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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梅花8

2024-10-02 18:45:54 作者: 李依咪

  宿舍卡牌之梅花8:小時候,那些特別高挑的女生們總是聚在一起聊天,高大的男孩們則湊在一起打球,在小個子學生們眼中,他們早熟、強壯且很少和矮的人交流。長大後,咪某才發現通過外表來判斷人是極其嚴重的謬誤,宿舍里最高大的姑娘是我們中最柔弱膽怯的一位,而學院裡最壯實、擁有黑社會老大一般氣場的男生,居然是貓咪協會的會長!

  ——

  在唐劍來和魚一舟「一笑泯恩仇」之後不久,期末考試周來臨了。

  考試周的生活枯燥乏味,究其原因,是計算機學院的期末考試戰線實在拉得太長——總共只有四門考試,在時間安排上卻橫跨了兩個禮拜,就算是把握十足的學生,也絕不敢在考試間歇的時間裡鬆懈下來,寧肯熬夜背書,把知識點記得再熟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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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時間裡,404寢室的燈光也漸漸明亮得久了,就連平日裡最懶散的夏李,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每天晚上十一點時對自己的肝臟道一聲抱歉,又接著伏案抄抄寫寫。

  考試安排得拖拉,一門又一門的成績卻出來得快,查到最後一門課的分數後,夏李對自己的成績簡直滿意極了:「一門都沒有掛,耶!」

  唯有成績最好的唐劍來看著查分網頁,又開始惆悵起來:「聽說,我們學校今年還要給學生家裡寄成績單?」

  「沒有用,」夏李輕拍唐劍來的肩膀:「但凡寄到我家的信件,從來就沒有能被收到的。」

  「哇,真是令人羨慕,你家那邊的郵政部門太靠譜了!」魚一舟由衷地讚嘆。

  「我家那邊郵差的辦事能力也差不多,」唐劍來用指節輕敲桌面:「去年的成績單被我發現的時候,躺在門口的垃圾堆邊,上面還有好幾個腳印。我看它實在淒涼,就順腳踢進垃圾堆里了。」

  「哈哈哈哈,」尚淑想像著當時的場面,大笑起來:「那你還愁什麼,反正寄不到你父母手裡。」

  「紙質成績單是寄不到,但是自從上次我教育父母不能封建迷信以後,他們開始學著上網了。」唐劍來長嘆一口氣:「好像加入了一個什麼……計院家長群,還跟我們蘇書記聊得火熱。」

  「我爸是那個群的群主,話最多的那位。」夏李興高采烈地插話:「他總是跟我說,有兩位家長特別愛跟蘇書記聊天,書記還誇他倆關心孩子學習。」

  「可我們都是大學生了哎……」

  考試周結束後的天空分外晴朗,四個釋下重負的女生正閒聊著,學院群里忽然多了一條全員通知,發消息的人正是蘇書記,消息的前大半都是諸如「同學們考試辛苦了」之類的慰問,後面卻硬生生添上一句:「各位同學的成績我已經整理出來了,歡迎大家在今天之內來找我聊天,由於人數較多,建議結伴分批來訪。」

  「談……談話?」魚一舟望著手機屏幕,試圖弄清楚蘇書記的用意:「如果不去會怎麼樣呀?」

  四個人商量合計了半天,還是覺得不該讓關心學生情切的書記失望。於是晚飯後的傍晚時分,四個人齊聚在學院教務處門口,夏李輕敲木門,只聽到裡面傳來抑揚頓挫的論述之聲,卻無人回應她們。

  不知怎地,四個人心中都有種不祥的預感。

  談話時漸漸停歇了,兩名和她們同班的男生開門走出來,朝她們投去奇怪的眼神。

  「外面的同學,快請進來坐吧!」蘇書記熱情地拉來椅子:「真是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四個女生連連說著「沒事」、「謝謝老師」,拘謹地坐在辦公桌對面,蘇書記將顯示著全年級成績排名的電腦顯示屏轉了一百八十度,隨手拿起一根中性筆,逕自滔滔不絕地分析起來,從魚一舟的成績退步得出她正在談戀愛的結論,又通過尚淑的概率論成績判斷她的思維方式側重於連貫、恐難以跳躍,接著誇讚了幾句唐劍來的專業課得分,又複述起唐劍來父母對女兒的期望來。

  四個絕望的聽眾總算明白,剛才從房間裡傳出來的抑揚頓挫的激辯之聲是什麼了。她們不約而同地開始懷疑,蘇書記約學生談話,真的是為了幫學生們分析成績嗎?怎麼更像是……他自己想找人說話了呢?

  究竟是什麼樣的生活境遇,讓蘇書記這麼喜歡講話?

  魚一舟和尚淑禮貌地保持沉默,只希望蘇主任儘快結束這毫無邏輯連貫性可言的分析,唐劍來表面上用「您說得對」、「我也這麼覺得」回應著蘇書記的問題,內心已經被「想要辯解卻又無從反駁」的無奈感堵得十分難受。

  夏李卻缺乏如此好的耐心,當蘇書記評價到她「穿著一身黑風衣所以內心陰暗不陽光」的時候,她忍不住反駁了起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面對沉默的三個女孩高談闊論了半個小時的蘇書記得到了回應,竟然越發地起了興致,他和藹地笑著要跟夏李打賭:「夏李,經過了在我們學院的學習,你一定會變得積極陽光的!老師相信,你明年來找我談話時,絕對不會再穿這件衣服了。」

  「老師,我這件衣服哪裡不順眼了?」夏李更覺得好笑了:「那說定咯,我回去就用小本子記下來,明年還就穿這身不可。」

  「哎哎,這就不算數了。你聽我說啊,根據我對心理學的淺薄了解,顏色反應心理,必須在無意識的前提下進行……」蘇書記又興致勃勃地談論起了心理學,並且從心理學談到了中國共產黨的誕生,又從黨國的光輝歷史聊到了道路自信。

  「老師,您這個看法我也不太認同,對於十九大精神……哎呦,唐劍來你幹嘛掐我!」夏李正和蘇書記辯論得激烈,忽覺手背一痛,忍不住喊出聲來。

  「夏禹商湯」被蘇書記「放走」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三個室友集體怨恨地望著夏李,尚淑語氣嗔怪地埋怨她:「本來蘇書記都快要說完了,你偏偏要接話,導致他沒完沒了。」

  「哎呀!」夏李捂住嘴,恍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多麼令室友絕望,她連忙道歉:「對不起啊,我一時沒忍住,就不停地回嘴。」

  樓道那邊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四個男生繞過她們所站立的位置,在夏李她們悲憫的眼神中,魚貫而入蘇書記的辦公室。

  「剛才出來的那兩個男生,是不是也這麼看著我們?」夏李忽然撿拾起一片記憶,雖然她們進入辦公室也只是一小時前的事,然而經歷了一場蘇書記的「良言灌耳」,現在再回想起往事來,竟覺恍若隔世。

  有人給夏李發來消息,魚一舟聽見了提示音,隨口問夏李:「是誰呀?」

  「班長。他問我們和蘇書記談了些什麼、是不是必須要去。」夏李如實回答道,同時敲下了回復——「班長啊,你可千萬別來!來了就走不了了。」

  夏李又補充:「我們聽他講了整整一個小時!」

  似乎覺得還不夠,夏李又添上四個驚嘆號,以表達「過來人」發自內心的勸阻。

  尚淑淡淡地道:「剛才進去的四個男生里,好像就有我們班長吧?」

  「咦,是嗎?」已經發送了消息的夏李愣了愣,索性將手機塞回包里:「那就不管他啦!我們走吧。」

  晚上十二點鐘,夏李收到了來自班長的回覆:「你提醒晚了。」

  「多久?」夏李直截了當。

  「我們考得差,所以他談了兩個小時。」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僅如此,我們出門的時候,蘇主任說他也要下班了,剛好和我們同路。」班長發來這句話後,又發來一句:「你稍等,我給你錄一段。」

  夏李正奇怪班長要「錄一段」什麼給她欣賞,那邊已經發來一段語音,她按下播放鍵,那熟悉的抑揚頓挫的激辯又從手機聽筒中傳來,還混雜著一行人的腳步聲。

  「夏李,你在播放什麼奇怪的東西,快關掉!」心有餘悸的唐劍來一聽到蘇書記的聲音,整個人都被可怕的回憶所籠罩。

  至於那天深夜,班長在內的四名男生最終如何擺脫了一路滔滔不絕的團委書記?夏李便不得而知了。後來,蘇書記約談學生的故事一傳十、十傳百,T大計院書記為何能夠連續演講數小時而不覺疲乏?究竟是因為代言了某牌潤喉糖,還是全憑一腔教誨學生的熱血?這些疑團竟無人能解,成為了留存在每一個學子心中的校園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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