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7章 第九道生命枷鎖

  那是溫別離，他看著江楓，似笑非笑，有促狹的神光在淌涌。

  像是譏笑，又有著別樣的含義。

  「溫師兄請指教！」看溫別離一眼，江楓認認真真的說道。

  「指教？」

  似是沒有想到江楓會這樣說，一時間，溫別離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郁了幾分，說道：「江師弟是越來越謙虛了，溫某雖身為師兄，又豈有指教江師弟你的資格？江師弟你說這話，當真折煞師兄我也！」

  江楓愕然，而後一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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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江楓也沒多說什麼，說道：「若師兄無事，師弟我便是告辭了。」

  話音落，見溫別離無動於衷，江楓索性就是直接離開。

  「江師弟，你眼中是愈發沒有我這師兄了。」一會過後，溫別離的聲音，遠遠傳來。

  聽到那聲音，江楓又是一陣錯愕，終究不多言，自溫別離的視線範圍內消失……

  「嗯？」

  時間又是過去一會，前行之中，江楓腳步忽的一定，他審視自身，臉色略微異樣。

  「第九道生命枷鎖！」江楓暗自說道。

  人體內有著多道生命枷鎖的存在，此前江楓已然一共掙斷過八道生命枷鎖，卻是意外，會在這個時候，感知到第九道生命枷鎖。

  因為，此前並無頭緒。

  「原來是這麼回事！」江楓自語道。

  這第九道枷鎖，與前八道枷鎖都不同，這是一道自我的枷鎖，也就是說，是屬於自我意志的禁制！

  然後江楓總算是得以明白過來，為何會一朝頓悟，與溫別離有著莫大的關係！

  溫別離與離冥聖人一戰，手段顯露，要破心中的聖，那是無上的自我，超脫於天地意志的束縛！

  道有三千，究其本質，萬變不離其中！

  江楓觀溫別離與離冥聖人一戰，極多感觸，收穫斐然，這時候觸及到第九道生命枷鎖的壁障，更是驚人的收穫！

  「此行，卻是來對了。」江楓輕笑著說道。

  ……

  溫別離與離冥聖人一戰驚世，轟傳世間。

  當世早已有屬於溫別離的名字，但這是更為之高的高度，被稱之為當世第二尊聖人。這是不曾證道卻已稱聖的存在，震古爍今！

  消息轟傳，天下皆震。

  喬無際三人趕來，要進一步確認，得知誠然如此，臉色就都異樣且古怪。

  「怎會如此？那是自我的超脫，但自我意志，豈能凌駕於天道意志之上？」喬無際說道，極度的納悶和費解。

  「有些人，註定是不同的，不可以道理計量。」江楓說道。

  「太奇怪，簡直不可理喻，那溫別離前一世究竟是何等身份？」喬無際喃喃說道。

  方勤和顧長青相視一眼，也都是苦苦思索，太過突然，無法接受。

  江楓並無太多雜念，心神澄淨透明，因為說到底，那是溫別離的路，是溫別離的道。

  江楓在更為深入思索著第九道生命枷鎖的情況，到目前為止，一共發現九道生命枷鎖，其中以第九道生命枷鎖最是特殊。

  江楓懷疑，這第九道生命枷鎖，或許將是最後一道枷鎖。

  若是能夠將這一道枷鎖掙斷，將會發生不可思議的變化，將超脫，類似於溫別離，一旦溫別離斬斷自我意志的禁錮，溫別離就將是真正意義上的古往今來第一人。

  當然江楓明白，這將很難，哪怕溫別離，也僅僅是踏出一小步罷了！

  「所以，是否踏上聖道路，實際上已非關鍵因素！」江楓默默說道。

  伴隨著聖道路被舒靜琀接續，天下修士矚目，都很好奇，誰會繼舒靜琀之後，成就第二尊聖人！

  陸陸續續，有斬道者踏上那條路，然則結局都無不同，身隕道消，以失敗告終。

  不過也正因斬道者失敗的緣故，便是讓更多的眼光，投視在當世至強天尊的身上，期待當世天尊踏上那條路。

  江楓心知自身自然是要踏上那條路的，因此這時候臉色不免奇異，因為不是在那條路上證道，而是自我意志的證道！

  道由心證！

  那該會是怎樣一種意志？

  「這就是斬道者相繼失敗的原因嗎？」江楓心想著。

  寒山聖人等數尊斬道者接連葬道在那條路上，一度引發廣泛的議論，天下修士辯論、反思。但斬道者的失敗，更多被認定為，是因為牽扯了未知的因果的緣故。

  因果反噬，導致斬道者要再證一世，難如上青天。

  這未必是真相，確切的說，只是真相的一部分而已！

  這時候在江楓看來，數尊斬道者的自我失敗，固然與因果有關，但也有著因果之外的因素，而那因果之外的因素，實際上才是決定性的因素！

  ……

  因為溫別離與離冥聖人一戰之故，讓一度鬧鬧嚷嚷的天元大陸，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那一戰，溫別離戰績絕於今古，天下修士，無不折服！

  由此爆發出很多不同的聲音，這般聲音愈演愈烈，只是不管斬道者還是當世天尊，都是忽然之間，銷聲匿跡，再無大的動作。

  不過，前後兩批斬道者通過那八條路降臨，接下來密集降臨，已成定局，因此天下修士都是心知肚明，這般沉寂，將會極快就撕裂。

  然而那一天到來的時間，遠比世人想像的更快！

  八座神山在震動，五色祭壇自那虛空之上，垂直鎮落，一道道身影，自那五色祭壇走出，顯現真身於這一世。

  「八難聖人！」

  「無極聖人！」

  「紫薇聖人！

  ……

  八座神山顯露異象，與此同時，一尊又一尊的古之聖人，進入天下修士的視線。

  這一次降臨的斬道者，竟是達到了數十人的地步，當得知這一數字之後，天下修士，無不嗔目結舌。

  聖賢山！

  江楓出現在了聖賢山，那一座五色祭壇，分外顯目，一尊尊的身影，自那裡出現，逐一進入江楓的視線。

  「三尊不完全斬道者！」江楓低低說道。

  通過聖賢山這條路，有十幾位斬道者降臨，其中不完全斬道者，有三人。

  要知道，此前二十來位斬道者臨於世間，僅鑑湖聖人一人不完全斬道而已，強大如戮血聖人，都是完全斬道。

  那無疑有意外的因素，並不受掌控，因此降臨之初，縱使鑑湖聖人自身，也都未必知道，他不完全斬道！

  但這一次的情況大為不同，批量出現不完全斬道者，這意味著，八條路上的封禁力量被進一步撕裂，秩序鏈條在震盪。

  若有足夠之多的時間，假以時日，古之聖人當降世！

  這一天，八座神山都不平靜，通過八條路降臨的斬道者太多了，曾經震爍古今的聖人，真身顯現，沒有人能夠平靜。

  「嗡！」

  虛空撕裂，炸開，那裡一道劍光閃現，像是自虛無之地斬來。

  「噗……噗……」

  伴隨著那一道劍光的出現，頃刻間數位斬道者被橫斬，縱使不完全斬道者也不例外。

  這一劍不只是出現在聖賢山，其他七座神山，也都相繼出現。

  舒靜琀出手了。

  針對數量眾多的斬道者密集降臨，舒靜琀雖未發聲，但這是態度的表露，一尊尊的斬道者被斬滅，那是無上手段，驚世駭俗！

  「該死！」

  「混帳！」

  ……

  沒有人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一幕，哪怕江楓也都是深感意外，斬道者方才降臨便是殉道，一座座神山傳出咆哮聲，歇斯底里，舒靜琀只手鎮壓這一世。

  「厲害了我的大師姐！」江楓微笑著說道。

  那一劍看似普通，但歸根結底不普通，不完全斬道者號稱半個聖人，也都無法倖免於難，可是何等的驚天動地。

  那是對本質的闡述，是完全意義上的超脫，遠在溫別離之上。

  說到底，對於本質，溫別離只是登堂入室而已，還無法與舒靜琀比擬，譬如離冥聖人，被稱之為武道高峰，舒靜琀的存在，就是當世的至高峰，不是想踏過去，就能踏過去的！

  每一尊斬道者都是驚怒，悲憤交加，他們降臨，有萬丈豪情，要大展拳腳，橫壓一世，重現往昔的榮光，然而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損失慘重。

  舒靜琀斬出八劍，斬滅將近二十尊斬道者，損失之大，無一人能夠承受，也無一人能夠接受。

  「舒靜琀，有朝一日，本聖將踏上那座山，親手斬你！」有斬道者發出悲吼，恨之入骨。

  「舒靜琀，你罪孽深重，牽扯無上因果，就不怕自我殉道嗎？」也有斬道者發出警告，要舒靜琀收手，不然將會造成更大的損失。

  不過，斬出八劍過後，舒靜琀就是沉寂了，依舊不曾發出聲音，不知是不屑，還是其他的因素！

  總而言之，這是驚天悲劇，帶來驚人的後遺症，哪怕不完全斬道者，也都要低頭、蟄伏，終究不敢太過放肆，唯恐被盯上。

  「滾！」

  「統統給本聖滾！」

  聖賢山傳出一道爆喝，一尊斬道者怒欲狂，要出手，鎮壓所有，若非理智尚存，今日裡聖賢山將血流成河。

  「那是……摩訶聖人！」

  有修士認出了那一尊聖人的身份，驚顫失聲，斷然不敢忤逆，匆匆轉身便是以最快的速度離去。

  「摩訶聖人？一尊佛門聖人！」江楓輕語道。

  那是一個光頭青年男子，頭頂佛光，極盡神聖，超凡脫俗，然則這時候面色扭曲，佛心震亂，近乎失去自我，正是摩訶聖人！

  這是佛門集大成者，造詣震古今！

  可是佛心震亂了，很失態，讓諸多修士倍感失望。

  「你，滾！」

  虛空之上，一根手指伸出，指向江楓所在的方向，那是呵斥，更是命令，不容置疑，將降下滔天怒火！

  「火氣這麼大？要不要喝點涼茶冷靜冷靜？」聞聲，喬無際嬉皮笑臉的說道。

  喬無際很是戲謔，大有不將摩訶聖人放在眼裡的意思，摩訶聖人詫異，一眼掃視過去，旋即冷冷說道：「原來是天宮的人，那座破宮殿，還沒坍塌嗎？不過也無妨，本聖將親臨，打到破碎，滅你道統！」

  「破宮殿？」

  喬無際嘴角一陣抽搐，天宮內的確有著一座破宮殿，那是塌陷的神宮，但摩訶聖人這般目中無人，更是直接表示要橫推天宮道統，頃刻就是使得喬無際震怒，勾了勾手指，大聲道：「滾過來，今日我要滅聖弒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