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人心惶惶

  魯山弟子王栓、杜演被沙明普派去處理梁繼的屍體。二人來到林中，並未找到屍體。王栓問：「是這嗎？怎麼沒有啊？」杜演說：「應該是。附近再找找。」二人分頭尋找。

  有人在杜演肩頭拍了一下。「別鬧！」杜演頭也沒回，繼續尋找。後背又被人用手指捅了一下。「你怎麼……」杜演轉回頭，忽然嚇得驚叫一聲。一個臉色黑青、披頭散髮、裹著黑袍的人，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杜演怯怯地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身形一晃，迅速逼近，面對面幾乎鼻尖碰到一起。杜演大驚失色，慌忙後撤。站定再看時，那人不見了。杜演緊張地左右張望著：「王栓！你在哪啊？」

  王栓聽到呼喊，剛一轉身，忽見面前出現一張大臉。披散的頭髮中間，煞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兩隻眼圈是黑的，眼角流著血，與他的臉相隔不到半尺。王栓頓時嚇暈過去。

  杜演得不到回應，更加緊張：「王栓！王栓！」聲音已經有些發顫。那個黑衣人又出現了，正在不遠處盯著他。杜演後退兩步，轉身就跑。

  回頭見黑衣人並未追來，手扶著膝蓋，彎腰喘氣。眼前忽然多出兩隻腳。杜演愣愣地抬頭。只見那黑衣人滿臉刀疤，七竅流血，正近距離看著他，樣子極其恐怖。

  杜演驚叫一聲，轉身要跑。眼前忽然又出現一副煞白的面孔，黑色的眼圈，流血的眼角，近距離瞪著他。杜演嚇得慌忙後閃。一隻長滿黑毛的大手從身後摸到他的臉上。杜演兩眼一翻，癱軟下去，昏倒之前，耳邊響起陰森的笑聲。

  王栓醒來的時候，發覺有人嘴對嘴壓在他身上，感覺臭烘烘的。想要用手推開，發現推不動，努力把臉扭開，斜眼一看，竟是一具落滿蒼蠅的男屍，已經發臭。他拼命推開屍體，倉皇想要逃離，沒跑幾步就大口嘔吐起來。

  杜演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跟一具男屍抱在一起，頓時嚇得魂飛天外，哭叫著連滾帶爬地跑了：「有鬼！有鬼呀！」地上的那具屍體正是梁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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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栓和杜演先後跑進山莊，一個喊「詐屍了」，一個說「有鬼」。很快有弟子過來圍觀。沙明普從大廳里走出來：「怎麼回事？」王栓氣喘吁吁地說：「詐，詐屍了！」這時杜演也跑到了：「掌門，有鬼，有鬼呀！」

  沙明普呵斥道：「你們胡說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杜演說：「真的有鬼！」二人便把剛才的經歷凌亂地說了一遍。王栓仍然不斷作嘔。眾弟子聽了，無不吃驚。沙明普說：「大白天的，哪來的鬼？帶我去看看！」杜演頓時癱軟在地上。王栓又吐了。沙明普罵道：「沒用的東西！」

  邵泉聞訊趕來：「大師兄，怎麼回事？」沙明普說：「你來得真好，跟我去看看。」二人帶上幾名弟子，匆匆走了。王栓和杜演慶幸不用再去，但是仍然站不起來。

  沙明普帶人來到林中，命令分頭尋找。一個弟子走散了，忽然發出大聲慘叫。沙明普迅速奔過去：「怎麼回事？」那名弟子丟了一條手臂，在地上翻滾哀嚎。隨後趕來的弟子看到地上的斷手，膽戰心驚。

  邵泉想看看那邊怎麼回事，忽聽身後弟子慘叫一聲，急忙轉身觀看。只見那名弟子捂著左腿倒在地上，旁邊全是血。邵泉大驚：「誰幹的？有種滾出來！」周圍沒有任何動靜。忽然又聽慘叫一聲，又有一名弟子受傷。

  沙明普大聲招呼：「都過來！到這集合！」邵泉帶著身邊的弟子趕過來。沙明普說：「有人存心跟咱們作對！這裡情況不明，咱們先回去！叫大家不要走散！」

  邵泉開路，沙明普殿後，眾弟子扶著受傷的同伴戰戰兢兢往前行進。

  乞雲羅站在甸苑門口搖頭苦笑：「我怎麼又忘了，丘先生下山還沒回來。」無奈轉身離去。

  林少欽正在屋裡發呆。乞雲羅走進來，往桌上看了一眼：「今天總算沒喝酒。」林少欽站起來：「雲羅……」乞雲羅看了看他：「希望你早點振作起來。」「謝謝你，雲羅。」乞雲羅不習慣被他這樣稱呼：「幾天不見，連師姐都不叫了？」

  林少欽笑了笑：「那個，丘先生還好嗎？」乞雲羅在桌邊坐下：「丘先生帶著若離下山了。」林少欽眼前一亮：「真的？」「走了六天了。我剛才還去甸苑轉了一圈。」林少欽心中暗喜。

  乞雲羅說：「你得儘快振作起來，讓他們知道你還是以前的魯山雙傑。大師兄有所顧忌，才不敢肆意妄為。」「我聽你的，一會就去練功。」乞雲羅開心道：「這樣就對了。」

  林少欽又試著叫了一聲：「雲羅。」乞雲羅微微一皺眉，起身說道：「你自己準備一下。我先走了。」林少欽送她出門，望著乞雲羅的背影，心中甜蜜。

  丁右平回到山莊，急匆匆走進大廳。沙明普馬上有種不好的預感，起身問道：「出什麼事了？」丁右平說：「昨天有兩名弟子出去送貨，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帶人出去找過，人家說根本就沒見到貨場的人。」沙明普聽了不禁皺眉。

  邵泉小聲說：「山上也出事了。」丁右平一驚，忙問怎麼回事。邵泉便把剛才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丁右平吃驚不小：「看來是有人故意針對咱們。」沙明普說：「貨場先關閉幾天。咱們分頭帶人巡查，務必要查出到底是何人所為。」丁右平說：「我現在就去安排。」

  林少欽來到小溪邊，在距離洗衣車不遠的地方，獨自演練槍法。兩個頭戴面具的人藏在暗處，遠遠看著，不敢輕易招惹。

  接下來的幾天，陸續又有落單的弟子受到驚嚇。山莊裡人心惶惶。

  乞雲羅也聽說了「鬧鬼」的消息，開始擔心魚秋白的安危，每日到山莊門口張望。

  林少欽在山莊門口找到乞雲羅，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笑著問道：「看什麼呢？」乞雲羅隨口說道：「我在等丘先生。」林少欽一愣：「丘先生還會回來？」乞雲羅漫不經心地點頭：「嗯。應該快了。」林少欽頓時失落。

  乞雲羅回過神來，扭頭問：「你怎麼也來這了？」林少欽正不知如何回答，張凱從門口跑出來：「少欽師叔，您在這啊。我師父有事找您。」林少欽胡亂應了一聲。乞雲羅說：「你快去吧。」林少欽不太情願地跟著張凱走了。乞雲羅繼續往山下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