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地行懼留孫

  這一日，赤精子在山坡運用水火鋒，火焰強度、水流大小已能熟練控制，停下來稍做休息。

  忽見前方地面有一處在起伏蠕動，走過去仔細察看，那裡果然在動。持續往前拱動了幾步，忽然冒出一顆毛茸茸的頭來。赤精子快步上前，水火鋒一指：「何方妖孽在此作祟？」那物一驚，縮回土裡，往旁邊潛行十幾步，重新探出頭來。

  赤精子按下紅珠，默念咒語，一道火焰向那怪物燒去。怪物驚呼一聲，重新縮回土裡，前後左右四處亂竄。赤精子循著地面拱動的痕跡，一路追趕。

  燃燈道人來到崑崙，在麒麟崖降落雲頭。南極子早已等在那裡：「老師來了。師尊知你要來，命我在此等候。」「有勞了。」南極子問：「老師從何處來？」燃燈說：「我被大天尊召喚，剛去八景宮見過。順道來拜見師尊。」

  二人正往玉虛宮走，遠遠看到赤精子在那裡奔逐踩踏。南極子高聲問道：「赤精子師弟，何事在那裡鼓譟？」赤精子說：「地下有一妖孽，窺探我玉虛仙境，我卻拿他不住！」

  燃燈道人看了看，輕輕抬手一指，叫了聲：「硬！」只見地面輕輕震了一下，地下那怪物前進不得，只能往左逃竄。燃燈道人又往他左前方一指，叫了聲：「硬！」地下那怪物又前進不得，想要退回，也被燃燈道人施法阻住。

  地面胡亂拱動了幾下，那顆毛茸茸的頭掙扎著冒出來，大聲叫道：「上仙莫動手！我是好人！」他甩動散發，露出臉，原來是個人。燃燈說：「出來吧，我不傷你。」

  那人掙扎著從地面鑽出來，竟是個矮胖子，拍拍身上的土，作揖行禮：「在下懼留孫，是來崑崙山拜師的，不想衝撞了各位上仙。見諒，見諒。」赤精子緊緊盯住他。

  南極子招手引見：「赤精子，這是燃燈老師。」赤精子愣了一下，趕緊行禮：「拜見燃燈老師。」燃燈微笑點頭，問南極子：「你看此人該如何處置？」南極子吩咐赤精子：「我和燃燈老師去拜見師尊。你帶他到白石橋下，沖洗乾淨，然後到玉虛宮門口等候。」赤精子領命。懼留孫拜謝了燃燈道人和南極子，跟著赤精子往白石橋走去。

  

  廣成子和寒離一起從文藏殿出來，看到南極子陪同燃燈走過，趕緊上前問候。見廣成子行禮，並口稱「老師」，寒離也急忙拜見。燃燈問廣成子：「道友在此修行如何？」廣成子說：「上次多蒙老師相助。我已通過考驗，師尊命我做了擊金鐘首仙，並賜雌雄寶劍。」燃燈點頭微笑：「很好。祝賀你了。」四人寒暄了一陣，同去玉虛宮拜見元始天尊。

  赤精子看著懼留孫在白石橋下清洗完畢，頭髮也紮好了，領他走上麒麟崖，來到玉虛宮外。

  白鶴童子進宮稟報：「稟天尊，赤精子師叔帶著那個人來了，現在宮門外等候。」天尊吩咐：「叫他們進來。」廣成子和寒離都有些好奇，不知又有什麼人到來。

  赤精子帶著懼留孫走進來，拜見之後，站到一旁。懼留孫伏身拜倒：「狹龍山飛雲洞練氣散人懼留孫，拜見元始天尊。」天尊問：「狹龍山離此不近，你緣何到此？」懼留孫說：「聽人說崑崙山有闡教，是玄門正宗。弟子一直想來拜師，希望能加入聖教修行正果。兩百年前來過一次，一百年前又來一次。怎奈弟子福緣淺薄，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只得回山繼續修煉。此番又來，只因在地下潛行，迷失路徑，不小心走過了，誤闖進來。還望天尊恕罪。」

  赤精子說：「弟子初見他時，他正從地下冒出頭來。上前叫他，他卻縮進土裡，形跡可疑。」懼留孫急忙辯解：「不是不是。上仙，天尊容稟。我誤闖聖地，沒想到上面有人，剛一探頭，忽聽有人呼喝，本能縮入土中。後來想出來解釋，一露頭，又被上仙手裡的寶物噴火來燒，只得先行逃竄。後來不知怎的，地下忽然變得鐵一般堅硬，撞得我頭昏腦漲，後來就被上仙拿下。」燃燈說：「啟稟師尊，是我做法將他困住，逼他出來。」懼留孫說：「上仙好手段。弟子佩服。」

  元始天尊問：「懼留孫，你這地行之術從何處學來？」懼留孫說：「啟稟天尊。弟子自幼喜好挖坑掘洞，在陰暗處停留。無意中摸索出一些門道，漸漸學會在地下穿行。」廣成子、赤精子、寒離都有些驚奇。

  天尊問：「你修行已有多少年月？」懼留孫想了想：「記不清了，應該有四五百年。」天尊說：「之前你兩次無功而返，應是修行不夠。此番徑直鑽過玄真門，入我崑崙仙境，不枉你幾百年修行之苦。你自悟出地行之術，看來也有些慧根。既然來了，便在麒麟崖住下，與廣成子等人一起學道吧。」懼留孫驚喜拜謝：「多謝天尊！」

  天尊說：「我玉虛法門，也有地行之術。你去學過，當有裨益。」懼留孫聽了，喜出望外：「弟子一定勤學苦練！」天尊吩咐：「起來吧，且在一旁站下。」懼留孫拜謝之後，起身站到寒離旁邊。寒離小聲祝賀。懼留孫欣喜道謝。

  元始天尊這才問起燃燈來意：「大師兄找你何事？」燃燈說：「大師伯聽我上次說起伏羲（fú xī）八卦，猜想與太極、兩儀、四象之理或有相通，便召我前來細問。我只在火雲洞聽說有八卦之事，並無深知。大師伯便叫我再去火雲洞，拜訪伏羲聖皇，代問八卦之事。」「原來如此。那你儘快去吧。」「是。弟子即刻啟程。」元始天尊命南極子等人代為送行。

  到了外面，廣成子說：「老師到火雲宮，若見到軒轅黃帝，請代我問候。」燃燈說：「一定帶到。」懼留孫上前一步，欲言又止。燃燈與眾人作別，升空而去。

  懼留孫喃喃道：「燃燈上仙法力高深，何時把那手『指地成鋼』的本事教我就好了。」赤精子聽了，搖頭暗笑。南極子說：「我玉虛法門既有土行之術，當然也有指地成鋼的法門，你只需好生修煉，什麼都可以學會。」懼留孫聽了喜出望外。

  廣成子說：「我給你引見一下，這是寒離。」懼留孫作揖行禮，口稱：「寒離上仙。」寒離笑道：「我也才來不久。以後咱們共同悟道。」二人簡單聊了幾句，甚為投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