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即將到來的危機

  說實話，江北也沒有想到崇禎皇帝會突然跑來舊院找自己。

  

  而對於這位封建王朝統治時期的皇帝，他內心還是有幾分敬畏的，差點都打算閉門謝客，拒絕接見這位大明朝的最後一位皇帝。

  但轉念一想皇帝他也是人，更何況還是歷史人物，又是一個末代皇帝，在如今風雪災害年代無權無勢，根本沒必要害怕恐懼。

  於是在調解好心態之後，江北最終還是決定見一見這位大明朝的最後一位皇帝。

  因為王承恩提前叮囑皇帝行蹤不宜暴露的緣故，所以崇禎皇帝的到來並沒有幾人知曉，接見的地方也選擇在閣樓內的一間閨房裡面。

  第一次見到這位崇禎皇帝，江北還是覺得很稀奇的，上上下下打量個不停。

  可打量皇帝在古代本就是為大不敬，是藐視天威，是要被砍頭的。

  旁邊的王承恩連忙提醒道：「江公子，還不快快拜見陛下！」

  「噢！」

  江北回過神來，趕緊抱拳道：「草民江北，見過陛下。」

  他沒有下跪，也沒有說些萬歲萬歲萬萬歲之類的話，屬實是因為接受多了新時代文明的洗禮，根本沒辦法做出古人認為很正常的一些行為。

  王承恩見此眉頭緊皺，本想出言喝斥一番卻被崇禎皇帝給打斷：「江愛卿不必多禮，朕今日來只是微服私訪，是以那些繁文縟節大可省去。江愛卿快坐，朕還有事詢問呢。」

  相比之下作為皇帝的朱由檢就顯得比較大度了，露出溫和的笑容示意江北落座。

  「陛下儘管問，草民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江北也沒有客氣，畢竟這本來就是他的地盤，態度能這麼好都是看在對方是皇帝的份上，如果別人他早就拽起來了。

  「江愛卿，如今大明朝天災不斷，百姓深受饑寒交迫之苦難，朕雖然貴為皇帝卻也深感無力。」

  崇禎皇帝的開場白非常誠懇，原本才三十多歲的臉上滿是滄桑和悲愴，說著說著幾滴眼淚更是順流直下。

  江北對明朝時期的歷史並不熟悉，但也聽說過這位崇禎皇帝。歷史學家們對於這位明朝最後一位皇帝的評價還是有值得肯定的地方，那就是崇禎皇帝絕對是一位勤勉敬業的帝王，有著一顆想要中性明朝和造福百姓的雄心壯志。

  但可惜的是當時明朝內憂外患重重，又遭遇小冰河時期極為嚴重的原因，最終導致他沒能力挽狂瀾，拯救搖搖欲墜的大明王朝。

  「陛下無需自責，天災非人力能及也。」江北安慰道。

  「這都是上天降下的神罰，朕如何能不自責呢……」

  崇禎皇帝唉聲嘆氣道。

  在古代，天災通常被稱為神罰，是上天對人間皇權及百姓不滿所降下的一種懲罰。

  而作為掌管人間的君主，皇帝就必須要承擔這些責任，比如降下罪己詔甚至是退位讓賢，以安撫上天，解除神罰。

  事實上崇禎皇帝這些年已經連續下了幾次罪己詔，但都沒有收穫任何成效。

  朝中和民間對此都頗有微詞，認為崇禎皇帝應該退位謝罪，才能夠解決目前的天災肆虐。

  要不是半年前紫禁城發生守衛軍叛亂，崇禎皇帝被迫離開北京來到金陵城避難，估計這會都已經被滿朝文武逼的退位了。

  對此江北也只能是表示理解，但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幫對方解決這個問題。

  畢竟這種氣候問題是人力很難去干預的。

  崇禎皇帝緩了換悲傷的情緒，看著江北默默站在一旁無動於衷，於是便沉吟道：「朕此次來是希望江愛卿能夠資助一些糧食，挽救目前金陵城那些即將餓死的百姓，減少朕自身的罪孽。」

  江北早就知道崇禎皇帝的來意，聞言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抱拳回道：「陛下，草民雖有助陛下濟民之心，卻奈何家中糧食已經被置換一空，沒有餘糧了……」

  資助糧食救濟老百姓。

  說實話他的覺悟還沒有那麼高。

  更何況大明朝老百姓何其多，那裡是他一個人能夠解救的了的。

  正所謂在其位謀其職，如何拯救大明朝老百姓是朱氏王朝的事情，是那些父母官的事情，跟他一個外來者有什麼關係。

  崇禎皇帝聞言沒有說話，表情卻是有些溫怒。

  他的性格就是如此，雖然心系黎民百姓，行事性格卻剛腹暴躁，要不然也不會自從登基以來問罪處死了不少大明朝的官員。

  要不是有求於江北，加上手裡沒有什麼軍事力量，怕是現在就能下令抄了整個舊院。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王承恩眼力勁十足，連忙站出來勸道：「江公子，如今整個大明朝百姓飽受饑寒交迫之苦。倘若江公子願意資助一些糧食救濟老百姓的話，陛下定然不會吝嗇賞賜的。」

  賞賜？

  你們朱家都被人趕出紫禁城了，政令也沒人聽了，飯都吃不上了，還能賞賜給別人什麼呢？

  江北搖搖頭，解釋道：「陛下，草民家中實在是沒有餘糧了，陛下可派人前往舊院倉庫進行查看，如若發現草民言不其實，陛下可治草民的罪。」

  顯然這是要頭鐵到底，就是不肯免費把糧食給送出去。

  確實在眼下的大環境裡，糧食可是彌足珍貴的東西，誰都不會傻到把食物白白送出去的，哪怕對方是當今皇帝也如此。

  更別說像江北這種本身就對皇權沒有絲毫忠誠的外人者了。

  白送肯定是不可能的。

  眼瞅著江北油煙不進，崇禎皇帝朱由檢也是非常惱怒，冷哼一聲便起身離開，哪怕這裡溫度舒適也不願意多待。

  對此江北自然是無所謂的，一路笑眯眯地將其送至舊院門口，這才轉身折回。

  而剛走出舊院沒幾步的崇禎皇帝便停下了腳步，回頭看望那座被黑布包裹住的舊院，緊了緊身上的衣物，眯著眼睛說道：「王承恩，有沒有辦法拿下這處院子？」

  是的。

  作為君王，朱由檢怎麼可能沒有一點脾氣呢？

  既然江北不願意拿出糧食來，那就只能把整座舊院給一鍋端了。

  王承恩聞言回道：「萬歲爺，山東總兵劉澤清據說還有一支五百人的兵馬，正盤踞在金陵城附近一帶。萬歲爺可以下旨命令劉澤清帶兵攻打舊院。」

  「劉澤清？」

  崇禎皇帝聽完眉頭緊鎖，問道：「劉澤清這半年來一直聽調不聽宣，儼然沒有把朕的旨意放在眼裡，這次他焉能聽朕的？」

  明朝末年，內憂外患連連，朝廷對各州府之間的管控能力本就日益下降。加上三年前天災來襲，整個大明朝都深陷饑寒交迫的危機生存之中，大明朝皇權也猶如一根被壓死的稻草般徹底轟然倒塌。

  如今的朱氏王朝，已經完全喪失了權威，鮮有能夠指揮動的勢力。

  劉澤清身為山東總兵，風雪災害之前還能聽指揮，風雪災害之後直接就領著手給下的將士們暗中自立，崇禎皇帝幾次下旨讓其前往金陵城面聖都左右推辭。

  王承恩回道：「若是向之前那般必然是無法讓劉澤清聽命的，但這次不一樣，萬歲爺是下旨讓他攻打舊院，裡面可是擁有豐厚的糧食，他如何能不心動呢？」

  在這個年代，糧食是保證生命活下去的基本。

  劉澤清身為山東總兵，手底下必然是有一眾將士需要養活，自然而然對於糧食的需求會比較大。

  倘若是知道攻打舊院能夠獲得大量糧食，他必然是不可能錯過的。

  崇禎皇帝朱由檢想明白這點覺得也是很有道理的，於是便微微頷首道：「既如此朕便下一道旨意，你派遣人前往劉澤清大營，要求他務必儘快拿下舊院，至於打下來的糧食朕院子分與他一半。」

  很難想像作為一國之君命令屬下做事還需要和對方平分收益，但這就是如今風雪災年中的一個常見現象。

  皇權勢微，軍閥擁兵自重。

  「奴婢遵旨。」

  ……

  那邊崇禎皇帝正在琢磨著要用強拿下舊院，霸占舊院裡面的糧食；這邊江北則是剛剛把倉庫里的糧食重新填滿，並認真的叮囑道：「孫統領，倉庫里的糧食安全務必要保證，如果發現有人擅自闖入偷取糧食，無論是誰直接可以就地處決。」

  糧食對於江北而言並不值錢，但對於他掌控舊院卻是非常有用。

  所以他必須要提高糧食的重要性，制定嚴厲的酷刑，避免有人鋌而走險偷取糧食。

  「卑職明白！」

  孫堅堅定地回道。

  來到舊院短短几天時間，孫堅對這裡已經有了滿滿的歸屬感，別說是江北叮囑了，就算是不叮囑他也會看好倉庫裡面的這些糧食。

  因為這些都是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嗯。」

  江北滿意地點點頭，隨即拍拍手開始視察整個舊院的目前情況。

  舊院由於人口增多，顯得要比之前熱鬧的多，加上院子裡的積雪都被清掃一空，氣溫也因為篝火和巨大的防寒帳篷而得到回暖，是以大家都願意走出封閉的房間，來到院子裡圍著篝火休息。

  雖然白天忙碌了一天，但每個人臉上卻沒有任何的疲憊之色，反倒是一個個洋溢著滿足和幸福的笑容，以及對未來的一種期望。

  看到舊院的主人江北，大家都自發的跪在地上匍匐膜拜。

  沒有人要求他們做，這是他們發自內心對江北的一種感激行為。

  對此江北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內心卻是爽到不行，暗中讚美這該死的封建社會，他真的是太喜歡了。

  當然暗爽歸暗爽，在看到這些老百姓後江北內心也是多出了幾分責任感，向跟在身邊的孫堅叮囑道：「未來日子舊院必然是會不太平，孫統領你務必要操持好舊院護衛隊，以保證舊院的安全。」

  無論是今天崇禎皇帝的親自到來，還是舊院用食物換取值錢物品的行為，都意味著舊院有糧食這件事情正在被更多的人知道。

  風雪災年，沒有人會在知道什麼地方有糧食而無動於衷的。

  所以未來，必然會有更多勢力來到舊院，並且想辦法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獲得糧食。

  甚至是用強。

  如此一來，舊院就需要承受這些即將來到的外界危機。

  自然，想要不被搶，舊院自身的軍事力量就要做好。

  否則別說是倉庫里的那些糧食，就是舊院的這些人都得凶多吉少。

  當然也包括江北他自己。

  「卑職已經擴充了舊院守衛軍的規模，正在日夜操練著他們，只要不遇到兵力裝備雄厚的軍隊，我們絕對能夠保衛住舊院的安全。」孫堅語氣堅定的說道。

  他之所以這麼有底氣的說出這些話，自然是清楚如今大明朝的現狀。

  除了一些軍閥以及地方勢力，整個大明朝的所有軍事力量都被這場風雪災害給衝垮了，根本組織不起一支有規模的軍隊數量。

  就連原本最大的軍閥闖王李自成，連戰連勝都要打到北京城了，結果也被這場風雪給攔住，自身實力瘋狂銳減，勢力四分五裂。

  還有關外的後金勢力同樣是如此。

  沒有食物，再大的勢力最終都會分崩離析。

  「如此甚好，倉庫里還有些兵器，你先給護衛隊裝備上，等過段時間本少爺再弄一些精良的裝備給你們安排上。」

  這次採購物資江北並沒有採購過多的裝備武器，屬實是沒辦法武裝起這麼一支龐大的隊伍，只能等回去的時候再買了。

  沒辦法。

  在這種環境下你光擁有糧食顯然是不夠的，反而會給你帶來巨大的危險。你必須要組建起一支足夠強大的軍事力量來保護自己。

  「一切都進展的讓人措手不及，希望這裡能堅持到我下一次回來吧。」

  距離他這次的大明朝之旅已經進入倒計時，而下一次回來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眼下舊院有糧食的事情卻在不斷地往外發酵，說不定哪天就會引來其他勢力的搶奪。

  江北擔心以目前舊院的軍事力量怕是不一定能夠阻擋的住。

  「要是能夠隨時穿梭兩界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快速的在大明朝組建出一支裝備精良的作戰部隊。」

  正感慨著呢，腦海里突然傳來系統的機械提示聲：

  「距離此次冰封大明朝之旅結束還剩下最後的24小時，請旅客提前做好回家的準備。」

  得！

  還剩下最後一天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