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五月天堂：自由之身

  五月的時候，有一些不知道什麼名字的花已經悄悄開著了，儘管大地上還沒有什麼繁榮景象，但是土壤里蘊藏著太多的生命和希望，土壤之上，人們依舊是最吵鬧的景象，有人被生活折磨的苦不堪言，身處黑暗，有人卻深深享受其中，生於光明，可是他們都腳踏在同一片土壤之上，都被時間束縛著，但是，所感受的，經歷的，卻完全不一樣，人間向來如此，天神，也從來不會悲憫。

  南城的國民政府旁，到處飄揚著國旗，這種青天黃土旗子，據政府說，是自由的象徵和代表，雖說人們見不到政府里的人，但是到處能看到他們插上去的旗子，一群鳥兒成群結隊飛過，那個場面還真是壯觀，這是一位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老太，因為身穿破敗，走路都不穩當，她還沒有走過去，就被一些衛兵驅逐，也是，這裡可是總統每天都走的路，這樣的人肯定是不允許走這條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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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車順著軌道慢慢駛過，頭上的旗子被風吹的呼呼作響，喬苓靜靜地，從窗戶里看到這番景象，如今的她，竟是無動於衷，冷冷的眼神看著一切發生直到結束，心裡沒有任何波瀾，若是以前，她定會難受的哭出來。可是，現在她覺得哭是沒有必要的，是愚蠢的，是相當傻的。

  世間太混沌和不堪，喬苓甚至人間的悲苦，她見過有人在那高的酒樓上吃酒喝肉，也見過有些人在某個地方，吃自己的孩子，其實生死已經早就不是什麼大事，人如螻蟻蛆蟲被肆意糟踐更是常事。即使喬苓有時候想問問，到底是為什麼，但是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問誰，不過生活也正在慢慢給她答案。

  以前的時候，她曾經信仰過上帝，但是看到那些場景之後，她放棄了，因為她知道，神從來不會過問人間的事，並且一切的苦難都是因為人類，複雜人心帶來一來了一件件悲劇，從表面上認識一個人，是遠遠不夠的，更要看到他隱藏在皮囊之下的靈魂。

  因為惡魔都是隱藏在人心的裂縫裡。

  喬苓從口袋裡拿出剛才在周公館順手拿出的照片，遞給了黃柏，小柏仔細看著那張照片說，「這個是大女兒周惠，這個是死去的周瑛，可是為什麼雜誌上用的是周惠的名字？」

  「周瑛在學校里用的是周惠名字，原因，我們暫時不得而知，但是可以確定，那死的是二女兒周瑛。」喬苓說。

  「一個女學生，好端端的，怎麼會被殺呢？」黃柏疑惑問。

  「要真是好端端的，肯定是不會被殺的，有果必是有因的。」喬苓嘆了口氣，她把那張全家福又重新收回到自己的口袋裡。

  「喬姐，你打算在棋局呆多久？」黃柏手裡剝開了許多栗子，自己不吃，一個一個往其喬苓手裡塞。

  「不知道，我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你讓我想想。嗯~~」喬苓說著陷入了思考之中，這邊就傳來電車的喇叭笛鳴，那聲音像是學校儀仗隊的小號，聲音清脆歡快，路口成群結對的學生們在打打鬧鬧，很開心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們全都穿著統一的學服，背著布袋，有的手裡拿著書，臉上洋溢的是歡快和可愛。不像他們那時候，整天愁的是家國，是戰爭。

  「如果，我生活在南城一天，棋局還在一天，我就不會離開，我真的很喜歡這個職業。」黃柏從未見過如此真摯的喬苓，好像和之前的她是那樣的不同。

  「什麼時候，帶我去練練本事，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的三腳貓功夫還會不夠。」喬苓說，話題突轉，讓黃柏有措手不及。

  「行，我最近聯繫了一些老師傅，正好給茵茵做一些特訓。」黃柏笑著說，明顯他不是這樣煽情的人，但是他還是想說，「喬姐，你一定要好好做，我們都相信你。」

  剛才還沉迷與晚霞中的喬苓，聽了這話笑著回過頭來，對著黃柏點了點頭，肯定道，「嗯！我也很感謝你們，能在我生命即將枯萎的時候，遇見這樣的你們。」

  夕陽慢慢消失在天邊，好像地平線有一個深深的大洞，它能夠沉下去，回到自己的家中，喬苓看著夕陽，想到自己的生命也會像它一樣，終究會消失殆盡，每個人的生命真的是太短暫了，一定要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否則真的會後悔的。

  說這車子就到站了，雖然電車有些慢，但是能仔細的看沿途的風景，很是享受，喬苓和黃柏下了車，找站在馬路牙子邊，等著車子過去，準備走到馬路對面去，但是喬苓遠遠就看見，迎面而來一個奇怪的男人，頭戴大大的寬檐黑帽，身上的大衣將他的全身都裹在其中，完全看不子清楚人臉，不知道為什麼喬苓的腦海里一下子想到當時候自己受傷的場景，處於害怕，她下意識的躲了躲，走在前面的黃柏，這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了看喬苓，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那個黑衣男子突然衝上來，直直就沖這黃柏的後背沖了過去，喬苓很快就意識到，他的目標是黃柏。

  喬苓沒有遲疑，很快就抽出身上的小左輪，直直衝天開了一槍，這笑手槍噪音還是很大的，這樣很快就吸引這大家的是視線，那男子見狀很快就跑開了，不過，喬苓看見黃柏躺在地上，心裡一慌，也無暇去追那人，趕忙上前扶起地上的黃柏，連聲問道，「小柏，有沒有受傷，哪裡不舒服。」，喬苓一邊檢查著黃柏，一遍警惕著有沒有偷襲。

  「沒事，我好像沒事！」其實小柏那一瞬間，被那人撲倒在地，眼前漆黑一片，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低頭用手到處檢查自己，幸好，虛驚一場。

  「那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難道是喜歡我？著說不通啊！想殺我？連個槍也不帶，太小看我了吧！」黃柏說著連連抱怨，一旁的喬苓還是懷疑事出蹊蹺，總覺得他們已經被人跟蹤了。

  「我們現在是回去還是繼續？」喬苓問道。

  「繼續，學校就在眼前，到了我先打個電話，怎麼著，我得查一查，將我撲倒的是那個傢伙！」小柏很生氣的看了看四周，喬苓覺得他的憤怒來的有點晚。

  「行！」喬苓應。

  說著兩人就朝著陵南女校的大門進去，一邊走黃柏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連一旁喬苓跟他說話他都沒有聽到，他在心裡盤算著要對付他的仇家有多少，但是實在是想不出在大街上，對他明目張胆攻擊的到底是誰。

  喬苓面色凝重，她現在的思緒很混亂，「這個人為什麼在這個關口出現這裡，仔細想一下，還真是讓人疑惑啊！」，如果是黃家的仇家，那也沒有必要現在在這個時候，喬苓心裡不不禁懷疑這個人呢是不是和案子有關係。

  「不知道，我也說不清楚，我還不清楚情況，今天回去要問一下家裡，一切發生的好突然，難道這個案子又牽扯到別的利組織？真是好煩啊，真希望我們政府應該把所以組織團體都取締，不然還得天天擔心挨刀子，找到所謂的真相和正義還真是比登天還難啊！」小柏摸摸了頭，很委屈的說著。

  「也許吧！但是這次我不會認輸，什麼團體，什麼組織，我都要碰碰運氣。」喬苓堅定的說，她問黃柏，「你說，我們在江湖飄，是不是得有點硬手段，不然以後都要被別人起牽著著鼻子走。」

  「其實，我們一直的懷柔政策，一直都是不得已的，確實，遇到一些權貴，我們會退縮，會撒手，我們也心有不甘，但是那些死者的家屬反而是是一個放棄的人，加上，馮家向來是正派軍閥，一直是緊跟著政府的政策走，忠心衛國，就算馮唐哥主張硬來，但是他到底是背負著祖宗的基業和名聲，我和小美哥，也是如此，我們表面上風光，沒錯，若是我們一步錯，祖宗的百年基業說沒就沒了，但是也不願意向自己妥協，將生命耗費在自己不願意的事上，唉！」小柏緩緩說到，其實，他們現在面臨很糟糕的處境，周南凶多吉少，馮唐哥被逼迫，整天像是行屍走肉，他和小美又做不了什麼，前途真的未卜。

  「我們的政府也就是這樣，我們根本沒有審判的能力，就算找出真相，也不一定有人在乎不是嗎？」喬苓無力的笑了笑，安慰道，她看著眼前的天空，又看看自己的鞋尖。

  「但是，相信我們所做的終不會白費一場，我也看多那些知道真相的人，感激我們的樣子，他們嚎啕大哭，相信這一輩也有個交代。」小柏反倒是安慰起喬苓來。

  「唉！聽你這麼說，心情這得是好很多啊！」喬苓將雙手環在腦後，「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到了，前面就是了，我們先去找教員了解情況。」黃柏指著前面的地方的對喬苓說。

  「你要不要？」喬苓指著黃柏的臉，因為路過的女孩子們已經有的認出黃柏的臉，示意他要不要裝飾一下，避免再次引起混亂。

  「好吧！這個？」說著小柏口袋了套出一個鬍子，然後又蹲在路旁，將土灰朝著自己的臉，胡亂的塗了塗。

  「小柏，你生的這樣好看，家世又好，人也很好，真的到現在一直都是單身嗎？」喬苓很疑惑的問，其實她很久之前就懷疑了。

  「你是在懷疑我喜歡男子嗎？啊！」小柏一下子就知道喬苓的想法，不過這也不是第第一次被人家問，就連自己的母親也有這樣懷疑的時候，以前在舞台上的時候也確實有不少師兄弟向自己是示愛，都被他嚴詞拒絕了，因為這些確實不是自己的取向。

  「嗯！」喬苓也不閃躲。

  「我喜歡女孩子，喜歡的不得了，尤其是漂亮的女子。」黃柏高高的仰起臉，對喬苓說，說著他就氣沖沖的走到了樓梯下。

  「知道了，知道了。」喬苓也跟了過來。

  「你好，我是警局的人！」黃柏衝著教員門敲了敲，一臉放肆拽拽的樣子，喬苓見狀，在後面偷偷的掐了掐他的後背，提醒他注意禮儀。

  「不好意思，請問周惠是哪位的學生？」喬苓擠到黃柏面前，笑著對大家說。

  裡面的教員們都不知道發生了，過了一會才有一個年輕的女教員慢慢站起來，道，「雖說她不是我的學生，但是我是認識她的，她的老師出去上課了。」

  「好，您方便出來跟我們聊一下嗎？」喬苓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可能那教員比較年輕，像是沒喲經歷過什麼事情，看到喬苓他們有點緊張，但總體還是配合的。

  「怎麼稱呼？」喬苓跟那個女教員並肩走著。

  「我姓白。」那教員低著頭回應道。

  「那在您的印象里，對於周惠是怎麼樣的一個印象呢？」喬苓就直接開門見山。

  「嗯！她很優秀，生的清秀，性格很厲害，社交很廣泛，就連別的一些學校她都認識，文筆又好，加上是文學社裡文學社裡的領導人物，所以很受歡迎，儘管才是一年級，但是比一些高年級的要優秀很多，所以其實一些班級鄰近的人都知道，學校一些老師也都清楚，還有我和她在幾次的活動中有過一些接觸。」白教員這樣說。

  「性格是厲害？為什麼是厲害？」一旁的黃柏輕聲說。

  「就是那種只要是想做到的事情，就一定不會放棄的性格。又一次為了自己的提案，絕不昂不甚至和校長大吵了一架，主張改革校規，經常會有一些示威遊行的活動，她從來都是領導人」那白教員回應。

  「不過，我知道她有一些玩的好的玩伴，一個叫什麼葉喬，一個叫什麼孫歌，就在三樓最左邊的教室，你們可以問一問她們，也許她的身上有很多我們不知道事情，畢竟，我和她處於比較遙遠的狀態。」那白教員接著說。

  「是，她會不會有什麼仇家，或者是？」喬苓試探性的問道。

  「不會的，我覺得不會，但是畢竟我是一個教師，可能只了解道這麼多。」那白教員說著，然後就行禮回去了，喬苓和她道了別，然後看了看那棟樓，那裡很安靜，但是時不時會傳來讀書聲，這樣一下子讓喬苓和黃柏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們要不要等一等？」，喬苓問。

  「不等了，反正我這個樣子，他們也認不出來！」黃柏說著很開心的往前面跑過去，想到大家認不出自己，就可以不像往常那樣受約束，可以小小的玩一會了。

  「哼！這樣放肆。」喬苓看著前面一蹦一跳的黃柏，不禁覺得好笑。

  喬苓站在原地，看這乾淨明亮的校園，那麼多的梧桐樹，高高站著，花園裡，有那麼多的人在上課，畫畫，寫詩，陽光灑滿人間的樣子真的是很好看，她將手放在額前，看著天空，燦爛絢爛，歲月如此美好，對於周瑛這樣的女子來說，生活更應該是如水，潤物清淨的，她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讓一個正值美好年華的女孩，放棄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