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如果當時

  「那行吧，既然你不願意聊，那我只能打電話報警了，據說越警官已經還在醫院裡不省人事，警方也在找相關的線索，到時候我把你交給警方的話，我想也許他們會來找你。」

  謝岩微微一笑，道。

  聽到這話，曾慶松心中開始盤算著，他本身就劣跡斑斑，恰好今天還和越陌南相見了，越陌南如今不省人事，那警方一旦追查肯定會先懷疑上自己，加上前科，有些事情還真說不清楚。想到這裡，他的額頭已經有了汗珠，見謝岩準備掏手機報警，連忙拉著謝岩道：「別別別，別報警。」

  「怎麼？想通了？」謝岩看了一眼曾慶松，後者顯然還是有些猶豫，他繼而補充道：「看樣子，你還是沒有想明白嘛，那就公事公辦咯。」

  眼看著謝岩就要撥通電話了，曾慶松連忙說到：「好好好，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早這樣不就好了。」謝岩掛斷電話，示意對方坐下將事情說清楚。

  「我今天約越警官其實是想告訴他關於蟠龍會的線索。」曾慶松嘆了一口氣道：「之前我加入蟠龍會主要是想混口飯吃，但誰知道後來我犯了事情進去了，前段時間才出來，等我出來以後，我就尋摸著找點事情干，然後我就多方打聽到越警官一直在找關於蟠龍會的線索，於是我就，我就。」

  「你就什麼？」

  

  「我就想著能不能當個線人，拿點線人費什麼的。但誰知道，今天我剛剛和越警官說完這個事情，他就出了意外。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曾慶松看上去有些懊悔。

  「你具體和越警官說了什麼？」謝岩問道。

  「就只是蟠龍會高層居住的位置，僅此而已啊。」

  聽到高層二字，扶妙嫣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她抓著曾慶松的衣領，問道：「什麼高層，他住在哪？」

  兩個人都被扶妙嫣這突如其來的模樣嚇了一跳，由於之前被暴打的經驗，曾慶松感覺這小姑奶奶就要吃了自己，那種恐怖的感覺讓他下一秒就哭出來。

  「妙嫣。」謝岩見狀趕緊制止她的行為。

  扶妙嫣聽到謝岩的話，這才鬆開了手。曾慶松一時間腿軟站不住跪在了地上。

  「我現在也只是暫時勸動了她。所以你還是說吧，你要是不說的話，保不齊下一秒這小姐就要對你實施什麼非常規手段了。」謝岩扶了扶眼鏡，開口道。聽到這話，曾慶松算是徹底服軟了，將所謂的地址都說了出來。

  在了解了那個地址之後，曾慶松弱弱得問道：「那個，你們想要的我都說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你走吧。」謝岩自然也沒有在留著對方。聽到謝岩的話，他如釋重負，不在敢有半句廢話，連忙小跑出去。

  見曾慶松離開後，謝岩回過頭看著扶妙嫣，此時，她似乎還沉浸在那個地址之中，有些失了神。

  「你怎麼了？」謝岩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沒什麼。」扶妙嫣從沉思中反應過來，她看見周圍沒了曾慶松的身影，問道：「人呢？」

  「我已經把他放走了。」謝岩回答道。

  「可是，我們還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就這樣把他放走了。」扶妙嫣顯得有些失落。

  「我們的任務不是只要查出是什麼情況嘛，現在已經很清楚了，就是越警官在追擊蟠龍會的人的時候被人伏擊了。剩下的我覺得交給警方就好了吧。」謝岩搖了搖手機，他剛剛把錄音打開，將對方說的一切都錄音，準備回頭交給警方。

  「可是，你不覺得那個什麼蟠龍會真的很可疑嗎？」

  扶妙嫣似有似無將話題引到蟠龍會上面。

  謝岩緩緩靠近對方，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詢問道：「相比於蟠龍會，我其實更想了解你。」

  扶妙嫣楞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其實我一直覺得我很了解你了，畢竟我們兩個很多地方都太過相似，甚至可以說一模一樣，有時候我覺得在你的身上我能看見我自己。但我現在發現我好像又看不太透你了。」謝岩一字一頓道。

  「什麼意思？我沒有聽懂。」扶妙嫣沒有看著他的眼睛。

  「我的意思是想問你，你為什麼會有這個房子的鑰匙？今天你找艾小屠又說了什麼？」謝岩也不在裝，直接開門見山道。

  聽到謝岩的質問，扶妙嫣也是反應過來了，道：「害，你說這個事啊，我當什麼呢，我和小艾就是說一些姐妹之間的話題，至於你說這個房子的鑰匙也只是我偶然間得到的。好了，我們走吧。」

  面對扶妙嫣如此敷衍的回答，謝岩自然不滿意，姐妹之間的話題為何要背著他，偶然間得到房間的鑰匙，這話鬼都不信吧。

  扶妙嫣本想拉著謝岩離開，但被謝岩甩開了，他看著扶妙嫣，說道：「我覺得咱倆可以把話敞開說，你是不是有什麼秘密瞞著我？」

  聽到謝岩的話，扶妙嫣頓時來了氣，道：「秘密？我能有什麼秘密瞞著你，就算有，我們倆什麼關係，我憑什麼告訴你，你以為你真的走進了我的世界嗎？我告訴你，這一切都只是你的一廂情願，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過多干涉我的生活，因為我們兩個註定是兩條無法相交的平行線。」

  此話一出，謝岩恍惚間像是看見了往昔的自己。

  曾幾何時，她還活著的時候，兩個人也發生過激烈的爭吵，那也是他們二人的最後一次爭吵，都說人在憤怒的時候說出的話往往是最不經過大腦思考，最傷人心的，而他也如同這般憤怒地對著那個這輩子也忘不了的女孩咒罵過。

  「分手吧，我們兩個註定是兩條無法相交的平行線。」

  當看見女孩那紅潤的眼眶，淚珠打著轉，他的心便如同被針扎了一般，直到女孩離他逐漸遠去。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環境和人，只是這一次，位置換了。

  謝岩大抵是明白了當時的她為何哭的那麼傷心。一直以來，他擁有著極強的自尊心，失去父母的他總是大男子主義，試圖控制著周圍的一切，但唯獨有兩件事情他控制不了，那就是他的生和她的死。

  「你流鼻血了。」扶妙嫣用紙巾輕輕擦拭著謝岩的鼻子。

  他回過神來，接過她的紙巾。

  「那個，對不起，我…先走了…」謝岩無法再次面對這一切，只能道了個歉，隨即轉身離開。回家的路上，過去所發生的一切都像是跑馬燈一般在他的眼前不斷重現著。

  三年前的那次大火奪走了她的生命，可如果當時他和她並沒有發生過爭吵，他也沒有對她說過那樣惡毒的話，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