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遭受了詛咒?
2024-10-02 15:41:34
作者: 迦樓羅北斗
夜晚的工地不供電,也沒有起重機曾被使用過的痕跡。簡直就好像是有什麼人施展了一個惡作劇的魔法,將摩天輪恢復了原位。並且,還讓它光潔如新。工地上的人上上下下檢查了好幾圈,也沒看出什麼端倪。這一神秘事件卻極大地激發了眾多八卦人士的熱情,面對一撥撥湧入工地看新鮮的市民們,建築公司只能決定,暫時停工一周,等事情被大家淡忘,再度開工。
傍晚時分,費思誠、靳天澤,還有杜淺淺和敖湃進入空蕩蕩的工地檢查。在上下查探後,費思誠肯定的下了結論:這個摩天輪上確實有曾經施術的痕跡。但是,到底是誰,為了什麼原因施展法術,將摩天輪歸位,卻是找不到什麼線索。
杜淺淺撫摸著那光潔的油漆表面,覺得手指上有種說不出的冰涼。抬手一看,原來是水。現在剛進十月,就有夜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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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湃上下的掃視著,明明是三歲小孩子的身板卻擺出一副嚴肅的神情來。
「似乎……有龍氣。那種,跟我的力量非常相似的龍氣。」那胖嘟嘟的臉上居然有這麼沉思的表情,倒讓杜淺淺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頰:「那你能感應出來,是哪條沒事幹的龍,把拆遷的摩天輪給又豎起來了嗎?」
「不得無禮!」敖湃趕緊躲開。此時他身上穿的,是費思誠找出來的舊衣服。總算讓他比勉強的裹著杜淺淺的T恤像樣多了。
杜淺淺意猶未盡的住手,聽他義正詞嚴地講起龍族的規矩:龍族擁有強大的力量,是不得隨意離開自己的屬地的。所以東海龍族除非受上天召喚,否則是很少離開東海的。而自己現在這樣,是因為遭受了詛咒,無法施展力量,所以才能暫且在人間盤桓一時。「總之,龍族是不可以隨意干擾人類生活的平衡的。」
「那……照你這麼說,很可能是有一條龍,在這裡作亂?」
「嗯,不管目的是什麼,反正這樣做,已經是擾亂了人世間的平衡。」敖湃端詳著摩天輪支架上的水漬:「用的是御水法術,將摩天輪豎起來的。」
水?地下水還是……水龍頭?
幾個人的視線,突然都集中在了一起——美人魚噴泉。相比園區里其他遊樂設施都已經七歪八倒的情景,只有美人魚噴泉依然完整的矗立著。這個美人魚噴泉表現的並不是童話故事中悲哀的美人魚。而是一個端莊秀美的美人魚正在與她的孩子相依相偎在一個巨大的扇貝中。潔白的巨大扇貝,美人魚金色的長髮,還有飄舞的藍色海藻,杜淺淺簡直有點感謝上天對這個雕塑的厚愛,它居然還保存得如此完好。小時候,她每次到兒童樂園來,都會嚷著要爸媽幫自己跟美人魚合影。
「我小時候,總是要爸爸幫我跟美人魚合影……」靳天澤喃喃的。他回頭的時候,迎上的卻是杜淺淺驚訝的目光:「你也會做這樣的事情?」
靳天澤的嘴角抽了抽:「我也是有過童年的!」
杜淺淺相信,這個城市裡的許多的孩子,都曾和這個美人魚合影。因為,這曾經是童年回憶里,最美的畫面。
「咕咕……」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叫了起來。
今天他們都是一放學就急匆匆地趕到了兒童樂園來,忙活了這半天,不覺都餓了起來。
費思誠自告奮勇的給大家買來了快餐。
對於費思誠居然分給自己一盒「兒童餐」,敖湃的小臉很是不滿。不過對於『不吃就得餓肚子』這種結果,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夾起了快餐里的雞塊。
在即將廢棄的遊樂場裡,跟費神棍、靳闊少、還有竹竿龍一起吃洋快餐。杜淺淺簡直有點想反思自己的人生怎麼為何在朝越來越奇怪的軌道上奔馳。
「唔……」
頭腦里紛亂的思緒被敖湃突然倒地的痛苦聲打斷!
只見敖湃痛苦地抓著胸口,臉色蒼白,可他唇齒間低低的聲音卻還是清楚的落入了杜淺淺的耳中——「有毒……」剛說完這幾個字,敖湃那肉包子的小孩模樣就再也無法維持,變回了那不到一尺多長小青龍的原形。
有毒?這些快餐是費思誠去買的!難道……
杜淺淺把敖湃捧在手裡,那小小的身軀正在抽搐扭曲著。那亮晶晶的金色龍目,此時是痛苦的緊閉!心,仿佛被什麼猛的攥緊了,連呼吸都無法順暢!
一點點的回過頭去。沒有任何意外,迎著她蒼白面龐的,是費思誠輕鬆的笑臉。
他的口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溫和,仿佛在說一句最自然的閒話:「把它交給我吧。」
一陣風襲來,轉眼靳天澤已經閃身擋在了費思誠與杜淺淺之間。
「你要幹什麼?我不許你傷害她!」
費思誠長出一口氣,悠悠然地搖搖頭:「我要的只是敖湃這條傻龍而已。」說時遲那時快,他手中突然襲出一道金光,靳天澤急忙拉著杜淺淺閃避!
在金光襲來,眼睛受不了那強光緊閉的那一剎,杜淺淺只覺得手上一輕。再睜開雙眼的時候,敖湃已經被費思誠牢牢的掐在了手心裡。
敖湃竭力的張大了嘴,可是,卻連一絲呼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平時的費思誠總是雲淡風輕,甚至故意有幾分虛張聲勢。可是……真實的他……其實從來不曾讓他們窺探。
杜淺淺跳了起來:「你要幹什麼?」
「當然是殺了他,剝皮抽筋煉丹。正宗的東海神龍一脈,可是煉丹最好的材料!」費思誠盯著竭力掙扎的敖湃,顯然已經把它當作了一枚煉製得熠熠生輝的仙丹。
靳天澤沉聲喝道:「你就不怕東海龍族找你的麻煩?」
「東海龍族壓根就不知道它去了哪裡,誰會找我的麻煩?」費思誠不屑。
「為什麼你非要這麼做?敖湃它……一直都那麼相信你,它其實還是個小孩子……」杜淺淺只覺得千言萬語都堵在心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那個傻乎乎的竹竿龍,居然就要變成煉丹的材料?而下毒手的居然是費思誠?世界都好像是在面前突然扭曲了一樣,她一絲一毫也不能接受!
「為什麼?修煉太辛苦了,在南天銀行冗務部里回收寶物的事情也是遙遙無期。可是人類的生命又太過短暫,我實在不想再等了。不如將它煉丹,那就可以事半功倍了。」費思誠輕撫著敖湃此時早已經無力掙扎的身軀,口氣淡漠。那纖細的龍角上,一圈金色的光華依然翻轉著流光。他冷笑一聲:「若不是有人用這金環束縛住了敖湃的龍神之力,我也沒這麼順利的得手,還真得感謝那傢伙,讓我撿了一個大便宜。」
趁著費思誠冷笑的瞬間,杜淺淺猛地踢起一堆飛沙,朝他的臉上飛揚過去!靳天澤精準地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機會,揮拳直擊費思誠的面門!
在即將得手的一瞬間,靳天澤的身體僵硬的向後彈去,重重地跌落在了泥沙中。
流動光芒的符咒擋住了靳天澤的全力一擊。費思誠冷哼:「配合得不錯啊,只可惜你們也不看看對付的是誰?!」
說著,他的手指朝敖湃的脖子又多使了幾分力,敖湃悽慘的「嗷……」出短促的一聲。此時他全身都緊繃著,竭力的弓起身軀,每個鱗片都豎了起來。顯而易見是在積蓄著力量。可無論他的姿勢多麼的竭盡全力,它依然無法擺脫困境!龍之力早被束縛住的它,壓根就無法施展出龍族原本呼嘯天地間的強大力量,只能徒勞無功,任人宰割!
「為免夜長夢多,還是現在就殺了你吧。」費思誠的笑容,在符咒詭異的紫色光芒中,分外陌生而讓人膽寒。杜淺淺還是第一次看到費思誠使用這樣光芒的符咒,她本能的感覺得到,這種符咒,就是所謂的——毒咒!
「不!」
一道瑰麗的藍色光芒突然席捲而來!轉眼間,敖湃龍角上的金環已經應聲而裂!那道藍色的光芒懸浮在空中,竟與費思誠成對壘之勢!杜淺淺簡直難以置信!因為,那半空中的虛像光芒,居然就是——噴泉里那條美人魚!
來不及為童年時候的夢想成真感慨,更大的變故已經刻不容緩的在眼前上演!
那條剛才還被費思誠掐得死死的,動彈不得的小龍敖湃,此時居然全身流動著青綠的光芒,那弓起的身軀也越來越大,轉眼就掙脫了費思誠的束縛,飛騰到了半空中!飄舞的龍鬚、高昂的龍角,還有在夜色中若隱若現的巨大身軀,杜淺淺都沒辦法把它跟偷吃蛋糕,還差點被扔進鍋里燉的那個竹竿龍聯繫到一起。
倒是靳天澤比她還多保存了幾分理智,拖著她就趕緊的後退:「危險!」
敖湃這噴吐著雲霧怒目圓睜的模樣,可不就是要打架嗎?!
敖湃口鼻中噴出的巨大雲霧與水汽讓杜淺淺差點睜不開眼睛,可費思誠卻沒有一點退縮。相反,那狂舞的風勢到了他的身邊卻都仿佛變作了三月拂動細柳的和風。他笑容滿面的一拱手:「恭喜敖湃殿下恢復原形!」
聽他這話,敖湃似乎愣了愣。偌大的頭左搖右擺了好一會,才仿佛如夢初醒一般歡呼起來:「太好了!我終於恢復了!」
望著它那茫茫然的擺頭,又豁然開朗的姿勢。杜淺淺忍俊不禁,還以為變大了就會好點,現在看起來,還是那條傻乎乎的竹竿龍嘛。
「我剛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激怒你,讓你爆發出龍怒之力,這樣你才可以順利地恢復原形。」費思誠昂首挺胸,口氣坦坦蕩蕩。
「是這樣嗎?」敖湃歪歪頭,龍鬚漸漸不再是剛才那種劍拔弩張的豎起來了。
費思誠正氣定神閒地點頭,敖湃卻一眼看到了懸浮在一旁的美人魚。頓時回過神來:「你騙人,明明是美人魚救了我!」
費思誠把視線轉向那漂浮在空中半透明的美麗身影。此時的她,半垂著眼帘,神情被飄舞的長髮遮掩著,看不分明。
「她才不是救你。」
敖湃迷糊了:「你說什麼?」
「因為這半個月來,詛咒你、讓你無法恢復正常的龍形,用金環束縛你的力量,偷偷吸取了你的龍之力的,就是她——雨珠之靈。」費思誠的手指,直指向了那個飄舞的身影。仿佛是在躲避般,美人魚低垂下了眼帘,根本不敢與他對視。
而此時,杜淺淺已經能看清楚,在她半透明的身軀間,懸浮著一個光華流轉的琉璃珠,想必那就是她的本體——雨珠。這半個月來遍尋不著的東海珍寶,居然就如此活生生地出現在了眼前。只是,這個形態,真的是讓杜淺淺始料未及。
費思誠的聲音還在繼續:「剛才就是我故意激發出你全部的龍怒之力,讓那些力量隨著你龍角上的金環瞬間全部傳遞給她。」
「為什麼要……這樣做?」敖湃還是迷迷糊糊的沒聽明白。
「雨珠之靈一直在吸收借用你的龍之力,但是她畢竟不是龍,如果這種力量在瞬間傳遞得過於兇猛,她本身是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法力所產生的壓力的。當她本身的承受能力到達極限的時候,她就不得不解開你的束縛。所以……在你生死攸關,爆發出最大的龍怒之力的一瞬間,她急忙解開了你龍角上的金環束縛。」
費思誠緩緩地把目光從敖湃移向雨珠之靈:「此舉與其說是救敖湃,不如說是你自救。因為你若再不解開束縛,雨珠就要碎了。」
敖湃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看費思誠,再扭頭望著那晶瑩半透明的雨珠之靈美人魚:「真的……是這樣?」
美人魚默默地,點了點頭。她剔透的雙眸間,隱約的有一絲恨意。
敖湃左右環顧著兩人。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問題,好一會才道:「如果是費思誠這小子欺負我,我非吃了他不可。既然是你……那就算了。」
杜淺淺還真有點下巴落地的衝動,怎麼剛才那一條驚天動地霸氣十足的神龍,一下子變成這麼傻乎乎的還這麼的有騎士精神了呢?被女生傷害了就表現出這麼好的風度?雨珠之靈不算女生吧?
「可是……你為什麼要借用龍之力呢?」敖湃飛到美人魚身邊,輕輕地問。
美人魚小心地抬起頭,有點不敢相信地望著這條巨大的神龍。
望著那大大的金色雙瞳,她藍色的眼眸里最後一絲怨恨也慢慢溶解。她的聲音低低的,在夜風中蕩漾過來。
原來,雨珠自來就十分有靈性,喜歡到處遊歷,喜歡熱鬧的所在。而東海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寂寞,太安靜了。就這樣,她偷偷地離開了那個華美卻冰涼的所在。當她遊歷到這個城市,發現了這個兒童樂園後。這個被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包裹的地方讓她久久不願離去。於是,她留了下來,在遊樂場的噴水池裡棲下身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連外表也漸漸變成了噴泉里美人魚雕塑的模樣。
「每年,我最期待的日子,就是兒童節。在那一天,會有最多的歡聲笑語,會有最多的煙火和彩燈。」美人魚的聲音越來越輕,可她的目光,卻遙遙地投向了那回憶中無限溫馨美好的彼岸。
杜淺淺想起來了,因為兒童樂園要拆遷。所以,今年的兒童節,這裡,什麼也沒有。
「可是今年,我卻沒能等到那一天。兒童樂園被關閉了,孩子們都再也不來了。因為……這裡的東西都舊了。」美人魚寂寞的話語,帶著絲絲磨不開的傷感。
「所以我就想,如果我有力量的話,就可以把這裡全部修復成新的,這樣,這裡就又會恢復成以往的熱鬧景象了。可是……我只是雨珠,沒有足夠的力量。看著這裡一天天的被人拆掉,我心裡好像是自己正在一塊塊的被人敲碎。」美人魚抬起頭來,用力地咬著唇:「還好,這時候我遇到了……喝醉了酒的敖湃殿下。」
「我有一對手鐲,如果將其中一個套在其他人身上,我就可以借用他人之力。這個手鐲原本是為了應付大妖怪的時候同族之間互助之用的。當時我想,不知道可不可以試著借用敖湃殿下的龍之力。如果能成功,那樣,我的夢想就可以實現了!」
「於是你就將金色手環套在敖湃的龍角上,並詛咒他?」費思誠神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一聽他這話,美人魚急忙搖頭:「我沒有詛咒他!我哪有法力詛咒神龍?」
費思誠步步緊逼:「那敖湃一下變竹竿,一下變小龍,一下又變成小孩子,還不能離開宿主身邊是怎麼回事呢?」
聽聞此言,美人魚忍俊不禁,憂傷的臉色都瞬間開解了幾分:「我只是試著用催眠術暗示了一下他而已。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會變成竹竿。因為我只是暗示,他白天將會變成他曾變過的一種器物,並且必須留在撿回器物的人身邊。因為不是在使用龍的真身,他就不會發覺力量被借用。這樣的話,如果僥倖有效,就又可以使用他的力量,又不用擔心他會來找我的麻煩。」
「雖然當時他喝醉了酒,不過我還是擔心嘛……」美人魚攪著手指,遲疑地說。
「正因為如此,所以你才只暗示束縛他的力量兩天?」
美人魚點點頭:「只是催眠暗示,太長時間……我怕不會有效。」
「誰知道敖湃不自覺地將力量一直自我束縛,他自己是恢復不了龍形,結果弄得你也一直未能搜集到足夠的力量。對吧?」費思誠玩味的一笑。
美人魚苦笑。
這下子敖湃的臉色簡直是有幾分扭曲了,他顫聲道:「也就是說我會變成竹竿,會被窮人撿走,這些其實都不在你的計劃內?」
「匆忙之間的暗示,怎麼可能那麼周密細緻?」
杜淺淺清楚地聽到了敖湃磨牙的聲音,只見他瞪著費思誠:「都是你嚇唬我!才害得我會被暗示束縛!」
「那是因為你太笨吧!」費思誠不為所動。
沒有理睬他們的對話,美人魚昂起頭,遙望著巨大的摩天輪:「直到前幾天,我才突然接受到了一瞬間強大的龍怒之力,得以一瞬間修復了摩天輪。」
費思誠輕嘆一聲:「也是因此,讓我意識到了敖湃的力量被束縛和摩天輪瞬間修復之間的關係,所以才今天特地到這裡演出這一場戲。」
「還好,一切都如我所想。」費思誠長出一口氣,拍拍手:「收工!」說著,他抬起頭:「敖湃,你這樣光溜溜的在天上飛了這麼久,就沒想過有傷風化嗎?」
敖湃頓時大怒:「什麼?我們龍就是這樣飛的!你有看到過穿著衣服在天上飛的龍麼?」
「總之你快給我變成人形,你這樣要是給人類看到了,又歸我們冗務部給你收拾殘局!」
敖湃好容易恢復了真身,正高興呢,不高興的咕嚕了好一會兒,才念起咒語,一陣雲霧過後,杜淺淺看到煙霧間若隱若現的身影,已經是一位挺拔的少年。
雖然已經看到過敖湃的三歲小肉包模樣,可他真正的人形,還是第一次見,杜淺淺忍不住睜大了眼睛。眼見杜淺淺已經放輕鬆了,可靳天澤卻依然將她緊緊地護在身後。顯然在他眼中,這場風波還遠未過去。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的清爽少年。短短的發輕盈地在額前拂過,仿佛一縷夏夜裡最溫柔的清風。而在髮絲間熠熠生輝的金色雙眸,卻又不動聲色的泄露出高貴的異族之美。看著他,杜淺淺仿佛覺得是在凝視著一塊金色的琥珀,金光流轉間隱藏著古老的神秘與傳奇,不經意間的光彩就足以讓你目不轉睛!這個,居然就是那個傻乎乎的……敖湃?!不對,這個居然就是那根從路邊撿回來的……竹竿?
比起杜淺淺的好奇,那美人魚卻對敖湃的巨大變化視而不見。只是神情寥落地望著那在夜色掩映中高聳的摩天輪。在一切都已經解開的現在,她的夢想,終究是無法實現。這裡,終究還是會變成一幅大家回憶中漸行漸遠的風景。
一個聲音輕輕地響起:「在新的兒童樂園的設計圖上,美人魚雕塑,會原樣的整體搬遷過去。」
美人魚驚喜的回頭。
說話的,是靳天澤。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避開了美人魚那炙熱的目光。「對於這個城市的很多孩子,甚至大人們來說,這個雕塑都是童年記憶里最美的風景。等到這個美人魚雕塑噴泉被搬遷過去,你就可以又聽到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了。今年的兒童節雖然錯過了,但是還有明年的兒童節,還有很多的兒童節……」
「真的?」
「真的,就連這個摩天輪,既然已經恢復如新,我也會要他們搬遷過去繼續使用的。」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呢?還……這麼肯定?」美人魚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靳天澤輕聲揭開了謎底:「因為新的兒童樂園就是靳氏承接的設計和施工的。」
眼見心愿能達成,笑容頓時充滿了美人魚的面龐。只見她滿懷熱誠地望著靳天澤,剛才被費思誠的設計暴露時候的怨恨此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亮閃閃的雙眸中,早已經在期待著那個美好的節日再度來臨。
「明明是我收服了雨珠,又幫敖湃你恢復了原形,為什麼現在看起來功勞最大最受感激的反而是他?」費思誠還真的有點不滿。那小子不就是有點錢嗎?
敖湃斜睨著他:「我覺得,他比你正直。」
費思誠裝作沒聽見,咳了一聲,總算打斷了美人魚望著靳天澤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