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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聚寶盆已經不存在了

2024-10-02 15:41:13 作者: 迦樓羅北斗

  「你是不是覺得我好像是壞人?」

  杜淺淺抬起頭,眼前的費思誠既不是那種營業用的無暇笑容,也不是指揮若定的上司派頭。而是把視線投向了那深邃的天空,那遙不可及的遠方。

  「我只是覺得,『神棍』這個詞,你很反感。」認識這些天了,頭一次,她和他的對話,有了一種正常交流的感覺。

  「其實,我的前世也曾有過仙緣,卻最終未能成仙,只是被人叫作『神棍』,取笑了一輩子。」費思誠的語速一如往常。可那種難以言喻的寂寞與無奈卻是如此深邃,從前世貫穿到今生。

  杜淺淺小心地問:「如果我們冗務部能收回全部的珍寶,你就可以得道成仙?」

  「嗯。」費思誠抓住杜淺淺的手:「你不知道,一旦得窺仙道,卻最終無法成仙的痛苦。既不是神仙,又不甘心做回普通的凡人,只能在糾結和悔恨中度過一生。總想著,為什麼當初我沒能承受住最後的考驗,明明……只差一點點了……」

  想不到,平時看起來總是八面玲瓏的他,居然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從他指尖傳遞而來的溫度,如此強烈而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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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杜淺淺握了握拳頭。

  「好吧,那你現在就去找靳天澤……」

  聽完了他的計劃,杜淺淺頓時憤然:「你怎麼能叫我做這種事情?!」

  「你剛才不是說會竭盡全力嗎?說點謊話就不願意了?」費思誠剛才的唏噓蒼涼感一掃而空。

  「你跟我說那些什麼遺憾往事就是為了讓我……?」

  「當然,那些都是騙你的!」

  「你?!」杜淺淺正要發火,卻捕捉到他深藏在眼底的一抹遺憾。

  也許那些,並不是騙人的……

  在告訴了自己三遍『我是去收回天界的珍寶,真的不是助紂為虐』後,杜淺淺咬了咬牙,再一次,前往靳天澤的家。

  靳家大宅。

  「他裝神弄鬼地想潛入我家,就是為了找我家的聚寶盆?」聽完了杜淺淺的陳述,靳天澤的臉色竟然十分平靜。「放那場詭異的火,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火災的時候人們不都會搶救最重要的財物麼?所以……」

  靳天澤沉吟著:「原來如此,好狠的煙燻鼠穴計……」突然他抬起頭:「你現在跟我說的這番話,不是費思誠給你支的招吧?」

  杜淺淺使勁搖頭:「才不是!他還要我裝什麼被巨債所苦的柔弱少女,拜託你使用家藏的聚寶盆來幫我還債。汗……這種民國苦情戲早就沒人看了!」

  靳天澤的嘴角似乎飛快地閃過了一絲笑容:「你就這麼相信我,認為只要向我說明情況,我一定會告訴你全部的真相?」

  杜淺淺望著他,撓了撓頭:「怎麼說呢……你這個人雖然驕傲……明明有錢還愛殺價……可是,我還是覺得能夠跟你說真話。」

  靳天澤在聽到最後一段話的時候,總算輕輕地長出一口氣。

  杜淺淺急忙豎起耳朵,準備聽他揭開謎底的時候,卻看到他淡然道:「你是知道就算跟我上演那一出低智商民國苦情戲,就憑你的演技,我也不會上當吧!」

  正中靶心!杜淺淺摸摸後腦勺,乾笑。

  「我們靳家確實曾擁有過聚寶盆。但是家訓嚴苛,絕對不能隨意使用,否則必會招來災厄。可是,在十六年前,就是我即將出生前夕,出現了嚴重的財務周轉危機。我父親貿然使用了聚寶盆的力量。結果雖然危機解除,母親卻遭遇了兇險的難產。父親明白,這就是使用聚寶盆帶來的負面影響。為了救回母親和我,於是父親……他做了一個決定。」

  杜淺淺正聽得是目不轉睛,驟然停住,她不覺愣了愣。

  「怎麼了?」

  「我父親將聚寶盆摔碎了。」

  「咦?!」那麼珍貴的寶物啊!怎麼可以?怎麼會?杜淺淺簡直要抓狂。那可是她還債的希望啊。

  「本來聚寶盆是神物,輕易是不會被摔碎的。據說當時父親向聚寶盆祈禱:可以放棄全部的財富,只要能換回我的妻子和孩子。然後聚寶盆就……應聲而碎化為灰燼。我母親也頓時轉危為安,我才能降生。雖然失去了聚寶盆,可靳家的生意卻還是維持了下來,並未破產倒閉。父親一直覺得這是老天厚澤,所以為我取名——天澤。」靳天澤攤攤手:「聚寶盆,已經不存在了。」

  「原來是這樣,你父親把家人和親情看得比金錢更珍貴,真是難得。」杜淺淺還真有點羨慕他了。雖然說聚寶盆已經沒有了,可聽到這樣一段往事,杜淺淺想起了外婆的撫摸,想起了父母曾經的擁抱,那種來自親人的溫暖,確實是值得用任何東西去換的。如果可能,她也願意用全部的所有,去換回他們的生命。

  「啪啪啪!」幾聲清脆的掌聲,卻驟然打破了此時脈脈溫情的氣氛。

  「不錯不錯,想不到你編故事的本事還真不在我之下。我給杜淺淺編了個民國苦情劇沒騙著你,你倒編了個生死不離的親情劇來忽悠她。」在帷幕後鼓掌現身的,正是費思誠。

  「如果聚寶盆真的已經如他所說化為灰燼,那就是自動回到了天界,完成了與凡人的契約。可是,沒有。杜淺淺你忘記了嗎?大水晶羅盤明明白白的顯示著——聚寶盆明明就還存在於世,而且就在靳家。」費思誠絲毫沒有私闖民宅的自覺,一步步朝靳天澤緊逼過來。

  「對啊……」杜淺淺想起兩次小羅盤的異象,那確實是因為感受到了聚寶盆近在咫尺的效應。

  「我說的都是真的。誰知道這個神棍的羅盤是有問題還是做了什麼手腳!」靳天澤也有幾分著急起來。

  杜淺淺看看左邊氣定神閒的費思誠,再看看右邊一臉嚴肅的靳天澤。他們說的似乎都有道理……真不知道該相信誰。

  「羅盤!我們再拿羅盤來測試一下吧。」杜淺淺總算是想出個辦法。

  「好!」難得的,三人的意見空前統一。

  費思誠展開的,是杜淺淺第一次看到過的那個巨大的水晶羅盤。

  只見羅盤指針在滴溜溜地轉動著,最終,指針牢牢地指向了一個方向,正是——靳天澤。此時,他正站在客廳的一堵牆前。

  費思誠一個箭步,把符咒貼在了靳天澤身後那堵牆上,頓時,符咒煥發出微弱的金色流光。

  「牆壁中有異象!」費思誠不忘朝靳天澤示威的冷笑一聲:「我想……聚寶盆就在這堵牆裡面。所以上次失火你們都不搶救它,在牆壁里封著自然是無須擔心。」

  真的,是這樣的嗎?靳天澤說的,全是謊言?杜淺淺突然覺得心裡有種莫名的酸澀感幽幽的涌了上來。那時候靳天澤要幫她還債的時候,心情是那樣的激盪感動。可這一切其實都是……假的?

  費思誠的話在耳邊清晰地迴蕩著。「眼睛放清楚一點,這種貪戀富貴的貴公子,哪裡會告訴你真相?!他還沒享受夠呢!」

  杜淺淺知道的靳天澤,是有點驕傲、有點彆扭、冷漠的外表下意外的隱藏著溫柔……可是,這樣的他,其實是虛偽的?是不惜用溫情脈脈的謊言來維護富貴享受的目的?一瞬間,杜淺淺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他。她低下頭,只希望頭髮可以遮掩住自己全部的表情。

  「是真是假,立刻就見分曉!」費思誠一抬手:「你們兩個躲到沙發後面去!」

  呆呆的剛在沙發後面蹲好,杜淺淺就聽到了一聲轟鳴!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扔了顆炸彈!她只覺得耳朵里嗡嗡嗡的半天都沒回復正常。擋在身前的沙發上,滿是煙塵粉末,表面的皮革也被爆炸的威力肆虐得破碎不堪。在一片飛揚的粉末沙塵間,她發現,那堵剛才還完好無損的牆上,此時已經被爆破開了個大洞。想不到費思誠居然有如此功力!杜淺淺投向他的目光頓時多了幾分敬意。

  費思誠自然是把她的敬佩照單全收,就差沒有揮舞個禮帽來個答謝觀眾了。

  煙塵漸散,洞中暗格上安放的灑金漆盒赫然出現在了眾人眼前。費思誠唇邊的笑意更深,一揚手,盒子已經被豁然打開!

  杜淺淺激動得差點眯上了眼睛,因為她記得,影視劇里那種奇珍異寶現世的時候,無不是霞光瑞氣叫人睜不開眼睛的。可是……怎麼……盒子裡居然,只是幾塊不起眼的碎瓷片?

  杜淺淺愣住了:「難道這不是聚寶盆?」

  「這是聚寶盆,可是它的靈氣與法力全部都幾乎消失殆盡了!」費思誠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

  「我就說我家的聚寶盆早就被摔碎了。淺淺,我沒騙你。」從剛才起,靳天澤就在杜淺淺的目光中幾乎窒息得說不出話來,現在他總算能再度開口。

  是嗎?真相,就猶如此時依然未曾散盡的煙塵,混沌不明。

  「天澤,你沒事吧?我聽到屋子裡一陣巨響……」衝進來的人是靳天澤的父親,他一看到費思誠手裡打開的漆盒,頓時臉色大變!

  「立刻打電話報警,說有人私闖民宅還搞恐怖爆破襲擊!」不愧是靳氏的總裁,發號施令就是利索。在他的身後,小區保安們也一擁而上!

  費思誠見勢不妙,丟下漆盒立刻拉起杜淺淺就跑!前門已經被堵住,他們只能往花園裡鑽!雖然形式萬分危急,可那一瞬間,杜淺淺發現,抓住自己的,費思誠的手,是如此肯定、決不放棄。

  感受著身後洶湧的人潮,她不禁著急:「你就沒什麼更好的跑路辦法嗎?」

  「有!」費思誠拽著杜淺淺一頭鑽進茂密的花叢中,在被花刺扎得差點沒痛叫出聲的時候,腳下突然升起了金色的光芒。一瞬間後,他們已經站在了壺中天古董店那熟悉的後堂里。

  手指剛才還在張牙舞爪地撥花枝,現在卻安然無恙地回到了這裡。杜淺淺還真的有點反應不過來。

  費思誠火速恢復了仙風道骨的氣質:「你給我泡杯茶吧。」

  杜淺淺微笑:「泡一杯茶,收費五元。」

  「好吧」費思誠抖出一張帳單來:「剛才那個瞬間移動符咒收費——一百塊。」

  「什麼?!逃命你還要找我收錢?」

  「使用符咒的法力是我辛苦修煉得來,怎麼可能提供免費服務?」

  杜淺淺瞬間覺悟:「能有機會給你泡茶,是我的幸運,哈哈哈……」

  費思誠立刻揉掉帳單:「這樣最好。」

  杜淺淺無奈的嘟噥「是不是聚寶盆這茬,就算是沒戲了?」

  「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就算我們收回了那堆碎片,也沒有任何意義。它的神力和靈氣都已經散去了,留下的只能算是沒有靈魂的軀殼。」費思誠長嘆一聲:「好啦,這個就算是告一段落,我寫報告交上去了。」

  杜淺淺無奈地點點頭。

  費思誠突然回過頭道:「在你為南門銀行冗務部工作的時間裡,債務是不會繼續增加的。就當是對你辛苦工作的補償吧。」

  正要高興,杜淺淺突然想起來前些天費思誠還在用每天增加的新債務數字來恐嚇她,頓時臉色一黑:「那你還說什麼坐下來討論我債務的最新數字?」

  「這項員工福利,今天剛剛獲得批准。」費思誠正色。

  好吧,就不跟他計較那麼多了……杜淺淺總算覺得自己這些天東奔西跑,找到了那麼一點點……微弱的價值。

  在路口的餛飩攤子上填飽了肚子,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時分。在昏黃的路燈下,她居然看到了——靳天澤。

  平時她當然不怕他,可今天,她可是剛剛爆破了他家!杜淺淺趕緊扭頭就跑!

  靳天澤的速度簡直快得難以置信,杜淺淺的胳膊一瞬間就被他牢牢的拽在了手裡。

  「我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會欠下大筆的債務?為什麼你非要跟費思誠在一起?」靳天澤的提問好像連珠炮一樣,說到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他的臉色,似乎有點異樣。

  費思誠曾說過,南天銀行的事情是不能透露給普通人的。可眼下……杜淺淺一陣糾結。

  「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就向警察舉報:你擅闖私宅、蓄意放火、還實施了恐怖的爆破。」

  杜淺淺悲憤的大叫:「那些是費思誠乾的!」

  「由於找不到主犯,就讓你這個從犯來全盤頂罪吧。」靳天澤的口風依然冷峻。

  杜淺淺無奈:「是不是我全都告訴你,你就不找我麻煩了?」

  「當然要看你是不是說的真話。要知道,我對你,可都是說的真話。」某人占盡上風,嚴肅的口吻中也透露著威脅。

  杜淺淺瞪著他,費思誠那傢伙是經常笑眯眯的踹她去跑腿干粗活,這個靳天澤則是毫不掩飾其冷峻本質。而她杜淺淺,不過就是苦哈哈的窮學生一名,怎麼就突然夾在他們中間,成了兩位狠角色的下飯菜呢?

  「好吧……我說……」

  就這樣,杜淺淺從那個夢境開始講起,將自己那貫穿N世的巨額債務與後來被費思誠忽悠進了南天銀行冗務部的事情和盤托出。反正,眼下比起那高聳入雲的債務之山,逃避牢獄之災才是更要緊的當務之急。

  「原來是這樣……」靳天澤說著就要離去。

  杜淺淺不安地望著他:「那個……你真的不找我麻煩了?」

  看到平時總是急匆匆跑來跑去元氣十足的她,露出這麼一副惴惴不安的小兔子模樣,靳天澤不禁莞爾:「當然,我說話算話。」

  面前的杜淺淺好像臉色突然寒了一下。

  「怎麼?」

  「你笑起來……真可怕。」杜淺淺很誠懇地說。

  「我看還是讓警察把你抓起來比較好!」

  「我錯了!你笑起來簡直是玉樹臨風天仙下凡……啊啊啊,靳天澤你別走啊……我說的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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