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煥然一新

  過了未時，乞雲羅又來了。

  若離坐在屋檐下，手裡正拿著木棍在地面漫不經心地劃著名。李木靠在門邊看著她，見到乞雲羅，馬上站直了。若離也抬起頭。

  乞雲羅問：「丘先生還沒回來？」李木正要回答，忽然好像看到了什麼。乞雲羅扭頭望去。

  

  只見林少欽陪著一個年輕男子走進院子。那人秀髮輕束，一身白衣，雖然略顯虛弱，難掩風度翩翩。

  乞雲羅愣愣地望著他們。李木招呼若離：「先生回來了。」若離站起來，並不敢認。

  那人衝著乞雲羅打招呼：「雲羅姑娘。」乞雲羅這才反應過來，試探著問道：「你是……丘先生？」那人輕輕點頭。林少欽笑道：「認不出來了吧？剛開始我也沒認出來。」

  若離興奮地往前走出兩步，忽又停下。李木說：「先生，若離聽說您下山了，居然問我您還回不回來。她怕您偷偷跑了。」若離羞澀地低下頭，把手裡的小木棍輕輕丟下。

  林少欽驚訝道：「李木兄弟，看到丘先生這樣，你竟然不覺得驚訝？」李木笑著說：「我當年……」丘玉沖他輕輕搖頭。李木連忙改口：「我當然知道。先生是跟林少俠一起走的，林少俠送回來的肯定是丘先生嘛。對不對？」

  林少欽笑了，將手裡的包袱丟給李木：「這是丘先生給你買的。」李木驚喜道：「新衣服？謝謝先生。」高高興興地拿著進了屋。

  丘玉走到若離面前，把手裡的包袱遞給她：「我也給你買了一身。進去換上吧。」若離捧著包袱，抬頭看了看丘玉，小聲說：「謝謝先生。」轉身進屋去了。

  乞雲羅說：「原來這才是丘先生的真實面目，竟把我們大家都騙過了。」丘玉說：「不過是梳了一下頭髮、換了身衣服而已。讓姑娘見笑了。」

  李木換了衣服出來，扭動身子體驗著：「比原來那身舒服多了。」林少欽說：「挺好看。你穿著正合適。」

  過了一會，若離開了門，慢慢從屋裡走出來。李木瞪大眼睛，驚奇地看著她。沒想到小叫花子換上新衣服、整理好頭髮，竟然頗為俊秀，嬌小可愛。若離停下，羞澀地看著眾人。

  林少欽不禁愣住。乞雲羅更是驚訝：「若離是女孩兒？」說完扭頭看著丘玉。

  丘玉沖若離點了點頭：「嗯，不錯。」若離走到丘玉身邊，低頭站下。

  林少欽說：「我居然沒看出你是女孩。看來你也是高人。」若離靦腆地低著頭，並未回應。李木湊到旁邊，上下打量著：「挺好看的。」若離羞澀地轉過身去。

  乞雲羅把林少欽叫到一邊，小聲問他：「你剛才說這幾件衣裳都是丘先生買的？」林少欽點頭。乞雲羅輕聲埋怨：「他們遠來是客，怎能叫丘先生破費？顯得咱們也太小氣了。」林少欽說：「我是想付錢，丘先生堅持不同意，我也不好勉強。」乞雲羅仍然覺得不太好。

  丘玉轉身問道：「雲羅姑娘過來有什麼事嗎？」乞雲羅說：「我就是過來看看，先生這有沒有什麼需要。」丘玉說：「承蒙姑娘關照，這裡一切都好，不缺什麼。」

  乞雲羅說：「那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少欽，你陪丘先生進屋吧。」林少欽點頭。看著乞雲羅走出院子，李木說：「雲羅姑娘今天來了兩次了。」丘玉扭頭望了一眼，沒說什麼。

  林少欽問：「丘先生，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明天再過來，陪您在山莊四處轉轉。」丘玉輕輕點頭：「好。林少俠也回去休息吧。」林少欽又跟李木和若離打了招呼，快步離去。

  乞雲羅正心不在焉地慢慢往前走著。林少欽追上來，叫了一聲師姐。乞雲羅停下，轉身看著他：「你怎麼也出來了？」林少欽說：「剛從山下回來，我怕丘先生勞累，讓他先休息一下。」乞雲羅點頭：「嗯，也是。」

  林少欽問：「我看師姐臉色不太好，不舒服嗎？」乞雲羅說：「沒有啊。我看起來有什麼不對嗎？」林少欽連忙搖頭：「沒有沒有。要不，我陪師姐去山上走走吧。」乞雲羅說：「不用了。你剛陪丘先生回來，回去歇著吧。」林少欽有些失望：「那好吧。師姐有事隨時叫我。」

  乞雲羅輕輕點頭，看著林少欽走遠，回頭望了一眼甸苑門口，默默離去。

  第二天，林少欽陪著丘玉在山莊裡參觀。跟在後面的李木看到什麼，偶爾指給若離看。若離也會跟著看，但是並不言語。

  大廳里走出三個人。前面那個四十多歲，體態健碩。另外兩個是上山遇到的程路和肖四。

  林少欽說：「那就是我大師兄沙明普。先生要不要過去見見？」他覺得既然撞見了，丘先生已經換了裝扮，掌門師兄應該不會拒絕，所以才敢提議。丘玉點頭。

  沙明普開口問道：「林師弟，這是哪裡來的客人？」林少欽說：「昨天沒來得及跟大師兄說。小弟這次在大澤山遇到麻煩，幸虧遇見丘先生，特地請他回來做客。」丘玉上前施禮：「在下丘玉，見過沙掌門。」沙明普打量了兩眼，說：「既然是林師弟的朋友，歡迎到山莊做客。」丘玉說：「多謝沙掌門。」

  見沙明普態度友好，林少欽非常高興。沙明普把林少欽叫到一邊：「林師弟，昨天聽說你在大澤山遇險，我有點著急，你不要往心裡去。」林少欽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大師兄教訓得是。是我辦事不夠謹慎。」沙明普說：「我是心疼你們。」林少欽說：「我明白。」

  二人回來。沙明普爽朗說道：「丘先生遠道而來，林師弟，你一定要好生照顧。住處都安排好了嗎？」林少欽說：「安排好了。是雲羅師姐幫忙安排的。」沙明普說：「雲羅師妹一向細心。她安排的定然不會有什麼差錯。」林少欽點頭說：「是。」

  沙明普說：「丘先生，就讓林師弟帶你們四處轉轉。我正要出門辦事，就不陪你們了。」丘玉忙說：「沙掌門請便。」目送沙明普遠去，林少欽說：「丘先生，請。」

  沙明普回頭望了一眼，斥問程路：「你們那天看到的是他們嗎？怎麼說是乞丐？」程路心虛道：「後面那個肯定是。另外兩個……想是林師叔也覺得丟人，讓他們換了衣裳。」肖四也幫忙說道：「他們來的時候披頭散髮、衣衫髒舊，真的很像乞丐。」

  程路說：「師父，我看那個姓丘的，頂多就是個落魄文人。不知道林師叔怎麼會請他來？」沙明普說：「林師弟念過幾年書，喜歡結交這類的人不奇怪。別管他們了，辦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