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天亮回家

  正準備上二樓，門口便傳來聲響。

  「什麼叫沒房間啊？你是覺得本公子沒錢住店嗎？」

  白羽羨回過頭，發現客棧的門口又停了一輛過來的馬車，車中之人正在與門口的小二激烈的爭執。

  店小二也沒料到一個讀書人聲音會這麼大，一點也不在乎顏面。

  「這位公子，本店的確客滿了，您進來就只能打尖兒了，住店怕是不成了，這其他街區還有客棧呢，要不您去那兒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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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東旭氣氛不以，在他前面的幾波人都無阻攔的進去了，怎麼到他這兒就攔住了？還有，這家客棧位居宋城的中心，環境又好，是許多達官貴族逗留的地方。

  他來這裡可不僅要參加科考，更要結交權貴，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利益最大化，勾搭上主考官，那樣，這一輪的科舉就不用愁了。

  白東旭是誓死都要住進這家店的，店小二若攔他，他也不會客氣。

  「我不管！本公子已經到這裡來了，就要住進去，叫你們掌柜子出來！」

  在店內吃飯的人們已經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每個人都投來異樣的眼光。

  白羽羨與白東旭接觸的不多，印象還停留在少時在書房讀書的時候，能來參加科考的都不是泛泛之輩，白羽羨也不想多管閒事。

  「哎！白公子！」

  白羽羨：「？？？」

  只可惜運氣不佳，就在白羽羨準備閃躲的時候，白東旭認出了他。

  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射過來，白羽羨在心中暗罵了一聲，只好扯了個苦笑走了上去。

  「白公子。」白羽羨恭敬一禮，心中想著不要與他多說話，眾目睽睽之下，人們相信些物以聚類，人以群分。白東旭自己行事張揚也就罷了，可別連累他。

  難得見到熟人，白東旭走下馬車，也放低了姿態：「早聞白公子今年也參加科考，還未拜訪，失敬失敬。」

  「白公子客氣了，同為趕考學子，倒是天明還未恭賀白公子那日中秀呢。」

  文人學子之間的交流就是這般文縐縐，他們這些從城鎮過來的考生只會修整一日，明天就要進考場了，這一日看似簡單，卻非常關鍵，大梁看中文章的水平，也看中人品。

  寒暄了幾句有的沒的，白東旭開始講正事了：「沒想到白公子也住進了這運盛客棧，唉，可惜我只是來晚了一步，就被告知已客滿，連門都不讓進，真是師出不利啊。」「咳咳。」白羽羨討厭這樣的對話，眾人的目光越來越炙熱，他得趕快脫離這僵局，不然傳出去，他的名聲就被白東旭毀了。

  回頭看了一眼掌柜，白羽羨淡淡道：「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客棧也許還有其他房間的。」

  「是嗎？」白東旭拖長了尾音，目光也投向了身後的掌柜。

  店掌柜冷汗直冒，自知今個兒不騰出個房間來，這人是不會罷休的。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運盛客棧也不會故意趕人，既然是白羽羨的同僚，他也不至於做的太絕。

  「哈哈哈，是誤會，是誤會。」掌柜的被迫從櫃後出來，「裡面還有客房，這位公子裡面請。」

  事情辦妥，白東旭得意的抬眼，運盛客棧里一定住著許多其他城鎮的學子，他得抓緊時間與這些人結交，確保明日的科考順利。

  車夫幫他搬著行禮，同樣是從川凌鎮過來的學子，白東旭的東西就比尋常人多得多，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裝了幾箱子，重的要死，拉車的馬兒都跑得氣喘吁吁。

  白東旭享受著眾人的目光，衝著白羽羨一禮：「白公子，那我就先上去了。」說完就跟著店小二上樓去了。

  白羽羨搖搖頭，待白東旭走遠之後才上樓去尋自己的房間。

  短短的暄囂引不出什麼波瀾，但卻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一位搖著摺扇，衣景華麗的公子一直注視著他們，看著白羽羨上了二樓，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他誰呀？」

  旁邊的僕人說道：「那兩位好像是去年剛中秀的公子，是從川凌鎮來的。」

  「哼，窮鄉僻壤。」雲燦漫不經心的搖著摺扇，大拇指上的綠寶石戒指異常耀眼。

  他的身邊跟著一群小廝，各個奉承著他們的主人。

  「那是那是，不過是鄉下來的窮酸秀才，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說話做事這般張揚，深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雲燦的父親是個五品小官，在宋城任職，作為官家子弟，他無需走科舉之路就可以在宋城謀個小職位坐一坐，可今年家中父親不知是喝了什麼迷魂湯，硬要他參加科考。

  他一個四書五經都沒背熟的人，來參考又有什麼用呢。

  雲燦動動嘴皮子：「真不知道是幹嘛用的。」

  這運盛客棧歷來是他與狐朋狗友花天酒地的地方，現在湧進了一群鄉巴佬，吵吵嚷嚷的，還真不習慣。

  「呵，秀才？就他們這樣的還是秀才？」雲燦沒有參加過科舉，不知道參考的都是些什麼人，跟他一樣居住在宋城的官家子弟今年全部被家裡逼著來科考了。

  一想到他們就要和這些人一起爭奪錄取名額，雲燦就覺得噁心。

  「等等，川凌鎮？」雲燦突然想到了什麼，展開摺扇半掩唇，幾個人湊近了些，淡淡道，「我聽說，前些個月白錦將軍之子白爍上供了一種新型食物玉米，說此物可替代小米，陛下大悅，還派了賞賜下來。聽說培育此物的是川凌鎮的一個女子，這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雲燦摸了摸下巴，思慮著什麼。

  「他們既然是從川凌鎮過來的，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身旁的僕人不明白：「不過是一個女子，公子為何要這般關心？」

  雲燦說：「如果消息屬實，那這位女子可不是普通的女子，上頭已經傳出消息陛下有意招她進京，她一旦進京，玉米的培育過程就會全權交於白氏，要知道白氏可是齊王殿下的眼中釘啊。」

  在朝中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官，都各有各的派系，齊王是當今陛下的長子，生母是趙貴妃，尊貴無比，朝中勢力頗多，有傳聞，若陛下要定太子，必然是選齊王。

  然而趙家與白家素來有恩怨，偏偏陛下重用白家，軍權大事全在他們手中，這些年，趙氏一族用盡手段想要收回白家的軍權，都失敗了，眼下出現可以代替小米的糧食，若是被白家掌控，齊王黨恐怕要惶恐了。

  他們雲家雖然官位不大，卻是實打實的齊王黨，雲燦琢磨了一下，若是他能趕在那女子入京前將其攔截，那他們雲家在齊王面前，不就是大功一件嗎？

  這些個從川凌鎮來的秀才，不得不盯著。

  將行禮放下，白羽羨喝了口茶長舒了一口氣，他終於到宋城來了，連著三日的奔波著實勞累，等考試完畢，又要經過三天的路程才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