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山中採藥人

  走了一會，長生實在虛弱無力，玉秀只好扶著他先停下歇著。廣成子回頭看了一眼，對赤精子說：「長生已經幾天沒有進食，你看能否先幫他找些吃的。」赤精子望了望：「那邊好像有一處村落。」廣成子說：「你去看看，能否去討些吃食。」赤精子猶豫道：「我走了，萬一殷窮他們找來，你們怎麼辦？」廣成子說：「經你療傷，我已經好多了。雌雄劍足夠抵擋一陣。你速去速回。」赤精子點頭，當即出發。玉秀伺候廣成子和長生坐下休息，拿著長棍在旁邊守著。

  過了片刻，赤精子空手回來了：「前方確有村莊。我原想進去討些吃食，沒想到……村民怕見生人，見到我紛紛關門，叫也不開。只好空手回來。」長生說：「勞煩道長了。」玉秀在旁邊聽了，將頭髮散開，重新系了，恢復女兒模樣：「讓我去試試。麻煩道長帶我過去。」

  赤精子駕雲將玉秀送到村頭，囑咐了幾句，看著她走進村子。

  一會，玉秀出來了，一手抱著半兜面饃，一手拎著瓦罐。赤精子驚訝道：「你去果然管用。看來我不像好人。」玉秀說：「道長也莫吃心。剛好這村也有人口失蹤，所以怕見生人。我跟他們說了道長名號，他們知道是你教會大家燒陶，無不感激。」赤精子很開心：「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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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雲回來，玉秀先讓哥哥喝了幾口水，又把面饃遞上。長生果然餓到不行，接過面饃，接連吃了三個。玉秀又把面饃分給廣成子和赤精子，回頭說：「哥哥你慢點，小心別噎著。」

  吃過東西，長生有了力氣，站起來舒展筋骨。赤精子問：「看你身手，似曾練過？」長生說：「祖上傳下的規矩，多少會點。請道長指教。」赤精子一笑：「不忙。咱們先尋個安全去處。」

  赤精子扶起廣成子，帶著兄妹二人，升上雲頭。長生扶著長棍往下看著，驚奇不已。玉秀說：「哥哥，你站穩了。不用怕，沒事的。」前方有一座高山。赤精子望了望：「那裡好似山明水秀，道兄以為如何？」廣成子說：「就去那裡落腳。」

  降落雲頭。赤精子在前面探路。長生扶著廣成子。玉秀提著陶罐跟在後面。

  隱約聽到有歌聲傳來，在山間迴蕩。玉秀說：「前面有人唱歌。」赤精子說：「我去看看。」

  一個人挎著柳條籃筐，正在彎腰採摘。赤精子上前搭話：「剛才歌聲悠揚，可是兄台所唱？」那人直起腰，看上去四五十歲，說：「正是。你們是什麼人？」「貧道赤精子。只因道兄意外受傷，途經此處，見這裡山明水秀，想要安身靜養。看老兄在此悠閒採摘，想必對山中十分熟悉，懇請指點方向。」那人從花叢中走出來：「跟我來吧。」廣成子等人紛紛跟上。

  赤精子問：「不知老兄如何稱呼？」那人回頭道：「山野閒人，名字不說也罷。」

  來到一個山洞外面，那人說：「這便是我棲居的山洞。你們若不嫌簡陋，可以暫住幾日。」

  赤精子問：「此處是何仙山？此洞可有命名？」「此山無名，此洞亦無名。」玉秀說：「那你自己總有名字吧？」長生急忙拉她，小聲說：「別亂說話。」那人卻並不在意，笑著說：「有名字如何？沒有名字又如何？我不見外人，外人也不知有我，要姓名何用？」

  廣成子和赤精子相互看了一眼，笑著搖頭。那人說：「如果你們真想知道，我說說也無妨。本人姓黃，名青允。」玉秀說：「黃青允。這個名字還不錯嘛。」黃青允看了看她，忽然笑起來：「哈哈哈哈。這麼多年了，竟是你第一個叫我名字。」玉秀笑著說：「那我可真是榮幸。」

  黃青允帶他們走進山洞。此時尚有陽光透入，洞裡並不昏暗。赤精子扶廣成子坐下。黃青允舀來一缽清水，遞給廣成子。廣成子謝過，喝了一口：「真是清涼。」黃青允說：「這是我採藥之前，剛從山泉取來的。」赤精子喝了一口，也不禁點頭。

  玉秀四下張望著：「黃大山人，你在這住了幾年了？」黃青允笑著說：「黃大山人，這個叫法不錯。住了幾年，說實話我也記不清了。應該有一百六七十年吧。」玉秀驚訝道：「真的假的？」「當然是真的。我為何要騙你？」「要真是那樣，你該有兩百歲了。我怎麼看你只有四五十歲？」「這便是住在這兒的好處。」

  廣成子問：「道友一直在此修行？」黃青允笑著說：「你們是修道之人，我可不是。在此隱居，圖的就是空氣新鮮，親近自然，又可採藥滋補，因此多活了一兩百年。」廣成子說：「這也算是修行。當年我也曾在崆峒山隱居。」

  黃青允稍稍一愣，默默看了看廣成子，試探著問道：「你可聽說過廣成子？他也在崆峒山隱居。」廣成子說：「貧道就是。」黃青允慌忙施禮：「原來是廣成子道長駕臨，失敬失敬。」廣成子忙說：「道友不必客氣。這裡到崆峒山應該不近，你怎會知道我？」黃青允說：「軒轅黃帝兩赴崆峒，求仙問道廣成子，誰人不知？」

  廣成子笑著說：「雖有此事，世人未免誇大。我和道友一樣，都是隱居求閒之人。」黃青允道：「我不過借著山中靈氣、藥食滋補多活了幾年，怎能與道長千年修行相比？」廣成子說：「你我只是追求不同。修行路上不分彼此。」

  黃青允疑惑道：「道長洞府遠在崆峒，怎會到了這裡？」廣成子說：「我已離開崆峒山。經南極仙翁指點，拜入闡教玉虛宮門下，修煉玄門道法。此番奉師尊之命，與赤精子師弟一同下山歷練。遇有妖邪抓人，前去搭救。一時不慎，被歹人算計。這才來此山中，靜養幾日。」「原來如此。我這倒有一些草藥，容我稍後熬製，給道長服用。」「多謝道友。那我們就在此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