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微妙的平衡
2024-10-02 04:55:52
作者: (美)R·A·薩爾瓦多
貝爾瓦仔細研究自己的新敵人。這個披甲猛獸的外貌讓他依稀感到有些熟悉。他以前是不是和這樣一個生物交過朋友?貝爾瓦暗自思忖著。但無論這名斯涅布力角鬥士有過怎樣的猶疑,貝爾瓦的奪心魔主人持續不斷的精神能量早已對他造成了深深的欺騙,讓他容不下其餘任何私心雜念。
殺死它,我勇敢的角斗冠軍。奪心魔在觀眾席的座位上叮囑貝爾瓦。它是你的敵人,確切無疑,如果你不殺死它,它一定會對我造成傷害!
這隻恐爪怪要比貝爾瓦失去的朋友大得多。它沖向地底侏儒,一心要拿這個侏儒來填肚子。
貝爾瓦彎曲自己粗壯的雙腿,等待最佳時機的到來。恐爪怪向他逼近,張開爪子,防止他躲向一旁。貝爾瓦直接向前跳起,錘手正砸在怪物的胸膛上。強大的撞擊力量砸碎了怪物的硬甲,裂痕從錘頭落下的地方向四周蔓延。怪物吃了一驚,但並沒有減緩前沖的勢頭。
恐爪怪的體重和衝擊動能要比地底侏儒大得多,躍起的貝爾瓦被撞了回來。貝爾瓦感覺到自己的肩關節脫臼了。突然爆發的劇痛讓他差一點昏了過去。貝爾瓦的奪心魔主人再一次發出強烈的精神能量,壓制了地底侏儒的一切思想,甚至包括疼痛。
兩名角鬥士倒在一起,貝爾瓦被壓在怪物的巨大身體之下。過於龐大的身體反而讓恐爪怪無法用自己的利爪攻擊貝爾瓦,不過它還有別的武器。鋒利的喙向貝爾瓦刺來。地底侏儒抬起手臂末端的鶴嘴鋤將這一擊擋下,但恐爪怪沉重的頭顱還在兇狠地往下壓,逼迫貝爾瓦的手臂扭向身後。渴望鮮血的尖喙被鶴嘴鋤帶向一旁,在距離地底侏儒的臉只有一寸的地方劃了過去。
大角斗場的看台上,奪心魔們全都跳了起來,興奮地用精神感應和流水般詭異的聲音議論紛紛。一些奪心魔開始迫不及待地想要收取贏得的賭注,另一些則攥起拳頭表示拒絕。
貝爾瓦的主人很擔心會失去這名勇士。你認輸嗎?他向恐爪怪的主人喊道,同時竭力讓自己的思維顯得信心十足。
對面的奪心魔只是得意地轉過頭,關閉了他們之間的精神交流。貝爾瓦的主人只能在看台上乾瞪眼。
恐爪怪沒辦法再向地底侏儒逼近一分。地底侏儒一隻手臂的臂肘被死死壓在岩石地面上,但他依然頑強地撐起小臂,用秘銀鶴嘴鋤牢牢頂住怪物致命的尖喙。恐爪怪改變了戰術。它突然揚起頭,尖喙一下子脫離了貝爾瓦的手。
貝爾瓦的戰士直覺在這一刻拯救了他。當恐爪怪致命的尖喙狠狠啄下來的時候,他沒有再用鶴嘴鋤將怪物的頭擋住並帶到一旁——恐爪怪一定已經預料到了這一招,正如同貝爾瓦也猜到了恐爪怪的想法。
貝爾瓦將手臂擋在面前,但沒有完全伸展,結果鶴嘴鋤並沒能觸及恐爪怪下啄的尖喙。恐爪怪卻以為貝爾瓦會像剛才一樣用鶴嘴鋤擋住自己,所以在攻擊途中就停止了動作。
但秘銀鶴嘴鋤卻以遠超怪物預料的速度調轉方向,正鑿在尖喙根部,將恐爪怪的頭打到一邊。隨後,貝爾瓦不在意脫臼肩膀燒灼一般的疼痛,彎曲受傷手臂的臂肘,向上砸出秘銀錘。這一次錘擊沒有多少力量,恐爪怪正在掙脫鶴嘴鋤,張開尖喙想要撕咬地底侏儒暴露的臉。
它一口咬住了秘銀錘。
貝爾瓦的手深深插進了恐爪怪的嘴裡,將尖喙強行頂開,迫使這副喙張大到遠超過正常範圍的幅度。怪物瘋狂地甩動頭顱,想要掙脫地底侏儒的錘子。每一次劇烈的擺動都會讓貝爾瓦脫臼的手臂感到鑽心的疼痛。
貝爾瓦所做的只是以同樣的暴怒回應恐爪怪,一次又一次用鶴嘴鋤鑿擊恐爪怪腦袋的側面。鮮血隨著鋤尖的每一次打擊從巨大的鳥喙根部涌流出來。
「你認輸嗎?」貝爾瓦的主人直接向恐爪怪的主人發出了流水般的喊聲。
但他的問題又問早了。在角斗場上,覆甲的恐爪怪還遠遠沒有被擊敗。它開始使用另一件武器:遠超敵手的體重。怪物用胸膛狠狠壓住躺倒在地的地底侏儒,要將這個小個子直接壓死。
「你認輸嗎?」這次輪到恐爪怪的主人發問了。他已經看出戰局在出乎意料地發生逆轉。
貝爾瓦的鶴嘴鋤擊中了恐爪怪的眼睛。怪物痛吼一聲。奪心魔們興奮得手舞足蹈,不住對戰局指指點點,扭動他們口邊的腕須,雙手時而攥拳,時而張開。
兩名角鬥士的主人都知道他們會有怎樣的損失。如果這場戰鬥繼續下去,他們的角鬥士就算不死,恐怕也無法再進行戰鬥了。
也許我們應該考慮平局?貝爾瓦的主人在精神感應中問。對面的奪心魔立刻表示同意。兩個主人全都向他們的勇士送去精神能量。又經過片刻的兇猛拼殺,兩個角鬥士心中的怒火平息了下去,戰鬥結束了。奪心魔的暗示壓制了角鬥士狂野的生存本能。突然間,地底侏儒和恐爪怪對彼此產生了好感。當恐爪怪站起身的時候,還向地底侏儒伸出了一隻爪子,幫他也站起來。
不久之後,在通向圓形角斗場的隧道中,貝爾瓦坐到了他那個簡陋小洞室里唯一的石凳子上。地底侏儒的錘子手臂已經完全麻木,整個肩膀都被可怕的青紫色瘀傷所覆蓋。他要恢復許多天才能再次走進角斗場。這麼長時間都不能讓主人高興,他感到非常難過。
奪心魔來查看了地底侏儒的傷勢。他的魔法藥水能夠幫助治療傷痛,但即使有魔法藥劑的輔助,這個地底侏儒顯然也需要更多時間休養身體。不過,奪心魔還有別的地方能用得上這個地底侏儒。他的私人寓所中有一個洞室尚待開挖。
來,奪心魔吩咐貝爾瓦。地底侏儒跳起身跑了過去,尊敬地跟到主人身後一步遠的地方。
一名跪在地上的卓爾精靈引起了貝爾瓦的注意。此時,他正跟隨奪心魔主人走過中央巨塔的最底部。這個黑暗精靈能夠撫摸整個群落的主腦,並給主腦帶去快樂,他是多麼幸運啊!但貝爾瓦很快就把那個黑暗精靈丟在了腦後。他跟隨主人上到巨塔的第三層,走進了三位主人共用的寓所。
另兩個奪心魔正坐在他們的椅子裡,一動不動,顯然沒有了生命。貝爾瓦的主人並沒有對他們特別的樣子多加留意。他知道,自己的同伴們正在遙遠的星界,他們的肉身很安全。他也沒有多想一下這兩個同伴在遙遠異界有什麼收穫。像所有奪心魔一樣,他喜歡前往星界旅行,但更注重現實的利益。只注重眼前的好處是奪心魔一貫的風格。為了購買貝爾瓦,他花了一大筆錢,他必須充分發揮這筆投資的效用。
奪心魔引領貝爾瓦走進內室,讓他坐到一張沒有裝飾的石桌旁邊,開始粗魯地為他脫臼的肩膀復位,並進行包紮。與此同時,奪心魔突然用大量精神暗示和問題轟炸貝爾瓦的心靈。奪心魔能夠在首次碰觸生物時就入侵對方的思維,用他們的精神能量使對方眩暈,或者與其進行精神溝通。但一個奪心魔要用幾個星期甚至幾個月的時間才能完全控制住他的奴隸。每一次接觸都會剝奪一些奴隸精神的天然抗性,讓奴隸更容易服從奪心魔的精神暗示,也向奪心魔展示出更多的記憶和情緒。
貝爾瓦的主人決意搞清楚這個奇特侏儒的一切,無論是關於他不一般的秘銀雙手,還是那兩個更加非同尋常的同伴。這一次,在精神交流中,奪心魔的問題主要集中在那雙秘銀手上,因為他感覺到貝爾瓦並沒有完全施展出自己的力量。
奪心魔一次又一次地刺探地底侏儒的內心,一段時間之後,他鑽進了貝爾瓦意識中的一個角落裡,了解到一個奇異的咒語。
比威雷普?奪心魔問道。地底侏儒下意識地將雙手拍在一起,又因為震動引起的疼痛而瑟縮了一下。
奪心魔的手指和嘴邊的腕須都興奮地扭動著。他知道,自己找到了一樣重要的東西,一樣能夠讓他的勇士更加強大的東西。但如果允許貝爾瓦擁有這段記憶,能夠吟誦咒語,也就勢必會讓這個地底侏儒恢復一部分自我,會讓他想起成為奴隸之前的時光。
奪心魔又遞給貝爾瓦一瓶治療藥水,隨後環顧四周,看看自己擁有的物資。如果貝爾瓦要繼續在角斗場為他贏得黃金和藥水,就必須再次與恐爪怪一戰。根據奪心魔的法規,平局之後,兩名角鬥士必須再次進行決鬥。貝爾瓦的主人懷疑如果第二次與那個身披硬甲的怪物作戰,這名地底侏儒是否還有生還的機會。
除非……
狄寧·杜堊登催趕他的蜥蜴坐騎穿過魔索布萊城的這片下層街區,這裡是這座城市中最擁擠的地區。他一直用魔斗篷的兜帽遮住自己的面孔,並確保全身沒有任何地方能顯示出他是執政家族的貴族。隱秘是狄寧的盟友。他現在需要避開魔索布萊城這個危險區域中的許多雙眼睛,也不希望再承受他母親和姐妹們責難的瞪視。狄寧已經活得夠久,明白錯誤的志得意滿是多麼危險。實際上,他在生活中一直都有一點偏執狂的心態,因為他從來都不知道瑪烈絲和布里莎是不是正在監視他。
一群熊地精大搖大擺地從蜥蜴坐騎前方走過。這些奴隸對他竟然如此輕慢,傲慢的杜堊登家族長子胸中涌過一陣怒火。狄寧的手無意識地伸向了腰間的鞭子。
但狄寧明智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意。他提醒自己在這裡暴露身份可能產生的後果,又催趕蜥蜴拐了一個彎,沿著一連串連接在一起的石筍走了過去。
「你找到我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狄寧身後響起,轉眼已經來到他的身邊。
狄寧又驚又畏,急忙勒住坐騎,停在鞍子上一動也不敢動。他知道,至少有十幾隻手弩已經指住了他。
他慢慢轉過頭,看到賈拉索正向自己走來。在暗巷的陰影中,達耶特獨立傭兵團的頭領和狄寧在杜堊登家族宅邸內所熟悉的那個彬彬有禮、恭順謙和的卓爾精靈完全不同。或者這只是因為站在賈拉索身旁的那兩名幽靈般的持劍卓爾保鏢,以及,狄寧意識到,現在自己身邊已經沒有了瑪烈絲主母的保護。
「一個人在走進他人的家之前應該先求得許可。」賈拉索平靜地說道,但他的聲音中明顯流露出了威脅的意味,「這是盡人皆知的禮數。」
「我是在街道上。」狄寧提醒他。
賈拉索的微笑否認了狄寧的邏輯。「這是我的家。」
狄寧想起了自己的身份,這讓他有了一些勇氣。「那就是說,執政家族的貴族在走出自家大門,進入街道的時候也要求得賈拉索的許可?」杜堊登長子蠻橫地問道,「當然,即使是班瑞主母,如果沒有得到魔索布萊城最小家族主母的許可,也不會走進她的家門。但班瑞主母也要向無家可歸的流亡者賈拉索尋求許可嗎?」狄寧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會造成過於嚴重的冒犯,但他必須保住自己的面子。
賈拉索明顯放鬆下來,出現在他臉上的微笑幾乎很像是真誠的。「你找到我了,」他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這次又加上了一個他慣常的鞠躬,「說明來意,我們最好快些結束這次會面。」
狄寧傲慢地將雙臂抱在胸前,傭兵頭子的讓步使得他更有信心了。
「你確定我是在找你嗎?」
賈拉索和他的兩名保鏢交換了一個笑容。巷子的陰影中傳來傭兵們的竊笑聲。這讓狄寧剛剛湧起的自信又低落了下去。
「快說你的事情吧,家族長子,」賈拉索加重了語氣,「我們最好快些結束這次會面。」
狄寧其實很願意讓這場會面儘快結束。「我要求得到關於縛靈屍的情報,」他直白地說道,「札克納梵的縛靈屍在幽暗地域已經行動了許多天。也許太久了吧?」
賈拉索眯起眼睛,思考這名家族長子的來意。「瑪烈絲主母派你來的?」他的話像是提問,又像是陳述。
狄寧搖搖頭。賈拉索認為他的這個動作里沒有欺詐。「你的腦子就像你用劍的手一樣靈活。」傭兵頭子的語氣變得和緩,同時又鞠了一躬——只是這個動作在賈拉索的陰影世界中顯得有些意味不明。
「來到這裡是我的決定,」狄寧堅定地說,「我必須找到一些答案。」
「你害怕嗎,家族長子?」
「我有些擔心。」狄寧沒有在意傭兵頭子嘲諷的語氣,誠實地回答道,「我從沒有錯誤地低估過我的敵人和我的盟友。」
賈拉索有些困惑不解地看著他。
「我知道我的弟弟現在是什麼樣子,」狄寧解釋說,「我也知道札克納梵曾經是什麼樣子。」
「札克納梵現在是縛靈屍,」賈拉索說,「處在瑪烈絲主母的控制之下。」
「許多天了。」狄寧低聲說道。他相信自己話中的暗示已經足夠明顯了。
「你的母親請求得到縛靈秘法,」賈拉索的語氣變得有些尖刻,「那是羅絲最強大的贈禮,蜘蛛神後只有為了得到巨大的喜悅作為回報才會將它賜予自己的寵兒。你肯定明白,家族長子,每一具縛靈屍都必須完成一個特定的任務。」
「那麼失敗的後果會是怎樣?」狄寧問道。他的直白和賈拉索的曖昧不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傭兵頭子驚異和懷疑地瞪視是狄寧所需的全部答案。「札克納梵還有多長時間?」狄寧問。
賈拉索依舊不明所以地聳聳肩,用他自己的問題作為回答:「誰能猜得出羅絲的心思?蜘蛛神後可以非常耐心——只要成果足夠豐厚,值得去等待。崔斯特有這麼大的價值嗎?」傭兵頭子又聳了聳肩。「只有羅絲,只有羅絲自己能夠決定。」
狄寧長久地審視賈拉索,直到他確信這名傭兵已經沒有任何情報可以提供給他。然後他拉低魔斗篷的兜帽,轉向蜥蜴坐騎。當他跨上鞍子的時候,又想起還有最後一句話要說,但傭兵頭子和他的保鏢們都已不見了蹤影。
「比威雷普!」貝爾瓦一聲大喊,完成了咒語。地底侏儒再一次將雙手拍在一起。這一次,他沒有瑟縮。因為疼痛已經不是那麼強烈了。撞在一起的秘銀雙手爆出一團火星。貝爾瓦的主人高興地拍起了自己的四指雙手。現在這個奪心魔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自己的角鬥士有幾分能耐。他抬頭尋找目標,很快就看到了那個還沒有完成開鑿的洞室。一連串精神指令衝進了地底侏儒的意識。奪心魔將對那座洞室的全部設計和要求變成圖像,植入了這名奴隸的腦中。
貝爾瓦開始行動了。他不知道自己受傷的肩膀是否能順利使用秘銀錘,便首先揮出了鶴嘴鋤。岩石被經過強化的工具擊中,變成齏粉。奪心魔清晰地讓自己的喜悅之情傳進貝爾瓦的思緒。就算是恐爪怪堅硬厚重的外殼也抵抗不住這種打擊!
貝爾瓦的主人強化了他給這個地底侏儒的指令,隨後便去旁邊的洞室進行自己的研究了。僅剩下自己繼續工作的貝爾瓦感到非常熟悉眼前的任務,仿佛一百多年來,他一直在做著這件事。他不由得有些吃驚。
飄過地底侏儒清醒思維的念頭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取悅奪心魔主人的熱情始終都是最強的,始終指引著他的每一個動作。但這是被俘以來貝爾瓦第一次感到驚異。
身份?目的?
秘銀雙手的魔法旋律再一次迴蕩在他的腦海中,成為他潛意識中的一個焦點,促使他在奪心魔主人封鎖他心靈的羅網上尋找漏洞。
「比威雷普?」他再一次喃喃地說道。這個詞觸發了不久之前的一個回憶——一個卓爾精靈的影子,跪倒在地,為奪心魔的神靈進行按摩。
「崔斯特?」貝爾瓦喃喃地悄聲說道。但這個名字在他又一次用鶴嘴鋤敲擊岩石的時候就被遺忘了,完全被他取悅奪心魔主人的巨大激情所淹沒。
這間洞室必須非常完美。
一堆肉塊在烏木色的手掌下顫動。一陣焦慮涌過崔斯特的思維,這焦慮來自於奪心魔群落的主腦。卓爾精靈唯一的情緒反應是哀傷。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主腦如此困擾不安。細長的手指揉捏撫弄,崔斯特又捧起一碗溫水,緩緩澆灌在這塊肉上。然後崔斯特高興了。他手中的肉塊在他富有技巧的按壓下得到了撫慰。主腦傳來的焦慮很快就被一種帶有感謝意味的逗弄所取代。
在跪倒的卓爾精靈身後,寬闊的走廊對面,兩個奪心魔正看著這一幕,並讚許地點著頭。卓爾精靈在這種工作中一直都顯示出了高超的技巧,而最近被俘的這個是所有卓爾中最優秀的一個。
奪心魔熱切地擺動手指,談論著他們共同的想法。主腦已經偵測到另一個卓爾精靈闖入了那條窄長洞窟外的奪心魔隧道網——又是一個優秀的按摩奴隸。
主腦對此有著很大的期待。
四個奪心魔離開了洞窟。主腦傳輸的影像給予他們指引。一個卓爾精靈孤身進入了他們的地盤,四個奪心魔能輕而易舉地捉住他。
奪心魔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