑。

  因為，他在這個時候，提出對江楓的質疑，實際上，所否定的不是江楓，而是他自己！

  祁予從李存善的身上，看到了絕望！

  驀然，祁予聯想起虛余來，是否當初的虛余之所以自我殉道，也是因為，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絕望之故。

  虛余的絕望自何而來？

  李存善的絕望，又是自何而來？

  此事並不難解釋，當初那一份名單出現，虛余也好，李存善也罷，一度凌駕於江楓之上，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何等的不可一世！

  可是伴隨著江楓崛起，橫衝直撞，當初的榮光不復存在，甚至，時移勢遷，便是連存在感，都是被一再削弱！

  江楓有如一座高峰一樣，鎮壓了所有，這也正是為何虛余會陷入絕望的緣故，因為，無論如何，都踏不過那座高峰。

  因此故，便是在最為璀璨的時候，以最為璀璨的方式，結束一世生命！

  李存善和虛余多少有點不同，因為李存善有著更大的野心以及更多的不甘，他踏上了這條路，意圖證明自身。

  但終歸不曾證明！

  直到江楓證道，那積壓在李存善心中的鬱氣，再也無從控制，爆發了。

  祁予所認為可惜的地方就在於，李存善原本並不需要和江楓比較，奈何他始終在和江楓比較，心態因此失衡，前路一眼可見！

  「可惜什麼？」李存善不忿。

  祁予搖了搖頭，就不再多說什麼，速度加快，將李存善甩在了身後。

  「該死！」

  李存善一聲厲吼，就也是不管不顧，朝著那前方，衝擊過去！

  ……

  那一道道身影，盡數被江楓納入視線，諸人的一舉一動，江楓都是看的清清楚楚。

  「李存善？」江楓輕語，眉頭微皺。

  天一教傳人，道門正統，若李存善證道，他便是天下道門的領袖。

  和呂清源處心積慮，百般算計不同，李存善不需要任何算計，這般差別源自於源天宗和天一教地位的差距。

  即便呂清源最終證道，要想將源天宗發展為天下源門祖教，也是分外艱難，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

  而李存善完全不需要，他的身份，給他帶去了其他人可望不可即的便利，唯一需要的，僅僅是證明自身而已。

  證道即是證明！

  一旦證道，所有的事情，都會以一種順理成章的方式發生！

  從這一方面來看，李存善的野心，是遠不如呂清源的，或許也正因如此，讓李存善比之呂清源更多計較。

  李存善和祁予說的那些話，江楓也是一一聽在耳中，江楓自然不會認為自己是不能質疑的，何況，江楓這一路走來，所遭遇的非議，何其之多？

  奈何，李存善的本質不是質疑於他，而是在質疑他自身，這就導致，李存善整個人陷入一種無序的混亂狀態。

  若李存善不能及時糾正過來，他與其他人的差距，將會被肉眼可見的方式拉開。

  然後，江楓又是看到了周顯宗。

  相比較於李存善而言，周顯宗內斂且沉默，此人最是清楚自身的目標是什麼，因此從始至終，都是緊盯著那一個目標。

  那是可貴的自知之明，並不是誰人，都擁有這樣的自知之明。

  「諸位師兄！」

  江楓的視線，自雲起峰上的幾位師兄身上，一掠而過，最終停留在溫別離的身上，但也只是片刻而已。

  時至今日，溫別離已然失去了讓江楓關注的欲望！

  至於其他人，可有可無，江楓更是不會過多去理會。

  「轟隆隆……」

  虛空震晃，一道道銳利的神光，將那前路，進一步照亮。

  這一切，江楓都只是看著，等待最後的結果。

  「江某所能做的，已盡最大努力！」江楓低低說道。

  一道道身影在那裡橫渡，各自綻放精彩，要點亮生命中最為燦爛的神光。

  這一天，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天，百聖證道，終究是到了最後的一步。

  聖道路上的動靜，吸引天下無盡修士的目光，他們和江楓一樣，都是在等待一個結果。不管那樣的結果，是好還是壞，終究將要一一呈現。

  「哈哈！」

  頗為突兀的，一道大笑聲響徹而起，那是一尊斬道者，霎那頓悟，福至心靈，一朝證道。

  「不！」

  只是那笑聲下一個瞬間就是變成了不甘的怒吼。

  「半聖？怎麼會，我不甘！」

  那尊斬道者歇斯底里，他的前路呈現，是那半聖。

  曾經的聖人，橫壓一個世代，意圖在這一世，煥發新生，重續輝煌，可終歸未能如願，止步於半聖。

  歇斯底里的聲音響徹於天際，只見那一尊斬道者雙目一片猩紅，整個人，都是陷入了癲狂的狀態，他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半聖雖也是躋身於聖人序列，但比較於預期，相差太遠，心境因此失衡，有著無盡的憤懣！

  「半聖？」

  江楓看去，那尊斬道者並非無名之輩，相反有赫赫凶名，自也是能夠理解，對方心中的那份落差。

  但這並不是最壞的結果！

  「哈哈！」

  時間不長，又聽一道大笑聲炸響，那是一尊當世天尊，終於悟道，成就亞聖！

  因此而得意，乃至是猖狂！

  當世天尊自微末崛起，一路行來，磕磕碰碰，能夠得以證道亞聖，已然是極其滿意，況且亞聖和半聖不同，若有機緣，或許將能更進一步，證道完全意義上的聖人。

  那尊當世天尊，來自四大古來有之家族，這時候意氣風發，神態睥睨。

  「不錯！」江楓點了點頭。

  不愧是古來有之家族，底蘊非凡，此人繼一尊斬道者之後，第二個證道，竟是將溫別離等人，給甩在了身後，也是難怪，會有猖狂之態。

  「轟隆隆……」

  十萬里虛空震盪，或許是被刺激的緣故，其他的證道者，心中都是憋了一口氣。

  「啊，怎麼會這樣，該死！」

  一道悽惶的慘叫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是李存善。

  李存善臉色慘白，血色全失，在哀嚎，可無力回天，數息過後，就是軀體爆碎，化為虛無。

  江楓看過去，目中神光猛然一定，轉即，發出一聲淺不可聞的嘆息！

  聖路爭鋒！

  這條路上，七情六慾，盡數體現！

  有人得到，有人失去！

  有人高歌，有人悲苦！

  敢問，聖路盡頭誰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