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希望是生命的動力

  房東劉大娘和幾個街坊坐在門口正閒聊，撇眼見喬苓兩手領著兩個孩子回來，當時面上沒有什麼反應，心下倒是有幾分困惑，不過眼見那兩個孩子灰頭土臉，心下她也將情況猜到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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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苓現在住的房子是最普通的青磚民房，上下兩層半，房主劉大娘，丈夫十年前得病死了，只有一個兒子，前年上了戰場，後來就一直沒有消息。

  喬苓剛來這的時候，平日裡和老太的話不多，只在吃飯的時候閒聊幾句，她租的是頂上的閣樓，那裡本來是為了隔熱防水的，從來沒有人住過，一直都是空蕩蕩的，本來老太出租的是二樓，但是因為她喜歡那裡的大窗戶，老太就遂了她的願，收了低價錢就讓她搬到了那裡。

  「姨母，這是你的家？」男孩活潑好動，圍著屋子跑來跑去，「這哪裡來的野孩子，在我家撒野。」那孩子被老太一喝，飛快的跑到喬苓身旁，瞪著一雙大眼也不言語。

  「哪裡來的孩子。」劉老太問喬苓，一邊抓起牆上的圍裙，正往身上穿。

  「撿的，我可以加錢。」喬苓看到老太的反應，不知道怎麼說，她心裡有幾分忐忑，生怕老太把她們趕出去。

  「錢？我這一輩子，最不缺的就是錢。活了這把歲數，還能沒有這點覺悟。」老太急匆匆開始燒火準備晚飯。

  「那您？」是去是留，喬苓還是沒有明白的老太的意思。

  「我？我準備今天晚上多做幾個饅頭，多備兩雙碗筷。」，喬苓心下感慨萬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婆婆，謝謝你！」喬苓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說，「是我謝謝你啊！我啊！時不時在心裡想，我要是能有個孫子，這一輩也就無憾了。」，喬苓也不知道說什麼，那女孩懂事，蹲在婆婆旁，熟練的做起家務來。

  「你叫什麼名字啊！」婆婆問那女孩。

  「我叫四兒，他叫麟兒。」四兒蹲在一旁，熟練的替婆婆燒火。

  「四兒，叫姨母帶你們去洗一洗。」，婆婆見這小姑娘懂事，不由得心生疼愛，本來她祖上是這南城最大的商宦之家，一朝沒落，樹倒猢猻散，自此之後她看透了人情厚薄，見多了生死，世道就是這樣的世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是常事，窮人更是不見出頭日，她劉老太活了大半輩子，親眼看著爹娘死了，兄長死了，丈夫死了，唯一的兒也沒了消息，日子眼見如死水一般沉默，還好生命仍有來客。

  晚餐簡單，清粥白饃，自家院裡的青菜。孩子們吃的香，對於生活的變故毫不關心，也許，他們哭夠了，心裡可能還痛，但是對於過去，喬苓忍不住想多問幾句。吃完飯，喬苓使勁的給孩子們洗了洗，就見那四兒眉清目秀，長發黑亮，生的漂亮，「四兒，還記不記得你的家在哪裡！」，喬苓拿出自己的衣裳，正要給四兒穿上，「不記得。」，四兒輕聲說，說完躺在一旁不在吭聲，喬苓見四兒不願意說也就不再多問。這時候的麟兒早就睡著了，他睡著的樣子安靜的像一隻貓，淺淺的呼吸著，他生的可愛，白白嫩嫩的，這個年齡正是最討喜歡的時候。

  這是劉婆婆輕聲上來，一聲不吭的拉著喬苓到一樓的前廳。

  「你看，這兩個孩子絕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喬苓把劉婆遞給她的衣裳在燈下仔細的瞧了瞧，這是麟兒的肚兜，這用面的綢緞是蘇州特產，如此倒也不足為奇，只是那上頭的龍騰圖案讓喬苓吃了一驚，那條龍竟是用金絲線所繡，它的眼睛在直直的瞪著喬苓，仿佛要說些什麼事情。

  「他的外衣倒是普通。」劉婆說。

  「那四兒的呢？」喬苓有些心急，關於這些她從來沒有想到。

  「沒有什麼出奇的，就是這雙襪子！你看，我覺得像是洋人的東西。」喬苓拿過那雙襪子，確實是在西方國家常見的絲襪。

  「我沒想這麼多。」喬苓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沒有絲毫準備，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

  「人各有命。睡吧！這些東西可得要藏好，明日我一定仔細叮囑那兩個孩子，對外就說是你的孩子。你找到工作了嗎？」劉婆婆起身把那些東西仔細的包起來。

  「嗯，那兩個孩子，可能得麻煩您，您需要什麼，隨時跟我說。」喬苓低下頭，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撿回來的孩子，卻要婆婆來照顧。

  「有什麼的，就是家裡來了一隻小狗，我也不會往外趕，苓，凡事都有個緣分一說。」喬苓見劉婆扶著腰，怕是老毛病又犯了，她慢慢挑滅了燈，夜幕上來了。

  喬苓躺在床上，在那裡可以清楚的看到窗外的星空，以往都是未來的迷茫將她折磨的難以入眠，可是今天發生了很多了很不一樣的事情，她終於對明天開始期待，對於偵探這個職業，她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以前留學的時候，租住的房主就是事務所的法律專員，他的僱主就是一個偵探，多多少少能聽到一些事跡，那時候在每周五聚餐的時候她都會津津有味的和大家談論，哪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從事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