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面對羞辱

  方香香無聊的時候便會問她府上的人和事，不管開了個什麼頭，翠蓮都會時不時的提到白羽羨，每每一說到此處，她的眼尾便會泛紅，妥妥的少女羞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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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夫人和老爺待我們極好，原先在人伢子手中時，我總是擔心會被賣到主人很兇的府院中，沒想到這裡換了兩任主人，都是溫柔的好性子，夫人主外，時常出門，老爺會在花園中練射箭，而且老爺他，還很年輕......」方香香想，這些做婢女的，但凡有點姿色的都有自己的野心，伺候好主人當上院中管事的也好，想爬上主君床榻做姨娘的也罷，這些都是人之常情。

  可這些小丫頭雖然年輕，論樣貌也只算的上清秀，方香香一點也不希望，她們攀扯上白羽羨。

  「花園。」

  一出院子，方香香便憑著翠蓮講述的方向朝著花園走去，整個賀府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大，中途遇見過不少經過的家僕，可能是因為不認識，他們都只是好奇的望一眼，然後繞開走了。

  方香香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前兩天下雨，她住的小院子悶的慌，雨水沖走了雄黃酒的味道，一部分蚊蟲進了屋子，方香香就這樣聞了兩天腐木的味道，實在難受，才想出來走走的。

  沒想到剛一出門，她就愛上了這裡的味道。

  這是混合著青草和花朵的味道，在七星村的田園上也有相同的氣味，恍惚之間，方香香以為自己已經回家了。

  她想見白羽羨。

  方香香睜開眼，那雙溫和靈秀的眼睛竟透露出一絲貪婪，方香香自己安慰著。

  這麼長時間了，白羽羨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她，他將自己帶回賀府，心裡肯定是關心自己的，只是礙於身份和她身體的不適才未來。

  「對，一定是這樣。」

  所以她現在要自己去找他。

  媳婦兒拿著鳥窩紅著臉跑開了，白羽羨站在原地，心裡卻知道她是害羞了。

  以前的他從未覺得自己有什麼魅力過，現在與王月獨處，卻能自然而然的用技巧逗她開心，見王月中招，他的心中也開懷。

  白羽羨笑著將甩在背後的辮子捋到前面，如今每天早上，都是媳婦兒親自給他的梳頭，晚上再將辮子散開。

  王月說，她喜歡他大波浪的髮型，很好看。

  拿來弓箭，白羽羨將原先的靶子往後挪了幾分，他的箭法向來很準，現在就要看射程了。

  婢女們所擔心的狀況似乎真的出現了，方香香沿著一條小路向前走，結果走著走著就進入一片樹林。

  方香香震驚，沒想到一個宅院內還有這樣的地方，樹林裡打掃的乾乾淨淨，沒有多少落葉，甚至還有石頭鋪成的道路。

  方香香含笑，這石子路就像是她的指引線，望著地面上斑駁的陽光，方香香一步一個腳印踩在石頭上，慢慢地便走了出去。

  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陰霾過後定是晴天，方香香瞳孔放大，嘴角含著笑意。「阿城哥！」她衝著前方喚了一聲，因為她心心念念一個多月的人就在眼前。

  白羽羨剛拉起弓，箭在弦上還未發，便瞧見林中走出一名女子。

  白羽羨眯著眼睛愣了一會兒才認出來人，他沒有料到方香香會出現在這兒，但出於禮貌還是問候了一聲。

  「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方香香心中一暖，和她猜想的不錯，白羽羨是在意自己的，羞赧的點點頭：「已經好多了，多謝阿城哥的關心。」

  白羽羨木愣了一下，恍惚間覺得方香香在白家時好像不是這麼叫他的，如今現在的稱呼似乎更顯親密，不過倒也沒什麼。

  白羽羨點點頭：「啊，好了就行，小綿說白家對你不好，你以後就留在這裡吧。」

  「是你讓我留在這裡的嗎？」方香香兩眼放光，搶先說道，有一股拒絕她就是罪惡的趕腳。

  「不，不是，是小綿......」白羽羨極力反駁，可方香香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樣，直往他身上撲，白羽羨來不及反應，就被她抓住了雙手。

  「我就知道你是關心我的，阿城哥，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關心我。」

  她要幹什麼？白羽羨退後兩步，硬生生的甩開了她的手。

  自從王月訓過他不知誰給梳頭的事情後，他便額外注意私底下的接觸，特別是與女人的接觸。

  院子中的婢女們都心照不宣的遠離白羽羨，這兩天都相安無事，可今日方香香冒然撲上來，殺了個措手不及。

  白羽羨心虛，惶恐剛才的一幕沒有被王月看見，不然他又要挨訓了。

  一想到這兒，脾氣就有些沖，對著一臉茫然的方香香嚷嚷了兩句：「你說話就說話，拉我幹嘛！」

  「我......我只是......」白羽羨的一句訓斥涼了方香香的心，她不過是輕輕的碰了一下他的手，竟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難道是討厭她嗎？

  被方香香這麼一打攪，白羽羨一點繼續射箭的興致也沒有了，撇撇嘴，一句話也不說，抱著弓箭就跑了。

  望著白羽羨離去的背景，方香香的心一陣一陣的痛。

  她就不堪到如此嗎？連一個簡單的觸碰都遭到嫌棄，到底是為什麼？既然白羽羨不喜歡她，那為什麼還要救她？

  無聲的悲傷是最致命的，方香香捂著臉默默哭泣，她拼盡全力活下來，為的就是白羽羨一個關心的眼神，既然白羽羨排斥她，那她還有什麼活著的意義。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白羽羨一路小跑，緊張兮兮的奔就進了臥室，同樣是興奮又激動的眼神，在王月身上時便毫無違和感，可一轉移到方香香這兒，就各種不順。

  「嗯？你怎麼了？」王月坐在梳妝檯前，看著白羽羨慌慌張張的跑回來，就連弓箭也抱在懷中。

  白羽羨搖搖頭，他只是有些嚇到，但並沒有當回事。

  走到梳妝檯前，白羽羨從後面將頭輕靠在她的肩上，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淡淡道：「這些天你會出門嗎？」

  王月：「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是不會出門啦。」

  白羽羨癟癟嘴，看面色就知道他不滿意王月這回答，自從搬到鎮上以後，王月總是會把他扔在家裡，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的事，從前都是他去哪兒，王月跟到哪兒，他也會注意王月的步伐，防止她跟丟。

  「怎麼啦？你想跟著一起出去嗎？」王月摸摸他毛瑩瑩的腦袋，拉著他與自己並排坐下。

  家裡有皇帝賞賜下來的金條，王月說這些錢夠他們白吃白喝三輩子了，明明不用再過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可王月卻比以前更忙碌了，這是為什麼？

  白羽羨眼眸中精光一閃，誠懇的說：「媳婦兒，你要是覺得家裡很窮的話，我出去打獵好了，你不用去賺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