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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睿姑容顏被毀

2024-10-02 07:17:04 作者: 瘋廿四蛇

  女武師們的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了,皆說次日可以啟程。

  我歸心似箭。

  馬車裡,睿姑不解道:「趙姑娘,你一直看我做什麼?我頭戴竹笠,你就是把眼睛忘穿也看不到我的面容的。」

  我抓著衣袖道:「只是覺得睿姑給人的感覺十分熟悉,想要親近而已。就算隔著面紗,我也很歡喜。」

  睿姑道:「實不相瞞,我與趙姑娘感覺非常相似。這十幾年,不是沒有機會離開濟慈庵去求醫,只是,不願踏出那一步。這一回不知怎的,就跟著你來了。」

  「我想,這大概就是佛家所說的緣分了。」

  睿姑在面紗後輕笑出聲。

  她與我在一起,心情仿佛很輕快,不像在濟慈庵,整個人就似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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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當馬車來到京城外的時候,睿姑顯得緊張起來。

  她抱起胳膊,整個人縮在馬車角落裡。我靠近她,關心地問:「睿姑,你怎麼了?」

  她搖著頭,道:「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總覺得這裡曾經有我非常可怕的記憶,以及,讓我恐懼的人。」

  我抱住她,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

  陸月華已經死了,皇后也緊接著撞柱自盡,所有想害我娘的人,都死了個乾乾淨淨。

  往後,有我,有爹,有大哥一起保護娘親,一定不會讓她再受到傷害。

  在我的輕哄之下,睿姑安靜了下來。

  馬車入了城。

  忽然,道路上傳來非常喧鬧的聲音。

  好像有無數人,集合在一起。

  奇怪,今日又不是年節,街上怎麼這麼多百姓?

  我掀開馬車帘子往外瞧,無數的百姓伸長了脖子墊著腳往遠處看。

  有的人還興致高昂地叫:「近了,近了,淑妃娘娘的儀駕來了!」

  其餘的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淑妃娘娘簡直就是仙女下凡,聽說,她把自己的首飾與俸祿全都捐出來了,換成糧草去支援北邊的將士們了。正是有了娘娘這麼好的人,才能保得我大禮的安寧啊!」

  「前不久,淑妃娘娘還親自給貧苦人家施粥呢。」

  「不止這些!我聽說淑妃娘娘尋找了一些作坊,讓那些四處遊蕩的流浪漢與乞丐都能通過自己的雙手混口飯吃。真是人美心善,還減少了那些人作案的機會,咱們走在路上,也比以前心安多了。」

  「想來這次淑妃娘娘去城外寺廟為遠征的大軍祈福,一定能夠得到老天垂憐。」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把淑妃吹成了九天玄女。

  只是,我卻隱隱感覺到,淑妃與以前不一樣了。

  她明明只在妃位,為何會用皇后專用的儀駕?

  這是僭越!

  對她有害無益。

  皇上的疑心,她該比任何人都懂。可她仍堅持這麼做,不禁令人生疑。

  我陷入了沉思。

  睿姑剛來京城,什麼都不熟悉。她見我打開了帘子,也跟著來看。

  我腦海里還在想淑妃的動機。

  她這樣做,最大的得益者是誰,最大的受害者又是誰?

  得益者,我思來想去,沒有結果。

  可受害者,明明白白有一個!

  那就是她的養子——大皇子朱宣。

  她行事如此張揚,像是在對外宣告:二皇子死了,三皇子被流放,太子之位,遲早落到老大的手裡。我母憑子貴,乘坐皇后的儀駕又何妨?

  皇上看在眼裡,勢必冷落大皇子。

  甚至,像對待三皇子那般,將大皇子流放。

  畢竟,皇上還年輕。他只要廣納妃嬪,雨露均沾,不愁沒有新的子嗣。

  他只得三子兩女,並不是身子之故。而是後宮蕭條,妃嬪屈指可數。

  我想得出神,眉頭緊緊皺起。

  睿姑見狀,伸手來撫我的眉,問:「何事讓你如此憂心?」

  隨意揣測皇家乃是大罪,照理我不該告訴別人。可睿姑不同,我的內心早就初見面時就認可了她,於是把心中懷疑,盡數道出。

  睿姑聽後,輕輕笑了:「我以為什麼難事,值得你如此傷神?」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睿姑有了答案,連忙問:「您想到什麼了?」

  睿姑答道:「答案只有一個,便是淑妃有自己的孩子了。」

  「什麼?」我驚訝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淑妃已經十多年未有生育,不免讓人懷疑是生完長公主後傷了身子,怎麼現在無端有了身孕?」

  睿姑說話緩慢,很是溫柔:「懷孕一事,靠的是天時地利人和,就連四五十歲的婦人,都有生子的可能。」

  我順著她的話道:「您的意思是,淑妃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瞞著皇上,用這種方式,讓皇上忌憚大皇子。等到皇上流放了大皇子,或者將大皇子貶為庶人,淑妃再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等到皇上對她印象好了一點,她再告訴皇上懷孕的消息?」

  睿姑點頭道:「你說得不錯。而且淑妃已經知道,她肚子裡懷的是一個男胎。」

  外面依然人聲喧鬧。

  不久,全都退到了兩邊,屈膝跪下,向淑妃行禮。

  按照規矩,我們也要走出馬車。

  一行人來到路邊,下跪低頭。

  我用餘光打量,看到儀駕上淑妃娘娘的衣著。她如尋常百姓般穿著粗布衣裳,更顯親和。一張臉上更是未施粉黛,拉近了與民眾的距離。

  就在儀駕經過我們前面之時,睿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像是看到了內心深處最恐怖的東西,再也無法安然跪著。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儘量伸直身子遮擋住她。

  可淑妃居高臨下,還是看到了我們這邊的異樣。

  儀駕停了下來,有個侍女來到了我們身邊。

  她指著睿姑,喝道:「你,摘下竹笠!淑妃娘娘懷疑你是他國奸細,要我來查明你的身份!」

  我心中一顫,抬起頭來。

  只因我覺得這宮女的聲音耳熟。

  我曾見過淑妃,當時她身邊就有宮人伺候著。此時仰頭,是為了讓她認出我來。

  果然,這個叫蝶玉的宮女見到我,訝異道:「趙大人,是你!」

  我指著睿姑道:「她是我的朋友,絕非細作。」

  蝶玉為難:「這是淑妃娘娘的命令。」

  我嘆道:「實不相瞞,我的朋友得了奇症,這張臉,無法見人。要是蝶玉姑娘見到,恐怕夜裡要驚夢!」

  蝶玉道:「無妨,只要能夠完成娘娘交代的任務,就算有些傷眼,我也不怕。」

  說著,她就要去掀睿姑的竹笠。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兒,正想喝止。睿姑卻不著痕跡地戳了戳我的後背,像是在告訴我不用擔心。

  隨後,睿姑親手掀開了白紗,我轉頭望去,只見她一張白皙嫩滑的臉上,赫然長了無數的膿包和麻點。

  蝶玉「嘔」了一聲,捂住了嘴,跌跌撞撞地跑回去,不知道和淑妃說了什麼。

  淑妃亦蹙起了眉,滿臉都是不適。叫人快啟程,不要在此處逗留。

  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待儀駕遠去,百姓們也散得差不多了。

  我們一起回到馬車上,親眼看見睿姑在白紗里摸索,然後扯下一張薄如蟬翼的東西。

  「這是?」

  「人皮面具。」她道,「我也是偶然得之,藏在身上。」

  荊月點頭:「江湖上,是有這種奇物。只是,我所知道的人皮面具都是光滑的,這一張,怎麼會有這麼多膿包呢?人皮面具可是死物,這……幾乎不可能啊。」

  「的確不可能。」睿姑一邊回答,一邊拿出一塊手帕,在那面具上擦拭著。奇怪的事情出現了,那些膿包和麻點,全都不見了!

  我驚愕道:「難道,這些是您繪上去的?」

  睿姑回答:「是啊,我對京城有著深深的恐懼,想到還要再來,不免害怕。於是就提前在面具上作畫,好讓旁人嫌棄我,甚至會因為怕傳染,而不敢碰我。」

  荊月嘖嘖稱讚:「我還從未見過有人作畫,能畫得這麼逼真的!睿姑,您真了不起啊!」

  我亦是同樣心理:「如果何時能親眼看著睿姑作一幅,那就是我們眼睛的榮幸了!」

  睿姑從行禮里掏出筆墨道:「這有何難?」當即在緩緩前進的馬車上,運起筆來。

  就算馬車行得再慢,還是有一定震動的,但睿姑卻一點兒也不受影響,下筆如有神助。不一會兒,一張長滿了膿包的臉又繪成了。

  跟著睿姑越久,我對她的崇拜之心越強烈。

  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娘親……

  我感到雀躍。

  原本我想先帶她去見爹爹,可是睿姑到了相府門口,說什麼也不肯進去。

  問她,她也說不出為什麼。

  只能退而求其次,去華太醫那裡。

  華太醫住處隱蔽,幸好荊月知道。我們故意兜了好幾個圈子,中途還換了馬車,幾經周折,終於見到了華太醫。

  我向華太醫介紹:「這是睿姑,我的至交好友,有疑難雜症,想叫華大夫幫忙。」

  華太醫很是客氣:「趙姑娘哪裡的話,你們兩口子對老夫有恩,你的朋友,自然就是老夫的朋友。」

  說罷,拿出一塊帕子,想要為睿姑診脈。

  睿姑坐了下來,等著華太醫的結論。

  「你生過孩子。」這是華太醫的第一句話。

  「生完孩子當天就受了涼,而且還是大涼,身子受損嚴重,癸水不調,時有時無,時多時少,吹不得風,終年不能碰涼水,一到颳風下雨天,就劇痛難忍,生不如死。」

  這是華太醫說的第二句。

  「你臉上有傷,容顏被毀。」這是華太醫說的第三句。

  睿姑的聲音顫抖了:「神醫,請問我的病能治嗎?」

  「腹寒之症,可以調理,但要想根治,必須加上一味特殊的藥引。」

  「什麼藥引?」我趕在睿姑前面問。

  「血魄花。」

  「何為血魄花?」

  華太醫耐心解釋:「血魄花,長在南方極暑之地,聚天地間最熱的靈氣,五十年才得一朵。熬在藥里服下,能逼走人體內過盛的寒氣,只是過程陰陽相衝,痛苦難當,若沒有遠超常人的意志力,就會挺不下去。」

  「我可以。」華太醫話音剛落,睿姑就道,「我受了十九年的折磨,一日日熬著,與其苟延殘喘,不如放手一搏。」

  華太醫嘆了口氣道:「夫人的意志,老夫佩服。只是,這血魄花不好求啊!」

  我想到了自己服下的天山雪蓮,脫口而出道:「莫非,在皇宮?」

  華太醫頷首:「沒錯,天下唯一的一朵,就在皇宮。」

  這可犯難了。

  皇上肯割愛嗎?

  如果能確定睿姑是我娘,且容貌依舊,想來,他是肯的。

  可男子心易變,萬一,他見了睿姑現在的模樣,避如蛇蠍……

  我提議道:「血魄花的事情,稍後我與父兄一起想想辦法。華大夫還是先看看睿姑的臉吧,不知能不能治?」

  睿姑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摘下了竹笠。

  難怪,所有同時見過我與我娘的人,都說我和她長得很像,而睿姑日日看我,卻十分平靜。

  她的臉上,沒有一塊好肉,就連上下眼皮上,都是錯落的傷痕。

  她的本來面貌,完完全全掩蓋在這令人心疼的疤痕下。想到曾經有人拿著把刀對著她狠下毒手,我的心就痛得無法呼吸。

  庵主說過,見到睿姑之時,她的整個人都泡在水裡。

  聰明如她,遭到追殺,為了活命,只能選擇水路。

  有誰能夠想到,一個待產或者已經生了孩子的婦人會躲進水裡。我一邊心疼她的遭遇,一邊又為她的智慧折服。

  「怎麼樣,華大夫,睿姑的臉,有恢復的可能嗎?」我急切道。眼中,充滿了希冀。

  華太醫沉重地搖了搖頭:「傷勢太重,且拖延的時日太久,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沒有辦法。」

  睿姑的目光,漸漸地黯淡了下去。旋即恢復平靜,哂笑著道:「雖然治不了,可我卻認識了趙姑娘與華大夫這麼好的人,來京一趟,不算沒有收穫。往後趙姑娘與華大夫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睿姑一定傾力相幫。」

  睿姑說了許多,華太醫卻恍若未聞。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接著上面的話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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