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過荒原
2024-10-02 18:13:22
作者: 紅糖麻薯
棺蓋打開一個頭的縫隙,一男一女兩張駭人的面容很快顯露在他們的眼前。
男人約莫中年模樣,鐵青煞白的臉,兩邊面頰凹陷,顴骨高高凸起,滿副的怨相,乍一看枯瘦的猶如一副骷髏架子。
然而最見鬼的是,他竟瞪著一雙乾枯布滿血絲的眼睛,毫無生氣,就這麼勾魂索命般的死死盯著前方!
「啊!」那兵衛一眼對上了這雙死人的眼睛,發出殺豬似的哀嚎,噗通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
「他、他睜著眼!死不瞑目啊!」
那小子說得沒錯,這幅死相,一看就是橫死的啊!
而另一個兵衛檢查旁邊的棺材,是個安靜躺著的年輕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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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女子面黃肌瘦,嘴唇發青乾裂,簡直不成人形,活脫脫像是被吸乾了精氣的乾屍!
不僅如此,她臉上布滿了流膿似得的紅疹,還透著發黑的血漬,一看就是似染了病被活活熬死的!
「啊!」看到這一幕的兵衛同樣尖叫一聲,捂著鼻子瘋狂的後退,那臉色比見了鬼還驚恐。
「百夫長!這這這女子屍體流膿,發黑髮臭了都!別會傳出什麼疫病吧!」
一個死不瞑目,一個暴病身亡!簡直就是煞氣加晦氣,一瞬間百夫長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連刮過的風都好似是陰風陣陣,陰冷黏膩的吹在肌膚上,在場的人無不頭皮發麻,冒出了大片雞皮疙瘩。
百夫長臉色扭曲,身影立刻退出了一丈開外。
那棺材他看都不看一眼,用盡畢生力氣狠狠的往外啐一口,罵罵咧咧的道:「真是晦氣死了!趕緊走趕緊走,別讓邪祟沾了老子的身!」
不止是他,所有兵衛如潮水般瘋狂後退,巴不得趕緊把人轟走,眨眼就讓出了一條道。
北宮戰眼底一閃而逝過笑意,盡力做出一副悲痛的模樣:「唉,走吧!」
一行人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過了最後的城關。
直到走到城門看不見的地方才緩緩停下。
北宮戰簡直笑得樂不可支,敲了敲棺材蓋,「行了,都出來吧!」
幾個北胡戰士合力將棺材打開。
裡面裝屍體的蘇藝和太妃,齊齊都黑著臉坐了起來。
哪怕是再看見她們的易容,北宮戰還是不自覺的嚇了一跳。
他又好笑又無語的道:「沒想到榮國夫人的手藝精湛至此,能裝的這麼像,著實讓孤大開眼界啊!」
雖說蘇藝是按照他的要求來易容的。
但也不知蘇藝自己從哪裡搗鼓來了,一些瓶瓶罐罐的彩色東西,最後易容出來的成果無比逼真。
別說是守城的門衛,就算是他如果不知情,肯定也會被矇混過去!
這蘇藝簡直就像奇門遁甲樣樣精通,無所不能。
他越看蘇藝,眼底就越是精芒涌動,無比想徹底的奪得這個寶藏。
蘇藝沒有察覺北宮戰的神色。
她正沒好氣的擦著自己臉上的妝,翻了個大白眼,無不諷刺的懟了回去:「我也沒想到,堂堂北胡太子,居然也能使出這麼下流陰損的招數!」
什麼配冥婚、煞氣橫死的!
光是想想他說的那些話,陰氣四溢,蘇藝就不由得心底發毛。
她雖然受過現代思想教育,不太相信鬼神,但當自己身臨其境的躺在了棺材裡,那煞有其事的感覺,別提多恐怖了!
蘇藝渾身惡寒,忙不迭給自己擦拭著。
而另一邊的太妃,則臉色更差了,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直到上了出發北胡的馬車,太妃依舊沒緩過神,哪怕是睡著了都被噩夢纏身,冒出著冷汗。
看到這一幕的蘇藝,在心底又把北宮戰罵了個狗血淋頭。
不管如何,馬車一路行駛,除了該果腹的時候停下休息一會兒,其餘時間依舊快馬加鞭。
馬車裡的蘇藝看著窗外的景色。
這十幾天走來,從中原茂盛繁華的綠地,逐漸變成一片荒蕪,雜草橫生的黃土荒原。
大道上飛土揚塵,裸露的土壤,乾燥的氣候,植被稀疏得連樹都沒見棵。
一眼望去,連綿不盡的山頭都是光禿禿焦黃的一片,最多也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無比荒涼。
太妃身為土生土長的中原人,極其不適應這般環境,眼底難以遮掩嫌棄之色。
「果然蠻夷就是蠻夷,能在這種地方生活的就只有他們這種野人了!」
「蘇藝,你瞧這樣的地,乾的跟硬塊似的,你真的能讓這種土地播種?」
說到這裡,太妃臉色又浮現出了擔心。
北胡的乾旱歷代如此,誰也束手無策,萬一蘇藝失敗了,或許就有性命危險!
面對太妃的關切,蘇藝回以淡定的笑容,眨巴眼道:「太妃,你忘了我之前做什麼的了?」
「專業種地,童叟無欺!」
雖說關鍵還是得靠系統,但她對種地一事也算是得心應手了。
反正有系統在,不慌不忙。
看到蘇藝這幅自信的模樣,太妃嘴唇囁嚅了下,滿眼複雜。
唉……那要是播種成功了,往後的北胡人不再缺糧少吃,養精蓄銳,實力豈不是會更勝一籌?
太妃的顧慮,同時也是系統想問的。
「宿主,你幫他們播種,就不怕以後北胡兵強馬壯了,威脅到中原嗎?」
蘇藝沉默了片刻,在腦海里輕聲回道:「北胡之所以四處燒殺搶掠,絕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缺少糧食,為了生存不得已而為之。」
「所以會不會也有另一種可能?等以後的他們富饒平定下來,就不會再輕易的發動戰火?」
蘇藝不能確定,畢竟北胡人茹毛飲血,廝殺好戰,是刻在所有人的觀念里的。
可她無法顧全大局,她現在最重要的目的,是找到蕭瑾禹。
蘇藝無奈的輕嘆一聲,只希望日後的情況會向好的發展。
而且她也不會傻到什麼都教給北胡。
她只播種米糧,其餘一些必須依靠中原交易的蔬菜瓜果,她是絕不可能泄露出去。
這也算是一種牽制的辦法吧!
這些話,蘇藝誰也沒說,只在自己心裡默默的盤算,到了北胡看情況再做最後的決定。
馬車不知又行駛了多少天,經過眾多城村。
這一日,在一片漫土荒原中,蘇藝終於看到了前方坐落的北胡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