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賀雲意買下狐皮

  正廳內，有幾名學子坐在靠窗的位子上閒談，大家都是從下面的城鎮上來的考生，對宋城這樣的大城市十分嚮往，大夥都是這各自城鎮拼出來的佼佼者，自命清高，嘴裡說的也是些文縐縐，不成氣候的大話。

  白東旭混在其中，樂不思蜀，舉這個酒瓶醉醺醺的說：「要我說呀，這面見陛下也不難，咱們都是有文有才的人，只要陛下慧眼識人，定會錄用我們的。」

  一旁的一個學子也醉醺醺的說：「你拉倒吧，要面見陛下就必得中舉，這中舉人的文章又不是陛下親自批閱，還得看各省城的考官大人如何定奪。」

  都是寒門學子，沒什麼背景，除了提高文章水平在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血路，便只有巴結考官，求得一絲憐惜。

  白東旭放下酒瓶，搖搖晃晃的走到那位學子的面前，一臉的不服：「誰說面見陛下就一定要中舉，兩個月前，陛下親派鎮長來我們家賜下獎賞，不日，我就要進京拜見陛下了。」

  白東旭已經喝的糊塗，絲毫沒有注意，他這句話引起的波濤，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的向他盯去，包括不遠處的雲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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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幾個學子只以為他在吹牛，輕蔑的一笑：「你說是就是啊，陛下為什麼要派人去城鎮這種小地方？」

  有知道，自然有人不知道，旁邊一位個頭稍矮的學子拉了拉他，小聲道：「李兄，你不知道嗎？幾月前，的確有消息傳出陛下因玉米一事獎賞了川凌鎮的一位農女，不過消息捂得很嚴實，沒人知道那位農女是何許人也。」

  姓李的學子聽得一頭霧水，疑惑道：「玉米是什麼？」

  玉米一事的主人公是王月，與他白東旭沒有任何關係，出門在外沒有背景便只能製造背景，反正這件事也無從查證，還不是任憑他說。

  一掀衣袍，白東旭學著話本中的江湖遊子一般瀟灑的坐在了窗台邊，暢飲一口酒，掀唇：「連玉米都不知道，呵，如今我朝越發重視軍隊，就連下鄉的鄉試題目都是談武的，還不清楚這個的話，怕是連局勢都未掌握。」

  玉米本就只在川凌鎮出現，皇帝與白家又想壟斷此物，斷然不會大肆宣揚，那些沒聽說過，和不知道的，才是正常情況。

  姓李學子上前一步，模樣有些不可思議：「難道......難道那位受到獎賞的女子，你認得？」

  「何止認得。」一瞬間，那莫然升起的優越感迷得白東旭有些飄飄然，他明明十分討厭王月，可在面子工程上，他是來者不拒的，「那人就是我家中之人，那日鎮長將宮廷獎賞親自送來，那箱子，有這張桌子一般大呢！」

  「那，那都是些什麼獎賞？」幾個寒門學子瞪大了眼睛，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就是些金銀珠寶呀，還能有什麼。」

  環顧四周，白東旭很滿意現在的局勢，他就是要利用這一點將消息放出去，讓考官能注意到他白東旭這號人物，他相信，他能在鄉試用這種方法混過去，在這裡，也能順利。

  「那白兄豈不有萬千家產？

  「既然有這等殊榮，何不求了陛下賜個一官半職，可需和我們一樣科考？」

  「對呀，這尋常人辛苦一輩子怕都去不了京城。」

  客棧的整個大廳內，就屬這處靠窗的的地界最好了，通風又舒怡，還能看見外面的景色，平日裡不少富家子弟來此都會選擇這裡，今天被寒門學子占領了，雲燦英眉緊蹙，要不是為了能在齊王面前得臉，他才不會搭理這些人物呢。

  「既然白公子聲稱是家有此事，想必一定帶有玉米在身上吧，不如拿出來給大家瞧瞧！」

  看著雲燦走來，白東旭等了許久終於見到一個願意與他交談的官家子弟了，無需其他人介紹，他便知曉對方是誰。

  「原來是雲公子，失敬失敬。」

  其他的學子紛紛側目，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官家人，像他們這種小秀才，能塔上幾句話就是福氣了。

  雲燦得意的搖搖摺扇，這個還算有眼力見，不像白羽羨誰都不認識。

  有人開頭自然有人附和，圍在周圍看熱鬧的也跟著起鬨：「是呀！把玉米拿出來看看呀！」

  「能拿出玉米，我們就相信你說的話。」

  白東旭緊張的揪了揪衣角，他根本就沒有，哪裡拿得出這種東西呢。

  「玉米現在還是機密，沒有陛下的旨意是不能隨便世人的。」

  眾人噓聲，這樣的說詞興許可以唬住他們，可騙不了雲燦。

  見主子輕掀衣袍，候在一旁的小廝連連將椅子拿了過來，待他坐下的時候，椅子安安穩穩的至於他臀下。

  雲燦慢條斯理的說：「哦？是這樣嗎？可我剛才在客房內，見到白公子在喝玉米粥哦，那香味，真是飄散十里，前所未聞啊。」

  「什麼？！」白東旭一下子就炸了，這種事絕對不可能，自他們分家以來，王月便一心一意照顧白羽羨，沒有再出去擺攤，這世面上，怎麼可能會出現玉米呢！

  「是哪個白公子？

  雲燦挑眉：「白公子不認識嗎？就是與你一同入住的那位白羽羨啊。

  白東旭咬牙切齒：「白羽羨......不可能，他不可能會有的。」

  「千真萬確，他可是特意叫後廚做好了送去的，至於有沒有，你們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啦。」說著，雲燦賊賤指了指樓上的一個房間，這個白羽羨，不讓他好過，他煩也要煩死他。

  人們對於新鮮事物的渴望是無窮的，幾個學子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摩拳擦掌，立刻朝著樓上跑去。

  白東旭費時一下午，好不容易凝聚的一點焦點就這樣被雲燦攪黃了，還便宜給了白羽羨，要是白羽羨真的有玉米，他今天的作為算是白費了。

  「可惡！」白東旭暗罵了一聲，這群勢利眼的傢伙，真是哪兒有屁股就往哪兒靠呀。

  像白東旭這種心胸狹窄，孤傲自大的傢伙雲燦見多了，又沒本事又想充大佬，最好誘導了。

  人群消散，雲燦不緊不慢的看著他的臉色越變越難看，笑著說：「我還是相信白公子的，興許白羽羨那玉米粉是從別處撿來的呢。」

  自己騙自己，白東旭傻兮兮的笑了兩聲，酒好似醒了。

  「對啊，他怎麼可能有玉米嘛，定是撿的，定是撿的。」

  「那麼......」雲燦眯起眼睛，「勞煩白公子告訴我，這玉米到底是何許人培育的。」

  方才的詩賦大論宛如一帶而過的塵埃，唯有利益的話題才能長久。

  白東旭用異樣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他，難道這就是官公子們喜歡的話題？

  略帶戒備的問：「雲公子為何想知道這個？要知道，連陛下都下令說不可宣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