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錯了，還是沒錯

  「艾琳、安琪、希莉，問你們一個問題。」先是與莉莉和璃月親昵了一番，方星牧隨即就女孩們的「決策組」發問，「如果你們三個參加一場比賽，組成一個小組。總共有十五分鐘表演的機會，你們怎麼分配？」

  「這還要問嗎？一人五分鐘呀！」

  安琪立刻給出了答案，不過她臉上的表情卻是在說「那麼幼稚的問題，你到底想問些什麼」？

  「那麼如果一個人表演了七分鐘、八分鐘呢？」

  方星牧繼續問道。

  「意思是……占用了其他人的時間？那肯定要說對不起的呀。」

  艾琳的聲音很溫柔。她注意到眼前的小姐姐一側臉孔上有個紅色的巴掌印，隨即一抬手，把一小團光球丟到了這位小姐姐的臉上。

  「艾琳，我之前怎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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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星牧看到了，但也已經晚了。

  「哦，不能隨隨便便幫別人治療……」

  艾琳小臉上出現了幾分訕訕的神色。

  與其他異能相比，治療異能略微有些特殊。這個特殊之處在於治療異能在文明程度不高的地區會被當作為「神跡」。艾琳如果出現在中世紀，那麼她不是被支持者擁護為「聖女」，就是被掌權者污衊為「魔女」。因為通常情況下，治療這種力量會被歸結為神祇的力量。

  雖然目前蓋亞星系的文明進度已經踏入了星際時代，但保不齊還有什麼頭腦發熱的頑固分子。所以方星牧叮囑過艾琳，不要隨隨便便使用自己的異能。

  王芊凜已經怔住了。一方面是因為艾琳的異能，一方面是因為個艾琳所說的「要說對不起的呀」。

  「為什麼？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她不由出聲向艾琳發問。

  在王芊凜的理解之中，任何資源都是需要爭取的。只要在規則之內，怎麼爭取都不能算自己的錯。

  「大家都是五分鐘呀，」方星牧懷裡的莉莉豎起一根手指，用還帶著幾分奶氣的聲音說道，「占用了別人的時間，肯定是不對的。」

  「但、但規則裡面可沒有說五分鐘，只是說了『總共十五分鐘』！」

  王芊凜在「總共十五分鐘」上加重了音，用以強調。

  「是的，確實是沒有說。這種東西也肯定不會寫在規則裡面的。」露娜冷著臉，目光中滿是寒意，「但不寫在規則里不代表不需要遵守。」

  「是的是的，這應該算是……默契吧。不需要提前說明就應該遵守的，也是公平的一種體現。」

  茉莉也插口說道。極具奶油味的聲線讓已經處於頭腦混亂的王芊凜也不由看了茉莉一眼。

  「看來，這位姐姐沒有弄明白什麼是大家都應該遵守的規則。」希莉的聲音還是懶洋洋的，「這……上升到道德的程度似乎有些誇張了。但也確實與道德相關，唔，應該說與個人素質有關。」

  茉莉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莉莉不喜歡搶人家時間的人！」

  女孩們一人說一句，雖然聽著有些凌亂，但總體表達的意思卻相當的清楚。

  王芊凜在三輪的發言中，第一輪讓方星牧直接失去了發言的機會，第二輪略微收斂，第三輪則是直接讓方星牧和李徹都無法完成發言。換言之，她占用了其他兩位同組選手的資源，但卻認為這是合理的，是她自己爭取而來的。

  這確實是在規則之內，但既然你完全不考慮別人的感受，那就別怪別人也不顧及你的感受了。

  「王芊凜，你很聰明，也很有能力，做事也很有條理。」對於王芊凜在創意大賽上的表現，方庭鏡還是很認可，不過對於她為人處世的態度，那就不怎麼恭維了，「但你完全沒有顧及同伴，只想著謀求自身的利益，這種做法雖然談不上錯。但，什麼是團隊？為什麼創意大賽一開始要將選手分為三個隊伍？那就是要考驗選手的團隊協作能力。團隊的意義就在於互幫互助，你現在嘛，只索取而不沒有付出。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好處你全要了，難處都留給別人了。然後還轉個身說，『謝謝你們把機會讓給我』。這個樣子，你覺得適合嗎？」

  王芊凜沉默不語，她落寞的神情已經變為了沮喪，徹徹底底的沮喪。

  原本以為是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但沒想到這不公居然是自己造成的。更何況，相比方星牧的功能飲料和李徹的生物製藥技術，她的環保產品只能說是差強人意，再怎麼包裝也不過是口號上的東西。而現在讓消費者為口號買單，基本已經不可能了，畢竟消費者也不是傻子。

  「滴」，王芊凜左腕上的手環終端發出了提示音，這是手段簡訊息的提示音。這聲提示音仿佛是救命的稻草，她立刻抬起了手腕查看。但手環終端上顯示的內容卻讓她猛得瞪圓了眼睛，隨後更為落寞的垂下了頭。

  「這位姐姐怎麼了？」

  璃月從方星牧身上把頭抬起來，帶著好奇看著王芊凜。

  「笨笨，肯定是什麼不好的消息。」

  莉莉很擅長察言觀色。事實上女孩們都很擅長察言觀色，因為不擅長的，都已經……

  「王小姐，你應該知道自身的不足了，對吧？當然了，你還是覺得你沒問題也沒關係。我建議你還是先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然後慢慢思考自己的得失吧。」

  在方星牧眼中，王芊凜不過是路邊的一塊小石子，別說掀起什麼風浪了，連腳都崴不到以下。他沒什麼興趣落井下石，但也不打算拉她一把，當個路人甲處理就是了。

  「……謝謝您的好意。」王芊凜抬起頭，露出一個極為微弱的笑容，「不過，我已經被開除了。」

  她緩緩的摘下自己胸前的工作牌，隨後也不再與方星牧搭話，而是轉過了身。

  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王芊凜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不斷的落下。

  「走了。」方庭鏡對眼前這位的落淚全然不在意，自顧自的按下了電梯按鈕，「智商很高，但情商很低。」

  「確實……但也不能說情商低。或者應該說，她是被寵壞了的那種？會在同職級或低職級的人面前作威作福，但遇到高職級的，就變得異常聽話。」

  方星牧點了點頭。他也不在意當面說別人壞話，被人聽到可會是什麼樣的感覺。隨即他向女孩們問道：

  「對了，我剛剛也還在和你們方叔叔討論。你們是想在這裡上學，還是和我一起去艦船上？」

  「咦？能去船上？」

  安琪非常的意外。而她的話也是其他女孩關心的，大家紛紛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方星牧。

  「可以。」

  方星牧言簡意賅的點了點頭。

  「那我要到船上前！」

  茉莉第一表達，而且還把手舉得高高的。

  「你就想著去玩『大傢伙』！」

  方星牧當然知道茉莉的想法。在兗州茉莉可沒辦法接觸到強襲機兵，但只要在船上，接觸強襲機兵的機會多得很！

  「要去！」

  「要去！」

  「星牧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我跟著星牧哥哥！」

  懷裡的莉莉和璃月也毫不猶豫的舉起了小手。

  絡琳沒有說話，不過亮晶晶的眼睛已經充分表達了她的想法。露娜也同樣沒說話，不過她一向是莉莉和璃月在哪，她就在哪。

  而女孩們的「決策組」，三人也同樣是想也沒有想就表態了。

  「大家肯定要在一起，我們不分開！」

  「一起去船上吧。」

  「我喜歡星空，喜歡大船！」

  雖然她們各自給出的理由不同，不過想要在一起的想法是沒有絲毫改變的。

  「那好吧，就都去船上好了。」方星牧再度點了點頭，神情也略微有些放鬆。他最怕的是一部分女孩想要留在兗州，而一部分女孩想要去船上，「我幫你們請兩個家庭教師。反正船上的空間也不小，也會有受訓生。上課的時候你們也可以一起聽。」

  「咦？我們都要上課嗎？」

  茉莉用疑惑的聲音發問。

  「當然了，都要上課。」

  方星牧對茉莉的問題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我是王牌機師，王牌機師都不上課。」

  隨著茉莉的話語，兩個小巧的身影從茉莉黑色的秀髮中探出了腦袋然後跳了出來。是兩個小妖精。

  左邊的那個有著黑色長直發和蝴蝶一般的蝶翼，是與方星牧簽訂了契約的小妖精拉克西絲。

  右邊的那個有著一頭黑色微卷的短髮，身上穿著牛仔褲和T恤衫，看起來活力十足。她是茉莉的小妖精，名叫茜茜。

  「誰說王牌機師就不用上課了？你問問方叔叔，王牌機師要不要上課。」方星牧微微板起臉，語重心長地說道，「就因為你要成為王牌機師，才更要努力學習。薩齊納卡的手術刀機動，你知道嗎？齊格飛的全領域攻擊，你知道關鍵是什麼嗎？三機配合的必殺戰術，知道怎麼規避嗎？」

  方星牧一連說了好幾個強襲機兵的技戰術名詞，茉莉不出意外的立刻被繞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