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賀禮

2024-10-09 21:47:16 作者: 君子如珩珩

  一個侍從從樓下噔噔噔的爬了上來:「殿下,陛下召您進宮。」

  「這些就是那王娘子交給我的玉米種子,雖然只有這一袋,可她告訴我可以用玉麥代替,臣覺得,想要將此物用於軍糧,恐怕還得要個兩三年。看著布袋中顆粒飽滿的玉米種子,皇帝問道:「何為玉麥?」

  白爍:「玉麥是一種常見的山間野草,便是這玉米的前身,王月就是用玉麥培育出玉米的。」

  「嗯,不錯。」

  小半年不見,白爍看皇帝臉上的皺紋又加深了幾分。

  「只可惜,臣未能將她帶回來,若是她肯.......」皇帝捧著這些玉米種子,莞爾一笑:「京城中的生活未必比小鎮好,她是個聰明人,也是個知足的人,朕會下令號召農戶種植培育此物,有了它,咱們就再也不怕外敵了。」

  

  白小將軍和陛下在談軍事,大太監貓著腰小心翼翼的走進殿:「陛下,齊王到。」

  「???」白爍一連茫然的看著皇帝,皇帝到不以為然,就像故意的一樣,笑嘻嘻的叫了齊王進來。

  齊王進宮時的裝束與府邸中的裝束大不相同,長長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沒有一根雜毛垂到眼前,冗雜的華服不嫌笨重,就便是欽天監在場,也挑不出一點瑕疵。

  一腳剛踏進殿內的時候,齊王就看見白爍了,兩人大眼瞪小眼,滿頭問號,這是什麼情況?

  齊王故作鎮定,心裡卻犯起了嘀咕,父皇不知道他們速來不合嗎?怎麼還召他們一同覲見?

  帶著五味雜王的心情,齊王恭敬有禮:「兒臣見過父皇。」

  皇帝朝他招招手,笑的燦爛:「來,阿澄,過來看這個。」

  皇帝一把年紀了,年輕時分的威嚴和戾氣全然不在,反倒越來越孩子氣了。

  齊王提著衣擺走了上去,桌上放著的真是白爍帶回的玉米。

  玉米此物只聞未見,當初白爍偷偷捎給皇帝的那一筐玉米,也從未流傳出來,只有他身邊的人看見過。

  齊王所查探的消息中描述到,同老黃瓜一般的長短,呈橙黃色,有葉和毛須。可今日一見,這布袋裡一顆顆的玩意是什麼?

  「這是......玉米?」齊王深表懷疑,同時猜想著皇帝將他和白爍同時召來的原因。

  「對,這是可以利民利軍的好東西。」

  白爍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皇帝是不會無緣無故叫齊王過來的,難道是要把玉米培育一事交給齊王嗎?

  白爍驚恐,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們。

  皇帝說:「你的幾個兄弟都在封地,只有你在京城,自幼朕也是最寵愛你,如今朕也老了,很多事情力不從心,阿澄啊,你是長子,得背負起這些。」

  齊王心中一喜,父皇明里暗裡,從來沒有透露過立儲一事,今日特召他來,還當著白爍的面說這番話,難道不是暗示他,要立他做太子了嗎!

  齊王噗通一聲跪下,高呼道:「兒臣願替父皇效勞。」

  皇帝笑了一聲,虛浮了一把。

  旁邊的大太監眼疾手快,立刻去扶齊王:「殿下快起來吧。」

  「過幾日朕會安排下去開始培育玉米,培育玉米一事都是為了軍隊,到時候你和白爍一起負責。」

  「臣遵旨!」白爍連忙謝恩,深怕皇帝又反悔了把事兒全交給齊王了。

  竟然叫他們倆負責,齊王嫌棄的瞥了白爍一眼,接受了:「兒臣遵旨。」

  皇帝點頭:「好了,阿澄你先回去吧,朕與白爍還有話說。」

  「兒臣告退。」

  齊王退下後,皇帝捧腹大笑,自己與白爍相差三四十歲,卻能同好友一般暢談。「嚇壞了吧。」

  確實嚇壞了。

  白爍不悅:「臣不知陛下何意。」皇帝明明知道白家與趙家齊王一派不合,為什麼還要讓他們一起培育玉米,還嫌齊王找的茬兒不夠多嗎?

  一朝天子一朝臣,老皇帝當了這麼多年的天子自然明白。

  「你爹是晚年才得了你這麼一個兒子,朕當初也是......唉,你是朕從小看到大的,朕視你如親子,你爹為朕守護江山,立下赫赫戰功,可我們都老了,總會離開,在那之前,我們得給你們鋪好路,這是作為父親的責任。」

  「陛下」「阿澄是個有能力的孩子,這些年他被他母妃蠱惑,處處與你們作對,朕都看在眼裡,朕懇求你們別怪他。」皇帝的眼中閃著光,「阿爍,你是白家的繼承人,未來會效忠新帝,朕可不願百年之後,朝中重臣一一折損,你放心,趙氏一族朕自會處理。」白爍抬起頭錯愕的望著皇帝,這個迂腐年邁的老皇帝不是什麼都不懂,他反而什麼都知道,他知道齊王與白家的矛盾,甚至知道趙氏一族的野心。

  朝中為立儲一事已經議論紛紛,這儲君遲早要定下的,看皇帝的意思,怕是齊王無異了。

  皇帝用心良苦,白爍會意:「臣遵旨。」

  三到四月是木棉花開花的時間,木棉花花朵嬌小,成紅色,開花十分,遠遠望去一片火紅景象,有希望和幸福的寓意。

  王月從小就特別喜歡這種花朵,南方城市裡可以見到,又和自己的名字讀音相近,紅色生機勃勃,開朗向上。

  賀府的後花園裡便有一小片木棉花樹,花朵已經綻放,落花時樹下落英繽紛,因花不褪色,十分好看,王月叮囑家僕,這裡不用刻意打掃。

  在陽光充沛的時候,府中的夫人小姐們喜歡用薰香來熏衣服,使得自己身上香香的,誘人的同時也能掩蓋汗味。

  這些天,王月就注意到婢女在幫她熏衣服了,拿出一個小熏壇,在裡面放入香料磨成的粉末或是乾花,然後點上火,濃濃的香味就會從壇上雕刻的花紋中冒上來,沾染到衣裙上。

  這樣熏出來的衣服的確很香,但香味不長久,而且熏的過程中十分嗆鼻,必須到開闊的地方熏。

  畢竟,香到極致就是臭了,整個屋子都是這味道,也很倒胃口的。

  王月從來沒有弄過這東西,是院子裡的丫頭們擅自做主的,這府中所有的開銷都會記帳,月底找她報銷,這薰香是從哪兒來的?

  幽蘭和幾個小婢女在院子後面忙的熱火朝天,這熏衣裳,並不是將衣裙掛在上面就完事了,得每個面都熏到,這樣香味才能留存更久,不會立即散去。

  王月走過來:「你們這熏壇是從哪兒來的?」

  「啊,夫人。」幽蘭行了個禮,說,「這熏壇是白公子在時就有的,白公子喜薰香,經常會叫香料我們熏衣。

  「哦?」王月意味深長的摸摸下巴,「白爍那小子還喜歡這玩意?」一個將軍,搞得太花哨了吧。

  「咳咳。」以手做扇,王月拎起衣服瞅了兩眼,薰香的味道的確嗆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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