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通天錄》

  手捧那隻小鳥，林刻重新回到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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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獸古車繼續行駛出去。

  林刻取出三朝還陽露，倒出一滴，準備給小鳥服下。

  驀地，那隻小鳥，眼中露出一道驚恐之色，像是在害怕什麼。

  「哧哧。」

  它的身上，燃燒起火焰，一頭撞向林刻的心口。

  林刻只感覺，一股滾燙的熱量撲面而來，從體外燒到體內，心臟猶如是要融化了一般，全身血液的流淌速度加快一倍不止。

  一道蒼老的聲音，在林刻的心臟中傳出：「別出聲，借你身體躲避片刻。」

  林刻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外面響起一道道驚呼聲：「快看，天空出現了三顆太陽。」

  「我的天吶，竟然真的多出了兩顆太陽。」

  ……

  林刻撩開車簾，抬頭望去。

  三顆太陽懸浮在天穹，散發出璀璨灼目的光華，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大地都像是要被烤得熔化。

  其中兩個太陽，還在快速移動。

  「別看，多出來的兩輪太陽，是一對眼睛，它在找我。」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一雙眼睛？」

  林刻望向高空，那兩顆快速移動的太陽，宛如天地神爐一般燃燒，比真正的太陽都要明亮炙熱，散發出億萬生靈為之窒息的能量波動，怎麼可能是一雙眼睛？

  合上車簾，林刻努力平復心中的震撼。

  等到那兩輪太陽消失，林刻才是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藏入林刻心臟中的生靈，終於鬆了一口氣，道：「本尊的身份，你還是不知道為好。不過，你小子心地倒是善良，且救了本尊一命。這個人情，本尊是要還的。說吧，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你都能做到？」

  「哈哈，本尊何等身份，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本尊做不到的。」那隻生靈，顯然是相當自信。

  林刻道：「我想成為真人。」

  「沒問題。」

  「可是，我的上丹田被毀掉，下丹田被挖走，經脈盡斷。」林刻道。

  「……」

  藏在林刻心臟中的那隻生靈，十分無語，有些後悔剛才答應得那麼爽快。

  人，有上下兩個丹田。

  上丹田孕育生命精氣。

  下丹田儲存武道元氣。

  正是因為，上丹田被擊碎，生命精氣源源不斷流失，所以，林刻不僅修為全失，而且最多只剩數個月可活。

  林刻見對方沒有回應，嘆息一聲：「就知道沒希望，你也不用感到為難……」

  「什麼意思，瞧不起本尊，以為本尊做不到？」

  「你能做到？」

  那道聲音：「多大的事，若是本尊沒有受傷，隨便抓一個人來，奪取他的丹田，使用移花接木的秘術，移植到你的體內就行。至於斷碎的經脈，更是小菜一碟，一株真藥服下就能續接。」

  「奪取別人的丹田？不要也罷。」

  林刻想到了易一真人，回想起自己下丹田被挖出的痛苦經歷，心便是一緊，眼神變得沉冷無比，牙齒都要咬碎。

  心中之恨，難以平復。

  「哎！就算你現在想要，本尊也做不到。本尊身上的傷，比你還要重，哪裡還施展得出移花接木的秘術？」那道聲音道。

  「不過……」

  林刻道：「不過什麼？」

  久久的沉默之後。

  「其實，以你現在的情況，倒是還有一條路可以走，不過那條路萬分兇險，而且充滿未知，誰都不知道是不是一條死路。」

  「什麼路？」

  「《通天錄》。」

  「《通天錄》？從來沒有聽說過。」林刻眼神有些疑惑。

  「你當然不可能聽說過，畢竟你的追求，僅僅只是成為真人，由此就能看出你的眼界是何等狹窄，如井底之蛙。」

  那道聲音，繼續說道：「從萬物誕生之初的古生紀以來，只有《通天錄》這一種功法，不需要丹田和經脈，也能修煉。據說，修煉有成，能夠通天徹地。」

  林刻驚詫，道：「不需要丹田和經脈也能修煉？」

  「沒錯。」

  「這種功法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林刻的雙手十指，不禁緊了緊，有些擔心《通天錄》已經失傳。

  那隻生靈嘆道：「看來讓本尊遇到你，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不久前，本尊恰好得到了《通天錄》的第一卷，血海卷。」

  「請前輩將血海卷傳給我，林刻感激不盡。」林刻道。

  「你真的要修煉？」

  林刻的目光堅定，道：「是。」

  《通天錄》，血海卷，是他現在唯一的路，否則只能等死，而且是屈辱的死去。

  無論如何，都得拼一把。

  「既然你決定修煉，本尊又欠了你的人情，自然是會將血海卷傳給你。不過，還是要提前告訴你一些東西。」

  「傳說，《通天錄》一共有八卷，血海卷僅僅只是第一卷，只能讓你修煉到真人境界。將來能不能找到後面的功法，還是一個未知數。這是其一。」

  「其二，根據本尊的推演，血海卷想要入門都難如登天，幾乎是不可能修煉成功的功法，你只能去搏那萬分之一的生機。一旦失敗，很可能會喪命。」

  林刻已經想得很清楚，道：「前輩無需多言，能有萬分之一的生機，也就說明，還有路可走，我必定是要去拼一拼。」

  「好，本尊現在就將血海卷傳你。」

  「哧哧。」

  猶如有一道電流，從心口傳出，一直蔓延到林刻的頭部。

  下一刻，一卷功法，與十六幅血脈運轉圖，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對這種不用丹田儲存元氣，不用經脈搬運元氣的功法，林刻抱著極大的好奇與期待，細細研究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看完一遍，林刻心潮澎湃，猶如一扇新的武學大門打開。

  修煉《通天錄》，竟是要從心臟中開闢出一座心海，用來儲存元氣。

  所謂心海，與丹田一樣，是一座獨立的小天地。

  別的武者都是用經脈搬運元氣，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如網一般遍布全身，最後匯聚向丹田。

  修煉《通天錄》，卻是用血脈搬運元氣。

  人體內部的血脈，比經脈更多，更密，更複雜多變，玄奧無窮。

  主血脈、支血脈、細血脈、微血脈，所有血脈加起來，足有三百六十億條，長達十八萬里。

  「真的可行嗎？」

  林刻從來沒有想過，還有這樣的修煉方式。

  在那隻火焰小鳥，撞入進林刻心臟的時候，已經使用它殘存不多的力量，為他開闢出心海。

  不再多想，按照第一幅血脈運轉圖，林刻開始修煉血海卷。

  僅僅只是片刻過去，林刻的心臟，就傳出一股劇烈的疼痛，猶如是要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碎。緊接著，這股疼痛，沿著血脈蔓延出去。

  身體的疼痛，變得越來越劇烈，毛孔中冒出血珠。

  「全身血脈三百六十億條，十八萬里，根本不可能全部打通。難道，血海卷真的是無法修煉成功的功法？」

  林刻緊咬牙齒，以最強的意志堅持。

  現在，只能拼命。

  不將《通天錄》修煉成功，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嘭嘭。」

  體內的血脈，不斷爆碎，毛孔中逸散出來的血液越來越多，整個身體都像是要化為一團血肉。

  就連他心臟中的那隻火焰小鳥，都是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果然，沒有人能夠修煉成《通天錄》……咦……」

  突然。

  心海中，火焰小鳥身上逸散出來的元氣，不知不覺間，被林刻調動，跟隨血液運轉，隨即，轉化為屬於他的武道元氣。

  調動走的元氣，越來越多。

  「小子，快停下來，你怎麼在吸收本尊的力量？本尊已經很虛弱……快停下……我的天，怎麼會這樣……」

  停不下來。

  功法一旦運轉起來，便是瘋狂吞噬，不將元氣吸盡誓不罷休。

  林刻是第一次修煉，根本不知道如何控制。

  火焰小鳥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哪知道《通天錄》如此霸道？

  吸收盡火焰小鳥的元氣，又開始吸收火焰小鳥的本源精氣。

  「完了……本源精氣被吸走，本尊的修為得何時才能恢復？」

  ……

  半個時辰後，火焰小鳥身上的火焰幾乎完全熄滅，本就殘剩無幾的元氣，全部被吸走。就連浩蕩如海的本源精氣，也被吸走九成九。

  此時，林刻逸散出毛孔的血液，全部流回體內，恢復如常，並且修煉成血海卷的第一重天。

  心海中，凝聚出一團，屬於他自己的元氣。

  元氣厚度，達到三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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