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火災現場
2024-10-02 19:26:41
作者: 酉時三刻
「我們,分手吧。」
冰冷的聲音,毫無感情的語氣。
謝岩的眼中沒了任何複雜的情緒,有的只是冷漠。
「你,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扶妙嫣鬆開了雙手,有些難以置信。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自己和謝岩的感情很好,哪怕生活中會有一些小摩擦,但始終都是擺在明面上去解決,可今天他卻一反常態。本以為對方只是因為工作的不順心才會說這樣的話,她想著給對方台階下,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卻是堅定,堅定他所說的話。
「我說我們分手吧。」
謝岩重複了一遍。
「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下班就說這種話,是我哪裡沒有做對嗎?還是說,我有什麼地方惹你生氣了,你說出來,我給你道歉。」扶妙嫣拉著謝岩的手,一個勁說著對不起。
「夠了,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不清楚嗎?」謝岩甩開了扶妙嫣的手,一字一頓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你和我就像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也不可能相交,更不可能有未來和結果。」
說完,謝岩轉身離去,只留下扶妙嫣一個人呆愣在原地,過了許久,她蹲下 身子,掩面哭泣。從家裡走出去的謝岩回頭看了一眼他們所住的房子,嘆息一聲:妙嫣,只希望你能夠原諒我,追求更好的生活是每個人的權利,只希望未來的生活你會更加幸福!
這一夜,謝岩沒有再回家,而是來到附近的酒吧買醉。
當一杯杯深色的液體灌入喉嚨,謝岩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眩暈,心中所有的煩悶一股腦的湧上心頭,眼前又像是浮現出了傍晚時分看見的畫面,各種複雜的情緒油然而生。
他的手裡拿著玻璃杯子把玩著,嘴裡念念有詞道:「為什麼?為什麼我那麼愛你,你卻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離他最近的酒保似乎對於這種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了,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情。頂上的液晶顯示器此刻正播放著晚間新聞,身穿紅色短袖的女記者正繪聲繪色地描繪著: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位於東新大道南部的祥符小區門口,就在十分鐘前,這裡發生了一起特大火災,目前仍有群眾被困在裡面……
當記者說出小區名的時候,謝岩玩弄的手騰地一聲停了下來,他抬頭看著屏幕,隨後又拽過一旁的酒保小哥,問道:「她剛剛是說哪個小區?」
酒保被謝岩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說道:「好像是祥符小區。」
祥符小區——這四個字宛如一道晴天霹靂,讓原本酩酊大醉的謝岩在這一刻醒了過來,他已顧不得杯中還留有酒,慌慌張張地朝著酒吧外跑去。
晚上八點十分。
謝岩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何時上的計程車。
這一路,謝岩給扶妙嫣撥去了無數個電話,但毫無例外,電話那端揮之不去的冰冷播報: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也許她那個時候不在家,又或者她已經被救出來了。
無數多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升起,但每一次他總能想起新聞報導中女記者身後那熊熊燃燒的火焰。
如果她真的走了怎麼辦?
謝岩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痛苦絕望的表情就連坐在駕駛座的師傅也感覺到事情的嚴重,他一腳油門,終於在幾分鐘後停在了小區門口。
謝岩踉踉蹌蹌從車上下來。司機師傅也是時不時回頭張望,生怕下一秒出現點什麼事情。謝岩已顧不得其他,朝著火災現場跑去。此時,現場已經聚滿了圍觀群眾,消防隊也在現場拉了警戒線,除了各種看戲,拍視頻看熱鬧的,其中更有被困家屬站在其中,他們哭天喊娘,一時間,各種喧鬧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現場畫面也是混亂不堪。
趁著混亂的現場,謝岩先是扯開身上的衣服,用水沖洗,之後便是扒開人群,朝著樓上跑去。當他越靠近火災現場,濃煙便越強,漂浮在空氣中刺鼻的味道好幾次讓謝岩差點暈厥過去,他用毛巾捂著嘴巴,一邊在裡面掃視。
沖天的火光如同猛虎一般,朝著謝岩吼叫著。
「妙嫣。妙嫣。你在哪?」
謝岩朝著房間裡喊了兩聲,四周的空氣悶熱極了。
僅僅只是晃神的幾秒里,謝岩已是大汗淋漓,他瘋狂的擦著額頭的汗水,望向四周。紅色的火焰被門隔離在外,木頭燃燒的嘎吱聲鬧得心頭難受。
謝岩開始奮力地尋找著扶妙嫣,但此刻房間裡,什麼也沒有。
就在他準備穿過客廳的時候,角落裡的一個身影吸引了謝岩的注意。只見那道身影蜷縮在角落,看上去已經快要不行了。謝岩見狀跑到了那道身影的旁邊,將手裡的毛巾捂著她的嘴巴。
她抬頭,看見是謝岩,頓時撲進了他的懷裡。
「我們快走。」
謝岩拉起扶妙嫣,衝出房間。看著這漫天的火光,謝岩心急如焚,刺鼻的味道也沖入了謝岩的鼻子,嘴巴里。
他猛地咳嗽起來。
「謝岩,你沒事吧?」扶妙嫣想要將毛巾給他,但被拒絕了。
謝岩開始四處尋找出路,可此時火勢蔓延的迅速幾乎已經包抄了兩個人的去路以及退路。眼見著圈子越來越小,空氣也越來越稀薄,即便是有帶水的毛巾捂住口鼻,扶妙嫣體力上也有些支撐不住了,她癱軟在地,謝岩見狀想將她扶起,但她卻緊緊拉著謝岩的胳膊,虛弱的說道:「別離開……我好嗎?」
看著扶妙嫣那慘白的臉,謝岩輕輕擦拭去她額頭的汗珠,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沖天的火光映照著兩個人的臉頰,這一刻,謝岩是有些後悔的,如果他當時沒有離她而去,或許現在的場面就不會發生了。
就在兩個人都要暈厥的那一刻,外面傳來了消防員的聲音:「這裡有人。」
謝岩強忍著困意,掙扎著想要起身。
此時,他與外界的救助僅剩幾十米。
但天公不作美,頂上的木質板卻在那一刻落下……
直到三年後,謝岩仍然沒法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