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想家了

  「他們現在應該在到處找你。」

  顧承洲側首對紫蘇道。

  「臭老頭才不會找我呢。」紫蘇將頭枕在臂彎處，視線落在遠方，「他只會覺得無聊，然後又罵我狠心，竟然獨自離開他們連一聲招呼都不打。」

  「他們怎麼捨得罵你呢？」顧承洲看著紫蘇，眸底含著柔光淺笑，「他們如今怕是很擔心你，你一個人流落江湖，他們定然會擔心你的安危，擔心你是否睡得好吃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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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顧承洲的話，紫蘇沒有反駁，只伸了個懶腰，「也許吧。」

  臭老頭是個死鴨子嘴硬的，明明擔心她，卻又只會責備她。

  但她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的。

  「過幾天，待我處理好這邊的事宜，我們便要班師回朝了。你有什麼打算？」

  顧承洲道。

  其實他心裡想要問的是，「你會跟我一起回去嗎？」

  「這裡的事情都處理好了？」紫蘇問他。

  「嗯，差不多了。」顧承洲點頭，「我會安頓好百姓們，然後留下軍隊幫助他們開墾荒地，幫他們種莊稼。」

  「待回去後，便向父皇請求，讓流民往這邊引進。」頓了頓，顧承洲問紫蘇，「蘇蘇，你是不是很想問，我為何沒有處置顧承燁和那個吳勇？」

  「嗯？」聽顧承洲忽然這麼問，紫蘇有些蒙，待反應了兩秒，她點了點頭，又立即搖頭。

  她是有些想問的。

  但她又覺得顧承洲這麼做，定然有他的想法。

  「他們的罪行，就是將他們千刀萬剮都不為過。因此，我不能就這樣一刀將他們給斬了，我要將他們的罪行公諸於世，讓他們被世人唾棄，成為千古罪人！」

  紫蘇回頭望著顧承洲，見他眼底滿是堅定之色。

  「好。」紫蘇緩緩道。

  二人又沉默了許久，但誰也沒有下去。

  紫蘇睡不著，她一閉上眼睛，的腦子裡都是那些人慘死的模樣。

  所以她打算在這屋脊上坐一晚上。

  她回頭看了看顧承洲，見他也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她忍不住問，「你今夜不休息嗎？」

  聞言，顧承洲緩緩搖了搖，他神情凝重，「如何睡得著呢。」

  他一直在想，若是那日他沒有中顧承燁的圈套，那麼蓉城的悲慘結局是否會不一樣？

  但見顧承燁的反應，他似乎並不知道自己中了毒蠱。

  因此，他一直認為幕後黑手是顧承鄞。

  那日他被顧承燁圍攻時，正好毒蠱發作。

  他為了不傷及無辜，於是選擇了跳下懸崖。

  再醒來後，便是遇見紫蘇的那日。

  「巧了，我也睡不著。」紫蘇輕鬆一笑，試圖活躍氣氛。

  忽然想到什麼，她從百寶袋中掏出了玉骨笛，對顧承洲說，「這笛子我給它取名為玉骨笛，諧音御蠱笛。那日你就是聽了它的聲音，才緩解你的躁動。」

  顧承洲視線落在笛子上。

  回想那日他意識清醒過來時，入目第一眼看見的便是紫蘇。

  但是她手中便握著這根玉笛。

  也是因為這根笛子，他當時斷定是她救了自己。

  而後來，他又不知為何短暫性的失憶了，然後和紫蘇一起逃命。

  幸好，那段記憶他記得。

  顧承洲如是想著。

  「今日我給你吹奏一曲。」紫蘇眉眼彎彎，一雙眸子比天上月還要亮。

  顧承洲看著她的眼睛，不覺有些失神，良久他才反應過來，說了一句，「好。」

  紫蘇一曲悠揚、空靈，綿延起伏的笛音中緩緩流露出一絲絲傷感和悲壯的意境。

  顧承洲看著這無一盞燈火的城池，心不覺跟著笛音安靜了下來。

  整個人都沉浸在這漆黑的夜色中。

  若是古琴在便好了，他定然可以和蘇蘇合奏一曲。

  不知不覺，曦光穿透雲層，給黑暗的世界帶來光亮和希望。

  顧承洲和紫蘇走到城門口，見顧承燁還被倒掛著。

  城樓上蘩葉便看守了他一夜。

  顧承燁見兩個倒著的人影，雖然視線模糊，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來了是顧承洲和紫蘇。

  「唔唔唔……」

  他嘶啞的喉嚨不斷發出「唔唔」聲。

  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紫蘇能感覺到他在罵他們，並且罵的很難聽。

  「怎麼，一夜的教訓還沒能你學乖點？」紫蘇上前，湊近他對他道。

  此時顧承燁的眼皮還是通紅的，因為眼下卻是烏黑一片。

  因為在寒風中睜了一晚上的眼睛，顧承燁如今雙眸里都布滿了紅血絲。

  他在看清楚紫蘇那張放大的小臉後，他死死地咬著牙關，眼珠子都幾乎要瞪出來。

  顧承燁掙扎著，不斷晃動著身體，他試圖用牙齒去咬紫蘇。

  顧承洲看出了他的意圖，他上前輕輕將紫蘇拉在身後，「顧承燁，看來一晚上的寒風還沒能夠讓你清醒。」

  「唔唔唔！」顧承洲！本王會殺了你！一定會殺了你！

  顧承燁死死地盯著顧承洲，他的眼神恨不得能立即將顧承洲給千刀萬剮了！

  「時至今日，皇兄也知道了這一切不能全然怪你。」顧承洲忽然道。

  「如今年長的便只有你我兄弟三人。我若是死了，將來皇位定然是屬於你的。」

  顧承燁瞪著他，沒有說話。

  只聽顧承洲繼續道，「孤的命，父皇和皇后日日命人給我把脈，孤還能活多久，你怕是比孤還清楚。三弟，這太子之位遲早就是你的。至於孤，孤本就是個將死之人，我害你又有什麼意義呢？」

  顧承洲打量了一眼顧承洲的神色，然後繼續道，「可如今京都城裡已然傳開了，說你迫不及待想要殺了我然後奪去太子之位，你說，你殘害手足的名聲說出去，朝中會掀起怎樣的風波？更甚至，你違背祖宗律法，暗中與江湖人士勾結，花五千五百兩的重金，只為取孤性命。以父皇多疑的性子，三弟，你說父皇會不會想，這五千五百萬兩黃金，你是從哪裡來的呢？丞相一府，會不會引起父皇的猜疑？」

  五千五百萬兩足夠抵下大胤半壁江山。

  顧承燁花半壁江山去買一個太子之位，卻也值。

  只是他這金子，從何而來？

  以父皇多疑的性格，定然要懷疑到丞相府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