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談判破裂

  「我們的王在歸化你時，你會陷入死亡狀態。等死亡狀態結束後，你將失去人類的體徵，轉而變成蟲族體徵，血液、筋骨、骨骼全部都會改變，作為渺小人類的一切都將被替換。」

  「有我做擔保，你肯定能得到王的青睞，怎麼樣，冒險者，你叫什麼名字，我可以幫你和王建立溝通的橋樑。」赤目還在積極勸說李平安。

  「我叫李平安，保你平安的平安。」李平安對別人問自己的名字向來保有禮貌的回答，「你說如果我歸化為蟲族，我會先……死一次？」

  「沒錯，死而復生之後，王會根據你的能力向你賜福，你能因我們種族的基因而覺醒不同的能力，到那時，你才真正變成我們的族人。」赤目解釋道，「你們人類中有一句話很適合形容這種狀態，叫『置之死地而後生』。」

  赤目侃侃而談說著他的，李平安卻在安安靜靜想著自己的。

  先死一次？

  那也就意味著不用去爭搶大逃殺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的名額了。

  蟲族的王擁有讓人類死亡後重生為蟲族的能力，在人類死亡的那剎那，系統的任務也就從自己身上消失了。

  不用努力升級、跑圈，不用費盡心思和其他覺醒者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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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不就成了系統設置的bug？

  還是說，是系統對覺醒者們設置的考驗？

  「有人類答應你們的條件，加入蟲族的嗎？」李平安問道，「我更好奇在這件事情上，有沒有人類的先驅。」

  「這涉及到我們種族的機密，若你同意歸化入我們種族，我可以告訴你，但現在，無可奉告。」赤目嘴巴挺牢。

  李平安點點頭，赤目這個表現，已經有過先例的概率有八成。

  赤目還是太年輕了，他學會了人類的語言，但沒有學會人類最深層次的交流方式——感知情緒。

  赤目見李平安還在猶豫，便開始舉例起來：「你們人類和我們蟲族相比，沒什麼區別，人類的歷史，甚至比我們種族的征戰史要更加血腥。」

  「我在接觸你們人類的歷史時曾感嘆，不過百年壽命的統治者，為了短短數十年的權力和欲望，發動戰爭，到處攫取資源，根本不管自己統治下子民的死活，其中甚至出現互食同類的現象，這在我們自認為進化完全的種族看來，無法接受。」

  「就拿你們中華國來說，雖然被稱為幾千年來唯一存續文化的古國，卻也經歷過數十個朝代的更迭，每個朝代的更迭都伴隨著一場場戰爭，其中死亡的人數加起來，不比我們占領這裡殺的少。」

  「而我們種族，征戰多個星球，幾百年來，奉行強者存活歸化、弱者淘汰成為養分的真理，已經存續了上萬年。」

  「我們的王全都是經歷過漫長時間洗禮的統治者，他們不會死亡，思想不會僵化，不像你們的統治者，雖然有璀璨的思維閃爍，但局限在人類孱弱的身體之中，思想會腐朽，會消失。」

  「人類無論偉大還是腐朽，都有壽命的極限，我反而認為這是我們人類能夠綿延至今的依仗。」李平安和一名赤目開始了辯論，「有限的生命才能激發無限的潛能，我們的思維可以通過各種方式傳承，但你們上萬年都固化在侵略其他星球之上，對於這種發展方式，我們早就摒棄。」

  赤目冷哼到：「果真如此嗎？」

  「你們人類還破壞你們星球的生態環境，所謂海洋、森林、湖泊、各種生物，在你們人類的干預破壞下，有多少美景已消失？有多少物種已滅亡？你們對它們做的事，換一個種族對你們做，你們便受不了了？」赤目語氣中帶著輕蔑，它打心底看不起人類這個種族。

  李平安沉默了。

  確實，人類進行工業化革命之後，對地球的開採和破壞一直呈指數上升的趨勢，他也沒有資格代替那些被人類消滅的物種和赤目爭論。

  赤目說的都是血淋淋的事實，他無可辯駁。

  但他仍然站在人類這方。

  「人類之中，也有好的。」李平安平靜說道，「你們侵入我們星球，不是在篩選好的，只是在篩選強的。」

  「沒錯，我們是在篩選強的，因為好的弱者，和一坨糞便沒有任何區別。」赤目不加掩飾它的意思。

  李平安長嘆了一口氣。

  他差點被這隻懂文化的蟲怪整抑鬱了。

  誠然，蟲族十分了解人類的歷史，這是一次有預謀的入侵，而赤目給自己開的條件也很誘人，但這些，都不足以讓李平安妥協。

  因為他，是一個人類。

  他是一個實力強大的人類，在這種亂世之中，他要做的是做好標榜，保護更多的同類，而不是去思考是否要加入這狗屁蟲族，成為壽命長久的活蛐蛐。

  人類的壽命雖短，但只要足夠燦爛，也能活得無憾。

  「赤目，你很有意思，我今天不殺你，但我也不會答應你，歸化入你們蟲族。」李平安將棒球棍從背後拿出。

  赤目頓時嚴陣以待，向後退出數十米。

  「李平安，我真心誠意邀請你入我種族，你還有什麼條件，不妨提出來，我們的王都能滿足你，你怎麼就這麼冥頑不靈呢？」

  「因為我是個人類啊，我喜歡人類的文化，想吃人類的東西，更愛人類的女人。」李平安罵罵咧咧說道，「他媽的，跟你們一群破蟲子解釋什麼，你那些什麼永生、見王，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我身為人類擁有的一切。」

  「哪怕現在我被你那個王直接殺了也好，我也是作為一個人類光榮而死。」李平安也退後幾步，棒球棍上泛起紫色的光芒，提示赤目勿近，「算了，和你說不明白的。」

  李平安離開十幾米遠後，轉頭就跑。

  屬性加強到了6.7倍的他已經可以上城際高速了，眨眼間就消失在赤目的視線之中。

  「文月，面前這根管道，通向什麼地方？」李平安通過衛星電話詢問目睹全程的姬文月。

  姬文月還沉浸在李平安慷慨激昂地說他「更愛人類的女人」論調之上，忍不住調侃了他一句：「李平安，你喜歡什麼樣的人類女人？」

  「不是吧，這個時候了，你的幽默細菌能不能殺一殺？」李平安跳入洞中，洞口傾斜向下，向坐滑梯一般，李平安迅速朝地底滑去，「我喜歡你這樣的！」

  姬文月在探測器那頭，忍不住笑，說道：「通向地底，很深的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