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第一次給我做早餐

  破曉時分，曙光穿透雲層喚醒大地。

  早上五點，藍若思從床上起來，這一夜，她睡得很好，沒有做夢，一夜睡到天亮。

  他今天真的會來接我嗎？

  應該會的！

  藍若思走出房間，家裡空空如也，藍雅琴已經走了。

  她每天早上四、五點就要起來到批發市場去買新鮮的水果，選好之後，拿回家整理。

  小睡一會之後，大概早上十點左右，在家裡吃過午飯，再拿到鮮花廣場去賣。

  一坐就是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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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晚上，把水果賣完。

  風雨無阻，每天堅持。

  藍若思是單親家庭，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她從上幼兒園開始，就有同學說她是沒爸爸的野種。

  剛開始，她還反駁一下，她有爸爸。

  她記得，有一次，她哭著問藍雅琴，為什麼別人有爸爸，我沒有！

  藍雅琴說，媽媽就是爸爸。

  藍若思當然不信，一直哭著要爸爸。

  藍雅琴剛開始還哄哄，後來就說，你爸爸死了。

  那時候，藍若思才五歲。

  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問過爸爸的事情。

  也是從那以後，她知道，她跟別的孩子不一樣，要學會獨立。

  她從小學開始，就開始自己獨立做飯。

  剛開始，她還不會插電，藍雅琴每天走的時候，就把電飯鍋的電插好，然後，她回家之後，自己按電飯鍋的開關，煮飯。

  沒有菜，就用醬油拌飯。

  她不記得，她吃了多久的醬油拌飯，兩年，三年？或是更久。

  再後來，她長大了，她不僅自己要做飯，還要給藍雅琴送飯。

  於是，她每天的生活就是讀書，做飯，送飯，讀書……

  藍若思每天早上起來會煮一個雞蛋當早餐。

  她看著鍋里的水，她把手裡的雞蛋放進去，又轉身去拿了一個。

  水放好之後，她便去洗漱。

  煮雞蛋需要冷水，雞蛋煮好之後，她也洗漱完了。

  她抬起頭，看看時間……

  今天，她的動作怎麼那麼快，全部洗漱好之後，雞蛋已經煮好了。

  她把雞蛋撈出來，放在冷水裡，這樣一會雞蛋要好剝一些。

  她再看看時間，居然才五點半。

  她昨天跟顧許說，5點40，現在還有十分鐘。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她下意識看向窗外……

  忽然，她眼前一亮，顧許站在她家門外，看樣子已經來一會了。

  她又驚又喜，破口而出：「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

  顧許笑言：「不著急，還有時間，你慢點！」

  藍若思說完，轉身回屋。

  她拿起書包，把浸泡在冷水裡的雞蛋拿出來。

  顧許和藍若思走在上學的路上。

  藍若思看看顧許，又看看雞蛋，臉一下紅了，她想把雞蛋給顧許，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顧許，這是給你的雞蛋？

  顧許，為了感謝你昨天救我，我給你煮了一個雞蛋。

  顧許，你沒吃早餐吧，我給你煮了一個雞蛋！你湊合一下。

  藍若思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顧許看著藍若思，從她出門的那一刻，他就看到，她提著一個白色塑膠袋，裡面有兩個雞蛋。

  根據他對她的觀察，一般，只有一個雞蛋。這個雞蛋，難道是，給自己的？

  顧許不禁疑惑。

  「咳咳！」顧許開始找話題，「藍同學，昨天睡得好嗎？」

  「睡得很好！」藍若思諾諾地說。

  兩人又沉默了。

  「你今天早上什麼時候來的，是不是在外面等很久了？」藍若思又問。

  如果顧許很早就來等她，她會過意不去的。

  「你看到我的時候，剛到！」

  「真的嗎？」藍若思一臉不信。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

  藍若思拿出雞蛋遞給顧許：「給你！」

  「唰！」藍若思的臉又紅了。

  「為什麼給我？」顧許愣了，這個舉動讓他太意外了，直接超出了他的想像。

  藍若思沒有回答，拿出英語單詞小冊子：「我要背單詞了，我一般上學的路上就會背單詞。」

  藍若思說著，故意走快幾步，不理顧許。

  她想了很多藉口，可想來想去都說不出口，直接給他就好了。

  顧許看著她的背影笑了，暖暖地笑了。

  一直以來，都是他給別人送早餐，華菁菁也好，藍若思也罷。

  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早餐。

  他緊緊握著雞蛋，很捨不得吃。

  藍若思走了幾步，心裡「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他會有什麼反應？

  他還沒跟上來……

  藍若思想著，回頭……

  「咚！」

  藍若思回頭，顧許正好迎上來，兩人撞了一下。

  藍若思的額頭，正好撞到顧許的下巴。

  「哎喲！」顧許手裡的雞蛋差點掉出去。

  兩人下意識都往後退了一步，藍若思的臉又紅了。

  剎那，顧許內心像有頭小鹿在亂撞。

  顧許嘆言：「幸好沒掉地上。」

  「要是掉在地上就算了吧！」

  「那可不行，這是你第一次給我做早餐，即便掉在地上，我也吃！」顧許很肯定地說。

  「你不嫌棄嗎？只是一個水煮雞蛋。」藍若思很怕顧許嫌棄。

  藍若思突然有些自卑，顧許送給她的早餐都很好，特別是徐記奶黃包。

  而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雞蛋。

  「我怕你不吃！」她聲音很小。

  顧許挑了挑眉：「我怎麼可能不吃！」

  顧許說著想把雞蛋殼剝開，看了看，找不到地方敲開，直接在腦袋上狠狠砸了幾下。

  「你幹什麼？」

  「你看！」顧許說著，一口氣吞下一個雞蛋，跟豬八戒偷吃人參果的時候差不多。

  「我可愛吃雞蛋了！」

  藍若思抿嘴笑了：「快走吧，一會遲到了！」

  藍若思說著，來到公交車站台前。

  顧許默默跟在她的身後。

  今天的運氣不錯，公交車很快就來了。

  兩人上車，一起來到學校，坐在座位上，很有默契地把書拿出來自習。

  這一次，藍若思沒有刻意坐到課桌的另一邊，而是正常坐，顧許也正常坐。

  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不少，甚至不經意間，顧許的胳膊肘還會碰到她的胳膊。

  剛碰到的時候，藍若思會看顧許一眼，小臉一紅，再後來，藍若思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一天很快，又過去了，這一天兩人依然沒說話。

  藍若思還是像往常一樣，很快離開教室。

  以前，她的步伐總是毫不猶豫地往前走，這一次，她猶豫了。

  她走著走著，停下腳步，心中疑惑：他真的會送我回家嗎？

  她回頭，顧許跟在她身後。

  她甜甜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