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梅城陳生：黑白交織的華麗場

  眼看黃母的注意力轉到喬苓身上，馮唐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的喬苓。

  

  喬苓愣了一會，這才反應過來，輕輕上前一步，迎著黃柏的母親笑了笑，輕聲道，「伯母，我是棋局新來的。」

  「這丫頭的膽子還真是不小，看著就招人喜歡。」眼見來了人，在黃母的耳邊不知道在低語什麼，黃母聽了臉色一變，就沒有管黃柏他們趕忙朝著前廳去了。

  「喬姐！這裡是化妝間，你隨意。」黃柏指著被厚帳子遮住的地方，喬苓跟著一個小生的引導下，悄悄走了進去，果然這裡這棋局的那間屋子很像，裡面的東西繁多複雜，讓人眼花繚亂。

  「你是誰？」坐在一旁鏡子前面的女子滿臉怒色的看著她，。

  「跟你有什麼關係？」喬苓看出她的不懷好意，連看她都沒看，徑直走到一排衣架子旁，仔細挑選自己需要的衣裳。

  「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你還真不知天高地厚啊！」那正在化妝的女人，盯著一半的妝就衝到自己面前，一把就她推到在地。

  喬苓摸摸自己受到碰撞的膝蓋，用手撐著地好不容易站了起來，看著那女人趾高氣揚的樣子，她絲毫沒有遲疑，反手就是一巴掌。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我也不想知道。」眼見自己被打，那女人就想瘋了般衝過來，同喬苓扭打起來，就聽見屋子裡一同喧鬧，然後從外面進來兩個小生，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們拉開，終於黃柏和馮唐聞聲趕來。

  「喬姐，怎麼了！」黃柏看著一旁喘著粗氣的喬苓，又看了看現場的情況，不禁皺了皺眉頭。

  還沒等喬苓開口，那女子竟然先哭了起來，「她打我！」，委屈的樣子，真是楚楚可憐。

  「打她就是打她，沒怎麼！」喬苓向來不善和這樣的女人做口舌之爭，也不想費心思去解釋。

  「少爺！」那女子很熟練的擺出柔弱的嘴臉，喬苓想到剛才她把自己推倒時候，可不是這樣子。

  「茉莉，你先出去吧！」黃柏實在不想說什麼，眼前的情況實在是一目了然，茉莉向來善妒，要是她以為喬姐是新來的演員，然後出手打人也不是不可能。

  那個叫茉莉的女人聽見黃柏這樣說，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她狠狠的瞪著喬苓，喬苓也毫不示弱，試探性的甩了甩手，把從眼前走過去的茉莉嚇了一大跳。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茉莉，瞬間變得可笑，喬苓沒有理會她，趕忙回過身把地上的架子扶起來。

  「你們去吧！小事！小事！」喬苓看見馮唐和黃柏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就趕忙安慰他們出去等著。

  喬苓看著燈光昏暗的房間，瞬時間感到氛圍的詭異和不適，就找人把燈開了起來，她坐在鏡子前仔細的眉毛描粗，照著黃柏的樣子在自己的臉上畫來畫去。

  喬苓想到剛才的那一幕，不禁想到在這種環境工作的複雜性，想到蝴蝶出身不高，能有如今的地位一定經歷過不少的心酸。

  喬苓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雖然她的個子小，但是穿起男裝，顯得年齡極小，她仔細的將發套戴起來，用帽子將那個微微鼓起來的頭髮掩蓋起來，心想下次一定要把頭髮剪短，這樣會方便很多。

  喬苓用手拉開那厚厚的帷帳，她探出身來，大家都沒有注意到他，黃柏和馮唐正坐在一旁和管家聊天，周圍還有幾個人，喬苓不認識，黃柏注意到身後來了一個陌生人，還以為是新來的跑腿，看了她一眼就轉過頭去了。

  看到自己的妝容過了關，這兩個人沒有發現自己，不禁得意起來，心裡決定調戲一下這兩個人，她面無表情的站在黃柏身後，偷偷用力扯了一下黃柏的頭髮，黃柏猛地回頭，發信啊身後沒有人，唯一的就是一個面無表情的小童，一臉無辜的看著自己。

  黃柏疑惑的看了看，卻沒有開口說什麼，一旁的馮唐眼見這個幫手個子小小的，瘦瘦的，那雙眼睛看著有些熟悉，看過他的手，才發現眼前的這個人是喬苓。

  黃柏像個愣頭青，站起來到沙發後面，還以為是自家妹妹的惡作劇，結果周圍什麼人也沒有找到。看著黃柏樣子的有點傻，一旁馮唐和喬苓咯咯的笑出聲來，這時候黃柏才知道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喬姐。一旁的人都雲裡霧裡，不知道這兩個人在笑什麼，黃柏和馮唐說著就和大家道別，帶著喬苓離開了。

  「喬姐，你可以啊！都瞞過我的眼睛了。」黃柏低聲對身旁的喬苓說。

  「那是！」喬苓笑了笑，撇眼看見那個叫茉莉的女孩在一旁死死的盯著自己，看得她心慌，索性自己今天就要離開這裡，不會和這種人有太多的交集。

  說著三人離開劇院，蝴蝶工作的天上人間局裡黃柏家的劇院不遠，三人打算直接就步行過去，這裡是整個南城有名的地段，夜晚降臨，來這裡遊玩是一種流行和時尚。

  路邊有很多賣東西的小販，喬苓跟在黃柏他們身後，老遠就看見停在舞廳門口的一個車夫正是前日遇見的李副官，他坐在路邊的車把上，嘴裡正在啃著大餅，黃柏也認出李副官來，回頭看了一眼喬苓，喬苓沒說什麼直接從李副官身邊走了過去，他埋頭的樣子，像是被生活打倒的狗，喬苓心想，也不知道他女兒的病怎麼樣了。

  「喬姐，裡面的情況複雜，你要小心。」黃柏轉過頭來低聲對喬苓說，一旁的馮唐把這一切看在眼裡，「要不我們分頭行動，小柏，你來合適嗎？」馮唐問。

  「我和魏家七小姐是多年的同窗，還是很熟悉的。」這位魏家七小姐正是這天上人間幕後大老闆魏先生的小女兒。

  「這家的魏先生不是很好搞啊！」馮唐道。

  「哥，還有你覺得不好搞的人？」黃柏說著看了看馮唐。

  這三人說著就到了舞廳的大門口，喬苓注意到門口的海報已經被人撤下了，到處都是花籃，這個點的人還不算多，只是到門口的時候，喬苓被人攔了下來。

  「這是我的人。」馮唐一把拉過喬苓，對門口那攔人護衛說。

  「對不起，馮先生！我們有規定，閒雜人等不能入內！」那人的態度也是好的。

  「我不是來消遣的，我們是來辦事的。」馮唐一再壓制自己的語氣，怕事情沒辦倒先起了衝突。

  「小子，你看這樣，你帶我們進去。」一旁的黃柏發了話，那人紋絲不動，馮唐無奈，一把攬過那人的肩膀，低聲說道，「小子，快點好吧！若是誤了事，對你我都不好是吧！」

  那人抬頭眼見黃柏和馮唐臉色嚴肅，就領了他們進去了，舞廳內的燈光昏暗，舞台上還在表演，一點也沒有關於蝴蝶去世的消息，舞台下的人都在衝著台上的歌女大喊「安可！」，喬苓仔細的看了一下，趁機避開那護院的視線，溜到了後台。

  時不時有一些裝扮整齊的舞女從她身邊過，她也不閃躲，直直的就走進了後台，這裡有很多化妝間，都是單獨隔開的，但是往外面走，可以看見一間公共的休息室，裡面有很多姑娘，喬苓打開門走了進去，瞬時間就引起了了大家的注意，「你是誰？」門口的有一個小姑娘，年紀很小的模樣，正在穿鞋子，注意到了眼前的這個陌生人。

  「特殊時期，我是派來保護你們的。」喬苓說起了南城話，微微降低了聲音，怕引起懷疑。

  「特殊時期？」那姑娘將鞋子穿好，起來在地上來回走了走。

  這時候，又走過來一個姑娘，問道，「是因為蝴蝶？」。

  喬苓笑著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拿來看著我們做什麼？可笑，你應該去後面那間房子。」這時候走來一個年紀稍長的人，身上穿著旗袍，沒有穿演出服，嘴裡叼著煙，姿態婀娜，聲音伶俐刺耳。

  「薇姐，你說蝴蝶是怎麼死的？」，那小姑娘可能剛入行，涉世不深的樣子，只有她敢當著大家的面道出大家心裡都想問的話。

  「我怎麼知道！幹活！」果然，那姑娘挨了一頓凶。

  喬苓沒有說什麼，看著這裡面的姑娘，再說到蝴蝶的時候，眼神多會不經意的瞟向說話的人看來大家的心裡都是很在意的。

  「現在好了，桃花姬終於熬出頭了。」不知道是誰說的耳語，被喬苓聽了進去，「小點你的舌頭，她現在可不同往日了。」

  「怎麼了，說到底還不是烏鴉一隻。」，喬苓仔細才發現說話的幾個人在一旁的角落裡。

  「就算是烏鴉變鳳凰，那也是本事。」突然另一個姑娘站了起來，說著就起身出去了，她從喬苓身邊走過，那股子的霸氣讓喬苓為之折服，身後那幾個姑娘聽見了，也都悻悻的閉了嘴，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