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落腳雲霄洞

  赤精子與廣成子分別之後，在空中望見一座山頭，雲霧繚繞，似乎適合修行隱居。正要過去，卻見雲霧中隱有不祥之氣，暫且停下。見山下有個村莊，先去那裡打聽。

  村子周圍豎有圍欄。赤精子潛行進去，找人問道：「請問這是什麼所在？外面為何豎起圍欄？」那人驚訝地看著他：「你是什麼人？你怎麼進來的？」「貧道赤精子，玉虛宮闡教修行之人，今日從此路過。」「你是修行之人，可會降妖？」「這裡有妖怪？」

  那人說：「我們這叫十里村。附近的太華山，近日鬧妖怪，時常下山作孽，吃了不少牛羊。現在人心惶惶。」「那妖怪可曾傷人？」「傷人！放牛的阿生就被他咬殘了！日前來了一位紅衣女子，想幫我們趕走妖怪，也被它踢傷了。」「紅衣女子見過妖怪？她現在哪裡？」「我帶你去。」

  那人帶著赤精子來到一戶人家，在院中見到受傷的紅衣女子，竟是牛駝山的紅姑。

  紅姑看到赤精子，愣愣地站起來。赤精子問：「聽說你跟山上的妖怪交過手？」「嗯，可惜沒能拿住它，還被它弄傷了。」「傷在哪裡？叫我看看。」紅姑慢慢抬起左臂。赤精子大致看了看，虛抬手掌輕輕拂過。傷口慢慢癒合，也不疼了，紅姑驚喜道：「多謝道長！」

  赤精子說：「你肯為村民出頭，冒險上山對付妖怪，這是真心向善。貧道也為你高興。」「眾位道長寬宏大量，不計舊惡放了我。我已發誓重新做人。」「很好。不枉子兮當時為你求情。」「子兮姑娘她……現在怎麼樣了？」「她和長生去了崑崙山，一起修道。」「真好。」

  

  赤精子問：「那妖怪是何模樣？有些什麼手段？」紅姑說：「站起來近似人形，只是高大許多。渾身青皮，粗糙得像只蜥蜴，一頭棕毛又像獅子。力氣可大了，皮肉也厚。被我刺了三四劍都沒倒下，還把我踢傷了。」「我這就上山拿它。」「我跟道長一起去。」「不用。你幫我照看一下東西。」赤精子留下陰陽鏡和隨身包裹，起身升入空中。

  看到的村民驚呼道：「神仙！是神仙！」慌忙跪地叩拜。

  赤精子來到太華山，停在空中觀望，果然看到山坡上有個高大的怪物。他降落雲頭，高聲喝道：「妖孽，哪裡走！」怪物回頭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赤精子抽出水火鋒，邁步追上去：「你偷吃牲畜，咬傷人口，我今日便收了你！」

  怪物停下看了看他，咆哮一聲，猛然撲過來。赤精子急忙向旁邊躲開，揮手砍出一劍。怪物中了劍，更加暴躁，咆哮著又向赤精子撲來。赤精子飛身一躍，跳出丈許，水火鋒向前一劈。一道火焰打中怪物頭頂，棕色的長毛瞬間燒著了。怪獸嘶吼一聲，轉頭竄進草叢，逃走了。

  赤精子追出幾步，沒找到怪物，先用水火鋒將燒著的枯草澆滅。升入空中，仍然見不到怪物蹤影，料想是躲進洞穴了，只好先回十里村。

  紅姑正抱著陰陽鏡和包袱等候，見赤精子回來，上前問道：「道長怎麼樣？找到那妖怪了嗎？」「找到了。它吃了我一劍，又被我燒著鬃毛，逃跑了。我沒找見巢穴，只得先回來。」紅姑說：「我知道它巢穴在哪。我跟道長一起去。」赤精子點頭，帶著紅姑趕往太華山。

  紅姑指著前方的山谷說：「上次我就是在那找到它的。」赤精子降落雲頭，自語道：「那怪物跑得快，一旦不能收服，它又要逃走。須把它引到開闊處，我用陰陽鏡拿它。」

  「我去把它引出來。」紅姑說著，持劍跑進山谷。赤精子備好陰陽鏡，仔細看著。

  一會，紅姑從樹叢後跑出來。怪物張牙舞爪在後面追趕，它身高腿長，漸漸攆上紅姑。紅姑有些慌亂，忽然腳下一絆，摔倒在地。怪物大步上前，彎腰向她抓去。紅姑驚叫一聲，蜷作一團。

  赤精子將陰陽鏡白色一面朝怪物劈面一晃。那怪物瞬間停住，僵硬地往前倒下。赤精子及時趕到，將怪物推開，所幸沒有砸到紅姑。想扶紅姑起來，卻見她毫無反應，好像已經失去知覺。

  「想是我剛才使用陰陽鏡，同時晃到她了。」赤精子忙將陰陽鏡紅色一面對準紅姑晃了一下。紅姑慢慢醒來。赤精子這才放心。

  陰陽鏡乃是上次救人回來元始天尊所賜。半邊紅，半邊白。把紅色那面一晃，便是生路；把白色那面一晃，便是死路。只因尺寸太大，赤精子用得不順手，因此雖然會用，卻沒用過。今天還是頭一次使用。

  紅姑慌忙坐起來，見赤精子站在旁邊，愣愣問道：「我剛才怎麼了？」赤精子說：「只是跌了一跤，應無大礙。妖怪已被我收服。」紅姑站起來，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怪物，用力踢了一腳：「叫你害人！」舉劍便要砍殺。赤精子急忙阻止：「不要殺它！」紅姑停下，有些不解。

  赤精子說：「它已經不能害人了，且留它性命。我看它快成人形，實屬不易。說來也與我有緣，且先關押，日後再做處置。」紅姑點頭，將劍收了。

  赤精子抬頭往山上觀望。紅姑問：「道長在看什麼？」「我想尋一處洞府隱居修行。不知山上有沒有合適的山洞。」「峰頂有個山洞，很寬敞。我上次來這發現的。道長要不要去看看？」「好啊。煩你帶路。」「這妖怪怎麼辦？」「我不放它，它醒不了。先不用管它。」

  二人來到峰頂，果然看到一個山洞。洞口朝陽，裡面竟也有雲霧進出。

  赤精子走進去，轉了一圈，欣喜道：「就是這裡了！」紅姑見他滿意，也很高興：「道長要不要給洞府取個名字？」赤精子抬頭看了看：「外面嵐靄繚繞，洞中雲霧進出，如在雲霄。就叫雲霄洞吧。」「雲霄洞？好名字！」「我還要多謝你呢。多謝你引路。」

  紅姑稍稍沉默了一會，鼓足勇氣問道：「道長，我能否跟著您在此修道？」赤精子驚訝地看了看她，心中暗想：「我乃修道之人，將一個女子帶在身邊多有不便。」於是委婉說道：「修道是很辛苦的，需要耐得住寂寞。看你正當妙齡，理應享受人間歡樂。我豈能誤了你的青春？下山找個人家，安心過尋常日子豈不是好？」

  紅姑略顯失望，稍稍沉默了一會，小聲說：「我知道了，謝謝道長。」「時候不早了，我送你下山。」

  二人回到十里村。村民聽說妖怪被收服，無不歡呼。赤精子說了紅姑的貢獻，將她託付給眾人。紅姑送別赤精子，此後便留在村里。

  赤精子回到太華山，將怪物晃醒，圈養起來，從此在雲霄洞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