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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刑訊逼供

2024-05-05 14:04:15 作者: 滄浪公子

  在密不透光的刑訊室內,四周的石牆仿佛能吞噬一切聲音和光線,幾位身著黑色制服的孤星小組軍官,面無表情地凝視著那位被牢牢拷在椅子上的男子——林風吟。

  他上半身近乎赤裸,只有一枚晶瑩剔透的珠子靜靜地掛在他的脖頸之上,成為這昏暗空間中的唯一亮點。

  他的腳鐐深深嵌入地面,手臂上粗大的合金手銬與一把黑色椅子之間,鐵鏈交織,仿佛要將他牢牢束縛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

  這個刑訊室,正是幾天前武大志崩潰招供的地方。

  被固定在地面的黑色椅子上,上面還殘留著武大志已經凝固的血跡,散發出愈發濃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這幾天重新沾染上了新鮮的血液。

  寂靜的空氣中,只有電流滋滋啦啦的刺耳聲音,以及林風吟那從乾裂的嘴唇中艱難擠出的痛苦悶哼。

  他的身體已經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痕,這些傷口在電流的刺激下不斷顫抖,仿佛是在無聲地抗議著這殘酷的折磨。

  每當電閘關閉的短暫瞬間,那些傷口便會被軍方特製的高分子醫療噴霧暫時粘合,但隨後又會在新一輪的折磨中再次裂開。

  這種無盡的痛苦循環,仿佛成為了這個刑訊室內唯一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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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流如同毒蛇般撕咬著林風吟的神經,將他從昏迷的深淵中無情地拖拽回現實。

  在剛才那短暫的黑暗中,他仿佛看見一頭黑漆漆的猛獸,獠牙外露,血盆大口張開,直奔他的咽喉撲去。

  緊接著,他便被一股劇痛席捲全身,將他從沉睡中喚醒。

  這……又是一場夢魘嗎?

  林風吟已經數日未曾得到真正的休息,治療傷口的短暫間隙成了他唯一的慰藉,那些零星的睡眠片段,竟成了他如今最大的奢望。

  他的精神狀態如同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痛苦卻像是一股清流,讓他混沌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些。

  林風吟身邊最近的一位少尉,被林風吟扭曲的神色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幾步,背部重重撞在冰冷的牆壁上。

  另一位中尉看著唇角流血的林風吟,向身邊的張力搖了搖頭。

  自從對林風吟實施殘酷的刑訊逼供以來,他們就在私下裡打賭,猜測這個年輕人究竟能在多久的時間內屈服。有人樂觀地估計一天,有人悲觀地預測兩天……然而,沒有人能夠預料到,五天過去了,林風吟依舊堅守著沉默。

  他坐在那裡,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塑,無論外界如何施加壓力,他都未曾開口說過一個字。

  林風吟還沒有崩潰,但孤星小組的這些軍官們反而都快崩潰了……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強硬的犯人。

  張力嘆了口氣,輕輕地將身邊的電子儀器關閉。

  林風吟的身體終於停止了抽搐。

  他們剛剛對林風吟施加的電流,其強度早已超越了帝國所規定的上限,然而,這名被懷疑的罪犯卻依然緊閉雙唇,沒有吐露半個字。

  根據不周帝國的法律,犯罪嫌疑人不招供,就沒法結案。

  在往常,他們也做過不少屈打成招的案子,但從來沒有遇見過像林風吟這麼硬氣的。

  雖然張力知道林風吟曾經是一位戰鬥英雄,但他依然無法理解,他怎麼能夠挺過這些天的折磨的。

  張力摘下手套,把他的頭抬起,在確認林風吟可以聽懂自己的話後,展開了最後的攻勢。

  「你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加入反政府軍,成為被人人唾棄的暴徒,可能源於你從小缺乏家教。我驚嘆於你強大的意志力,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料,但你也必須承認,你的精神已經快要崩潰了。」

  張力揮了揮手,示意手下關掉審訊室昏暗的大燈,隨後一束刺眼的強光射燈被打開,將林風吟那張血跡斑斑的臉龐照亮。在強烈的白光下,他的面容顯得更加憔悴。

  張力努力振作精神,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笑意:「其實,你是否承認自己是反政府軍的一員,已經不重要了。單憑你曾與那些反政府軍暴徒的勾結,你的命運就已經註定。怎麼,難道你還幻想著能從這裡安然無恙地離開嗎?」

  林風吟輕聲咳嗽了幾聲,陣陣胃酸湧上來,刺痛的喉嚨似乎快要粘在了一起。

  只有親身經歷了刑訊的他,才知道孤星小組無比專業的審訊手段是多麼恐怖,就算他曾經接受過軍方最嚴酷的反刑訊逼供培訓,但此時,他也已經要被折磨得快受不了了,他一度希望自己就此死去。

  那些曾經牢記於心的反刑訊逼供技巧,此刻已經被他拋諸腦後。他只能憑藉著內心那股不屈的勇氣和變態般的堅韌,硬撐著不倒下。

  他從小就不知道爸爸是誰,母親在他十歲的那年離他而去,而那份他辛苦鑄就的軍人榮耀,也在歲月的長河中逐漸消散。

  但他認為自己還有一身硬骨頭,即便是死,也不能含冤而去,所以就是不承認!

  張力向一個中尉點點頭,很快有人端來了一杯清水。

  張力輕輕向一個中尉點了點頭,很快,一杯清水被送到林風吟的面前。

  張力拿起那透明的水杯,溫和而耐心地對著林風吟說:「孩子,喝口水吧。你應該知道,你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需要休息。」他的聲音里充滿了關懷與理解,仿佛是一個老者在勸慰一個倔強的孩子,「喝下這杯水,你再把你的秘密告訴我,好嗎?」

  張力見林風吟輕輕點點頭,心中大喜。

  大棒加蘿蔔的手法雖然老舊,但依然管用不是嗎?

  他把水杯湊到林風吟嘴邊,看著對方咕咚咕咚把玻璃杯里的水喝得一滴不剩,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喝吧,喝吧,喝完這杯水,你就該招供了。

  張力把空水杯遞給手下,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林風吟對面說:「現在可以說了吧,你是什麼時候加入的反政府軍?」

  林風吟的頭微微一歪,嘴角裂開一個怪異的弧度,看向張力的眼神中帶著戲弄和嘲諷的意味。

  等了半天,最後林風吟還是一言不發,閉著眼睛在。

  張力氣急敗壞地站起身,他知道自己被耍了。

  他一腳踢翻身旁的椅子,大聲喊道:「上電刑!給我推到底!」

  一名中尉瞪大了眼睛,卻不敢執行上司的命令。

  推到底,這是要出人命的!

  張力終於低下頭,無奈地搖搖頭,輕聲說:「算了,上次的電壓再上浮百分之十!」

  一陣洶湧的電流傳遍全身,滋滋的電流聲再次響起。

  林風吟猛地挺起上身,渾身不受控制地劇烈抖動,可這次,他咬緊了牙關,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喊出來。

  終於,他兩眼一翻,再度暈了過去。

  張力一個眼神,一個少尉抓起一桶水,潑到了林風吟身上。

  林風吟呻吟著醒了過來。

  張力走到林風吟身前,一把抓起他的頭髮,讓強光直射他慘白的臉龐。

  張力咬著牙狠狠道:「說白了,我是念在你曾經為帝國流過血的份兒上,一再沒有下狠手,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待會兒你要是還不承認,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張力疲勞而蒼白的臉上露出狠辣的神色,他扔掉手上的手套,對屬下說:「把喜子拉出來,我去喝杯咖啡,不過注意,不要讓犯罪嫌疑人睡著了。」

  張力走出牢房,早有下屬給他端來了咖啡和香菸。

  他抽出一根香菸點上,猛吸了一口問道:「方雄那邊怎麼樣了?」

  「報告副組長,方……少將本就熟悉孤星小組的一切刑訊手段,他似乎早有準備,還是一直沉默,沒有招供。」

  牢房內的幾個軍官走上前,開始用清水給林風吟清洗身上的傷口,然後用軍方配備的特殊醫用噴霧,替林風吟快速治療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只不過,噴霧在進行消毒和粘合皮肉的同時,給林風吟帶來了另一番別樣的痛楚。

  而頭頂那盞熾烈的燈,依舊爆裂地曬著林風吟緊閉的雙眼。

  突然,一股奇異的香氣輕輕侵入林風吟的鼻腔。

  林風吟緩緩睜開眼睛,眼前一片刺眼的光亮。

  朦朧中,他看見張力手捧一碗神秘之物,慢慢走向他,而張力身後,一隻猛獸喘著粗氣,像是在等待狩獵的命令。

  林風吟的眼皮不自覺地跳動,心跳加速。

  這種香味他知道,可以治癒痛苦,但也容易上癮。

  在宇宙中有個星域種植這種香料,那是一個沒有政府、沒有法律,惡人橫行,流民洶湧的地方,金三角。

  張力觀察到了林風吟的反應,陰惻惻一笑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這是什麼玩意兒,喜子最喜歡了。」說著用刷子將香料塗抹在林風吟赤裸的胸肌上。

  「林風吟,反正你也遲早要被問斬,何苦不早點承認了,要吃這些零碎苦頭呢?」說著又是一刷子香料,被塗抹在林風吟臉上。

  濃郁的香味在囚牢里瀰漫開來,與刑訊室原有的污濁氣息交織,令人作嘔。然而,對於多日粒米未進的林風吟來說,他的胃早已空空如也,連嘔吐的東西都沒有了。

  惡犬的嘴角開始分泌出粘稠的口水,儘管被粗糙的韁繩緊緊束縛,它還是拼命地伸長脖子,想要一探究竟。最終,在香料的誘惑下,它開始對著林風吟大聲吠叫,聲音充滿了急切和渴望。

  林風吟緩緩睜開眼睛,目光如刀般射向張力,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

  「恨我?可惜你沒機會報仇了!」

  張力放肆地笑著,這笑聲卻讓周圍的人感到一陣膽寒……

  林風吟硬挺的結果,讓參加審理案件的某些官員們開始感到心寒,開始感到慌張,他們責令張力,今夜必須讓林風吟低頭認罪。

  此時的張力,內心的壓力比任何人都要大。他已無處可退,唯一的希望便是那隻名叫喜子的獵犬。如果這最後的籌碼也失效,他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場戲。

  張力終於停止了笑聲,將裝著香料的大碗劈頭蓋臉砸在林風吟頭上,在瓷碗的碎片飛濺中,一股紅色的液體混合著黑色的香料從林風吟的頭上流了下來。

  「還不說?」張力再也沒有耐心了。

  林風吟則以輕蔑的眼神回應。

  「喜子,上!」

  張力發了狠,他指著林風吟,對早已紅了眼的獵犬發出了指令。

  束縛的韁繩被猛地鬆開,惡犬如離弦之箭般暴起,血盆大口張開,尖銳的獠牙閃爍著嗜血的寒光,直撲林風吟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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