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選擇

2024-10-02 02:31:50 作者: 寧航一

  A路線:荒木舟、暗火、萊克、千秋、白鯨

  B路錢:夏侯申、紗嘉、哥特、龍馬、北斗、南天

  (第四次選擇)B路線(相信啞巴女孩)

  啞巴女孩焦慮、緊張的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女人思忖著。如果她真要加害自己的話,剛才在自己熟睡的時候,她就可以下手了。由此可見,她要自己立刻離開,可能真是有某種特別的原由。而唯一的理解就是——這棟木屋內,同樣潛藏著危險!

  想到這裡,女人不敢再停留在此了。她從地上站起來。女孩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門口,然後用輕微的動作,無聲無息地打開了門。女人離開之前,遲疑地望了女孩一眼。啞巴女孩指了指斜前方,又使勁地擺手,好像是在說:「沿著這個方向一直走,不要回頭!」

  女人走出木屋。女孩做著「趕緊走」的手勢,關上了門。

  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沒有回頭路了。女人掃視周圍——殺人魔似乎沒有守候在附近。她深吸一口氣,朝女孩所指的方向跑去。

  女人在黑暗幽深的原始森林中穿梭。現在,她只能寄希望於這個啞巴女孩沒有欺騙自己,同時祈禱自己不要再次落入魔爪。她沿著十點鐘方向一直走,盼望看到希望的曙光——終於,十多分鐘後,她的視野開闊起來。感謝上帝,她看到了一條公路』有救了!

  

  女人跑到公路上,期待車輛經過。但現在是半夜,哪有這麼容易遇到夜車呢?女人只有沿著公路往前走,如果前面有一個小鎮或者村莊,就能獲救了!

  走了大約二十分鐘,女人精疲力竭。這條鄉村公路一片漆黑,道路兩旁都是荒野,四下沒有一戶人家。女人不知道要走到何時才是頭,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朝什麼方向行走。正在迷茫不安的時候,前面出現一絲亮光——是車燈!終於有車輛經過了!

  女人站在馬路中間,大聲呼喊:「停車!拜託了,請停車!」

  一輛小型貨車在女人面前停了下來,司機從車窗內探出腦袋——是一個戴著帽子,留著絡腮鬍的中年男人。他疑惑地盯著這個半夜攔車的女人。

  女人跑到司機面前,用祈求的口吻說:「我被一個殺人魔追殺!求你……讓我上車,帶我到警察那裡去!」

  司機眯著眼睛打量女人,似乎在判斷她說的話是否屬實。他注意到女人一身的血跡和傷痕,猶豫了一陣,偏了下腦袋,說道:「上車吧。」

  女人欣喜地從另一邊跳上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貨車開動了,繼續朝前行

  在車上待了幾分鐘,女人問道:「還有多久到城鎮呢?」

  「快了。」司機簡短地回答。

  「你是在往哪裡送貨嗎?」

  「是的。」

  「……送的是什麼貨?」

  司機瞥了女人一眼,表示這與她無關。女人知趣地閉嘴了。

  車子在黑暗中默默前行,兩人一路無言。一段時間後,女人疑惑起來——我告訴他,說之前遭到了殺人魔的追殺,但他居然沒表現出驚訝,甚至沒打聽一下這是怎麼回事。是這個人太不愛說話了,還是……

  想到這裡,女人不安起來,她悄悄抬起眼睛,通過正上方的後視鏡觀察這個男人的臉。

  這小小的舉動竟然被司機注意到了,他問道:「你看我幹什麼?」

  「啊……沒什麼。」女人收起目光。

  司機沉吟片刻,突兀地問道:「你認識我嗎?」

  不知為何,聽到他這樣問,女人打了個冷噤,然後搖頭道:「不……不認識。」

  「真的不認識?」

  「當然,我剛才才上你的車呀。」

  突然,司機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女人驚愕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我到後面看看貨物還好不好,你等我一下。」說著,司機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看看貨物好不好?女人惶惑地想道。什麼意思?他裝的「貨」,雄道是什麼活

  還有,他為什麼要反覆向我確認,我是否認識他?難道……女人蹙起眉頭,心中越發不安了。

  在她沉思的時候,一直面對著車窗外。突然,一張狼臉猛地從下方冒起來,出現在女人面前。

  「啊——!!!」女人嚇得魂飛魄散,厲聲尖叫。車門被拉開了,帶著面具的殺人魔再次出現在她眼前。她拼命向後仰,但狹小的貨車前座,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間。她嚇得手足無措,亂了分寸,註定死路一條。殺人魔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另一隻手上,舉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那張恐怖的狼臉注視了女人一刻,尖刀狠狠地插進了她的胸口……(Badaaending)

  (第四次選擇)A路線(不相信啞巴女孩)

  女人仔細斟酌,覺得這個時候隻身一人出去,實在是太冒險了一殺人魔有可能就守候在附近,況且她完全不認識路,怎麼能保證走得出這片森林呢?萬一迷路後,又繞了回去……

  「不,我不走。」女人搖著頭,低聲對女孩說,「外面太危險了。」

  女孩聽到她這樣說,顯得既無奈又著急。她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支螢光筆,正要在紙上寫什麼,突然聽到閣樓上傳來一聲咳嗽,嚇得渾身一抖,迅速站了起來。她走到門口,回過頭望了女人一眼,嘆了口氣,離開了。

  女人趕緊把儲物室的門關上,從一堆雜物中找了一根木棍從側面將門頂住。

  然後,她抱著膝蓋坐在毯子上,再也不敢睡了。這棟木房子裡隱藏著什麼秘密?

  啞巴女孩的警告意味著什麼?自己選擇留在這裡是否明智?——她一無所知,只有時刻保持警覺,期盼白天快些來臨,能離開這片隱藏著無窮詭秘的恐怖森林。

  這樣坐著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女人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她的心一下繃緊了——是誰來了?

  片刻後,女人聽到老人的腳步聲從樓上下來,然後是老人的詢問:「誰?」

  一個帶著哭腔的女人的聲音:「求您開開門!求您……森林裡有個瘋子!」

  女人渾身一震,從地上站起來。是一個和我有著相同遭遇的女人?天哪,今天晚上,究竟有幾個人遭遇了那恐怖的殺人魔?

  老人顯然也被震驚了。「上帝啊,又是一個!」他驚嘆的同時,把門打開,讓外面的人進來,然後鎖好門。

  女人再也按捺不住了,她打開儲藏室的門,走了出來,看到老人拎著一蓋煤油燈,打量著今晚的第二個客人。這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孩,和自己的狀況幾乎一樣——滿身的傷痕和汗水,還有滿臉的驚惶和恐懼。而這個女孩傷得更重,她鸞拉著一條腿,似乎腳受傷了。

  年輕女孩也睜大眼睛,驚訝地盯著女人,似乎猜到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天啊』你也是……」

  「是的,跟你一樣。」女人像找到了同伴似的,激動而感慨,「我也在之前遭到了殺人魔的襲擊。」

  「是不是……一隻狼……一個戴著狼面具的人?」年輕女孩哆嗦著說。

  女人恐懼地點著頭。年輕女孩捂住嘴,眼淚一下就淌了下來。女人看得出來,她受到的驚嚇比自己更甚——畢竟這女孩的年紀要小些。她情不自禁地走過來,和女孩抱在一起。

  「坐下來吧,姑娘們。」老人注意到年輕女孩的腳受傷了,「我去找些藥來。」

  不一會兒,他拿著一些藥膏一類的東西過來了。年輕女孩說自己的右腳是在奔逃的時候扭傷的,現在鑽心地疼。老人幫她脫下鞋子,看到她的右腳腳踝腫得像慢頭那樣大,說道:「腳崴了,沒什麼大礙,我給你擦一些藥膏,但是暫時不能再走路了。」

  年輕女孩感激不盡。在老人給她塗藥膏的時候,她緊咬著牙齒,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女人看得出來,她在強忍著劇烈的疼痛,沒有叫喊出來。如果不是求生的欲望一直支撐著她,恐怕她根本無法走到這裡來。

  塗完藥膏後,老人坐下來,對年輕女孩說道:「告訴我你的經歷吧,你是怎麼遭遇那殺人魔的?」

  年輕女孩留著淚說:「我叫黎安,我和我的好朋友,還有她的男朋友……我們三個人一起到這片原始森林來露營。在森林深處,我們搭起帳篷,燃起篝火,燒烤、喝酒……本來非常開心。在柴火快要燒完的時候,男孩說去附近再撿些木柴回來,沒想到,他一去就是四十多分鐘。

  「我和朋友覺得不對勁,想跟他聯繫,手機在這片森林裡又沒有信號。而這時,篝火快要因為沒有燃料而熄滅了。我們都很著急。又等了一陣,我朋友說要去找她男朋友,並叫我守在這裡,儘量找些可以燒的東西,不要讓篝火熄滅。結果,她也一去不復返了。

  「我把能燒的東西都燒完了,他們還是沒有回來。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森林裡突然走出來一個戴著狼面具的人……」

  說到這裡,黎安無法繼續了,她渾身篩糠般地猛抖著,顯然之前的經歷讓她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女人非常理解——她知道那個戴著狼面具的人有多麼恐怖。一個人在森林中遇到這種事情,別說是個柔弱的女人,就算是個壯漢,也會被嚇得肝膽俱裂。女人緊緊抱住黎安,用身體給予她溫暖。「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下去了。」

  但老人卻問道:「那殺人魔沒有抓住你嗎?你是怎麼逃掉的?」

  「……後面發生的事真的太恐怖了,我被打昏了,有些記不起來了,也不願再去回想……」黎安緊縮在女人的懷裡,痛苦地說,「我只知道,我找到一個機會,幸運地逃脫了……」

  老人深吸一口氣。「你們兩個人的經歷,幾乎可以說是如出一轍。毫無疑問,這片森林裡,潛藏著一個恐怖的殺人魔——完全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同一晚上襲擊了數個女性。上帝啊,這真是太瘋狂了!」他望著兩個女人說,「你們能從殺人魔手中逃脫,已經是非常幸運了!」

  「但是,我的兩個朋友……」黎安又哭起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老人看了一眼手錶,說:「現在已經凌晨四點了。你們在我這裡休息幾個小時,天亮之後,我會告訴你們去往城鎮的方向,你們就趕緊離開這裡去報警!」

  兩個女人一起點頭。老人說:「你們在那間儲藏室擠一下吧,沒有別的房間了。」

  「好的。」女人帶著黎安走進那間鋪著毯子的小儲藏室。兩個女人蜷縮著坐在毯子上。兩個人在一起,確實比一個人更有安全感,她們彼此的內心都感覺踏實了許多,但是仍然不敢睡,睜著眼睛度過漫漫黑夜。

  幾個小時後,老人在儲藏室外面敲了敲門,說道:「姑娘們,天亮了!」

  女人趕緊從地上起來,她推開儲藏室的門,看到從窗口投射進來的亮光,

  心中一陣悸動。儘管未來難以預測,但白天總比黑夜能帶給人安全和希望。

  她回過頭去,打算叫黎安一起離開,卻發現黎安一臉痛苦的表情,手捂著腳踝,似乎站不起來了。

  「你怎麼了?」女人俯下身問道。

  「我的腳……痛得要命,好像腫得更厲害了。」黎安痛苦萬分地說。

  女人一看,果然,黎安的右腳踝現在腫得嚇人,淤血讓整個腳背都變成了青紫色,看樣子是無法堅持走路了。她回頭無助地看著老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老人蹲下來,檢查著黎安的傷勢,說道:「看來你的腳傷得比想像中還要嚴重,有可能骨折了。」

  黎安焦慮地問道:「那……怎麼辦呢?」

  「勉強走路肯定是不行了。你這種狀況,如果又撞到那殺人魔,就只有死路一條。」老人想了想,說,「只有這樣——你留下來,我再給你上些藥,並熱敷一下。」他望著女人,「你只有一個人離開這裡去報警了。」

  女人知道沒有別的選擇,點了點頭。「好的。」她望著黎安,「你在這好好休息吧,我會儘快通知警察來這裡的!」

  「拜託了……」

  老人和女人走到門口,他將房門打開,警覺地朝外面張望了一陣,說:「附近沒有人。這個殺人魔應該不敢大白天出來行兇。」他指著斜前方說,「你沿著這個方向一直走大概二十分鐘,就會看到公路。路上的行人和車輛都能幫到你。」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女人跟老人告別,向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再次進入密林,女人不禁提心弔膽。一路上,她心臟狂跳,睜大眼睛謹慎地望著周圍,小跑著行進,希望用最快速度離開這片恐怖的原始森林。她撿了一根粗樹枝防身,假如出現意外狀況,可以用來勉強拼鬥一下。

  幸運的是,她沒有再次陷入險境。十多分鐘後,眼前一片開闊——是公路!

  終於看到公路了!女人激動地撒腿奔跑起來,她丟掉手中的樹枝,奮力跑到公路上。路上各種車輛在行駛著,女人張開雙臂,大聲呼喊:「救命!救救我!」

  一些車輛的主人可能被這個滿身是血跡和傷痕的女人嚇到了,不敢招惹麻煩。女人聲撕力竭地在路邊喊了十幾分鐘,居然沒有一輛車停下來。她從昨晚到現在沒吃任何東西,晚上也幾乎沒睡覺,並一直處於恐懼緊張狀態——精神和體力都快到極限了,幾乎要昏厥過去。

  終於,一輛小麵包車在她面前停了下來。司機是一個胖胖的男人,旁邊還坐著一個中年婦女。他們驚訝地看著女人,問道:「出什麼事了?」

  女人看到有車子停了下來,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跑過去,扶著車窗對裡面的人說:「我被一個殺人魔襲擊了……求求你們……救救我……」

  說完這句話,她終於支撐不下去了,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女人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頭部包紮著紗布。她知道,是開麵包車的那對夫婦救了自己,不禁喜極而泣。病房內有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還有一個穿著警服的警察,看到她醒來後,三個人都圍了過來。

  「你昏睡了一天多,終於醒了。」男警察對女人說,「我是這個鎮的警察,叫做肖瑋。一對夫妻把你送到醫院,說你在9號公路上求救,並昏過去了,是這樣嗎?」

  「是的。」

  肖瑋望向醫生。醫生對女人說:「我們檢查過了,你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頭部的傷也並不嚴重,只是精神太過緊張,加上體力透支才昏倒過去的,休息一陣就會好了。相信你一定想跟警察好好談談。」他對警官說,「我們先出去了。」

  醫生和護士離開後,肖警官抱著公文包坐在女人面前,說道:「現在,請告訴我你的名字,並把事情經過詳細地講過我聽。」

  女人搖頭道:「……我記不起自己的名字了。」

  「是因為頭部被襲擊的關係嗎?」

  「應該是。」

  「那你記得任何跟你的身份有關的事情嗎?比如你的家在哪裡,做什麼工作之類的。」

  女人茫然地說:「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只知道,我在一個森林的小木屋的地下室醒來,那個地下室里有一張類似手術台那樣的鐵桌子,桌子下方……」

  她捂住嘴,頓了許久,「有一個很大的金屬容器,裡面裝著被肢解的女人屍體。」

  肖瑋神情嚴峻地蹙起眉頭,從公文包里拿出本子和筆。「你說慢一些,我記錄一下。」

  「我當時很害怕,雖然什麼都記不得了,卻能肯定自己是被綁架到這個魔窟。正在我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殺人魔從樓上下來了,而且扛著另一個女人。我躲在暗處,伺機偷襲那個殺人魔……」

  「那個殺人魔長什麼樣?」肖瑋打斷女人的話,問道。

  「我沒有看到,他戴著一張像狼臉那樣的面具。」

  「繼續說。」

  女人把自己如何刺傷殺人魔,又如何逃出魔窟,來到老人的木屋,在那裡遇到另一個受害者的過程詳細地講了出來。啞巴女孩半夜警告自己離開的事情,她沒有說出來,因為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恐怕只有等警察到了那裡,救出另一個女孩,再仔細調查才能得出結論。

  肖瑋聽完女人的敘述後,嚴峻地說:「這麼說,那個救了你的老人家中,現在還有另外一名受害者,而這個女孩,有可能看到了殺人魔的模樣,或者知道一些別的情況。」

  「也許吧,」女人不肯定地說,「我沒有問她這些問題,當時我們倆既緊張又害怕,沒有說太多的話。」

  「你提供了非常重要的信息。」警官說,「近年來,我們這個鎮發生了好幾起女孩失蹤的案件,前兩天才發生了一起失蹤案。由於沒有找到屍體,我們無法判斷這些女孩是被拐賣、綁架還是殺害。現在根據你提供的情況,看來這些女孩並沒有被帶到外地,而是被抓到這片原始森林,秘密地殺害了。這是非常嚴重而且性質惡劣的案件!我們警方一定會把這個潛藏在森林裡的變態殺人魔抓住,並繩之以法!」

  「是的!」女人接連點頭,「必須儘快抓住他,不然還會有新的受害者!」

  肖瑋對女人說:「有件事情需要你證實一下——這個問題可能會讓你感到不舒服,但請理解,這是重要的辦案線索。」

  女人做好心理準備。「好的,你問吧。」

  「你在那個地下室看到的,被肢解的少女屍體,能判斷基本的死亡時間嗎?

  我的意思是,那些屍體是新鮮的,還是已經腐爛了?」

  女人心中一陣不適,她儘量控制住不讓自己嘔吐出來,竭力回憶道:「我不敢仔細看,只是瞥了那麼一眼,就嚇得魂飛魄散了。但是,我記得那個味道……」

  她的胃翻騰起來。「是腐臭味……可能那些屍體,已經超過一天以上了……」

  「好的,只要能確定這一點就行了!」肖瑋說,「如果最近失蹤的那個女孩幸運的話,應該還活著!我們馬上展開營救!」

  女人急促地點著頭。

  「現在,唯一要確定的,就是地點了。」肖瑋雙眉深鎖,「你說的那一片原始森林,面積非常大,有好幾千平方公里。挨著它的9號公路,也有幾百公里長,如果不能得知比較精確的位置,要在這麼大一片原始森林中尋找一間小木屋,就像大海撈針那樣難……」

  肖警官望著女人:「你現在想得起獲救那段公路的周圍,有什麼明顯特徵嗎?」

  女人思索了好一陣,由於當時一心想著獲救,根本沒注意周圍,只記得四周都是連綿不斷的森林和高山,沒有任何印象深刻的東西。她茫然地搖著頭。

  「好吧,沒關係,我聯繫一下送你來的那對夫婦,看他們能不能提供什麼幫助。你受了傷,又遭受了刺激,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女人輕輕頷首。肖瑋站起來,準備離開病房了。忽然,女人想起了什麼,叫道:「警官……」

  肖瑋回過頭:「怎麼了?」

  女人遲疑著說:「醫生說了,我的傷沒什麼大礙。你能……安排我住在有警察保護的地方嗎?我不想待在這裡……」

  「你害怕那個殺人魔知道你逃了出來,追到這裡來殺人滅口?我想他膽子還沒這麼大吧?」

  女人驚恐地搖著頭說:「警官,你們千萬不要輕視他。這個魔鬼非常可怕,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肖瑋想了想。「好吧。那我一會兒聯繫同事,讓他們來醫院接你。你就暫時住到我們鎮的派出所去吧。那裡晚上都有警察值班,你應該能放心了。」

  「好的。」女人感激地說,「謝謝你了,警官。」

  宵瑋點了下頭,走出病房。

  「你就住這個房間吧。」年輕的女警察把女人領到派出所最右側的一間屋子,「這裡是我們值班警察住的地方。」

  「謝謝。」

  「衛生間裡有淋浴,你可以好好洗個澡。」女警察把一些衣物交給女人,「這是我給你找的一些衣服,你洗完澡後換上吧。」

  「真是太感謝你了,警官。」

  「你先洗澡,然後在這裡休息。有什麼事情,可以到旁邊的辦公室來找我,也可以撥打內部電話——號碼在電話機旁邊的玻璃板下壓著。」交待完具體事宜後,女警官走出這間屋,又回過頭來提醒了一句,「對了,關好門窗。」

  這個鎮的警察真是好人。不僅安排我住在派出所,還為我找了乾淨衣服。女人心裡蕩漾著暖意。她走到衛生間,看到淋浴花灑和一次性的洗漱用品,突然感動得想哭。她脫下滿是血跡的衣服,摸著像麻繩一樣又髒又汗的頭髮——此刻,還有比洗一個熱水澡更美好的事情嗎?

  她脫光了衣服,走到淋浴花灑下面,打開水之前,她瞥了一眼牆上掛著的鏡子裡自己的胴體,怔住了。

  她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或者看到的是鏡子上的印跡,但是走近仔細察看後,她驚異地發現,她沒有看錯——她的腹部下方,靠近私處的皮膚上,寫著幾個英文字母。

  女人定睛望著鏡子,又低頭看了一陣,終於認出了那幾個字母——ADAM。

  A-D-A-M.女人撫摸著這幾個英文字母,心中反覆默念著。什麼意思?為什麼成的小屐上,會寫著這樣幾個孛母?代表什麼?

  她愣了許久,打開淋浴器,花灑噴湧出汩汩熱水。溫熱的水柱沖洗著她的身體,卻洗不掉這幾個英文字母。

  這是一個故身。女人明白了。而且,她有一種感覺,這個紋身一定有著什麼特殊的意義——也許是揭開自己身份的關鍵。

  想到這裡,她沒法安下心來慢慢洗澡了。她迅速地洗完頭,沖完身子,就穿上衣服離開了衛生間,然後打開門,來到旁邊的辦公室。

  門是打開著的,女警察和另外兩個男警察在辦公室里。他們看到站在門口的女人後,叫她進來。女警察走過去問道:「洗完澡了嗎?」

  「是的。」

  「想不想吃點東西?」

  「謝謝,不用了。中午吃得很飽了。」女人說,「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警官。」

  「說吧』什麼事?」

  女人看了一眼辦公室里的兩個男警察,埋下頭低聲道:「你能……到我剛才那個房間去一下嗎?」

  女警察回過頭去望了一眼兩個男同事。「好吧。」

  兩個人來到隔壁房間,關上門。女人說:「警官,我剛才洗澡的時候,從鏡子裡看到,我的下腹部紋著幾個英文字母。」

  「紋身?」女警察說,「讓我看看。」

  女人將褲子拉下來,女警察看到了那幾個清晰的英文字母,念了出來:「A-D-A-M.」她抬起頭來望著女人,「你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嗎?」

  女人茫然地搖著頭:「警官』我失憶了,什麼都想不起來。」

  女警察重複著這幾個字母,十幾秒鐘後,她換了一個形式讀出來——不是念字母,而是把這個單詞拼了出來:「ADAM……亞當。」

  「什麼?」女人沒有聽清,望著女警官。

  「亞當。」女警察說,「這幾個字母拼起來是一個英文名字亞當。」

  「亞當?聽起來像一個男人的名字。」

  「沒錯,標準的外國男人的名字。」

  「為什麼我的下腹部,會紋著一個男人的英文名?」

  女警官凝視著她:「你好好想想,對這個名字有沒有什麼印象。」

  「亞當……亞當……」女人反覆念著這個名字,一開始是一片迷茫,漸漸地,她露出痛苦的表情,雙手抱住頭,渾身發抖,淚如泉湧。「啊,亞當,天啊……」

  「你想起什麼了?」女警官盯著她問道。

  「這個名字……好熟悉,」女人哭著說,「一定代表著一個和我關係非常親密的人。可能是我的丈夫……一定是!」

  「你能肯定嗎?」

  「是的……警官,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的記憶並沒有恢復,但是,但我反覆念出『亞當』這個名字的時候,頭腦里突然出現了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我仿佛看到,一個男人獨自在黑暗的森林中,受了重傷,非常痛苦……這個人肯定就是我的丈夫!他跟我一起在森林裡……遇到了殺人魔!天哪,我逃出來了,但是他……」

  「你覺得他還在那片森林裡?」

  「是的,我有種非常強烈的直覺!他仍然在森林裡……還活著!警官……求你們救救他!」

  「別著急,冷靜下來。」女警官說,「肖所長上午就帶著警員去森林了,你休息一下,等他的消息吧。」

  女人勉強點了點頭。「我不想一個人待著,警官。我能到你們的辦公室,跟你們在一起嗎?」

  「你不睡一會兒?」

  女人焦慮地搖著頭說:「不,我睡不著。我想跟你們一起等肖所長的消息。」

  「好吧。」女警察同意了。

  她們兩人走回剛才的辦公室。牆上的掛鍾顯示,現在是下午兩點半。女警官告訴女人,肖所長上午從醫院出來後,就立刻組織警員前往原始森林了,當時是九點多一已經過去五個小時了。

  女人在辦公室內坐立不安。她不斷注視著牆上的掛鍾,擔心丈夫的生命已進入倒計時。她竭力回想著,希望借著剛才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重組起更多的回憶。但不管怎樣努力,她也想不起這個叫「亞當」的男人的模樣,以及他的身份。唯一可以確信的是,他一定是自己的丈夫,而且現在仍在那恐怖的森林中,面臨著死亡的威脅。

  一想到這個,她真是心急如焚、如芒在背。

  三點二十的時候,一輛警車在派出所門口停了下來。肖瑋和兩個警察回來了。值班室的三個警察和女人急迫地走出房間,迎上前去。女警官看到肖瑋一臉鐵青,知道事情並不順利。

  「我們沿著原始森林的邊緣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木房子。」肖瑋懊惱地說,「那片森林太大了,我們不敢貿然進入深處,如果在裡面迷了路,恐怕會很難走出來。」

  女警官對肖瑋說:「所長,我們剛才發現了一些新情況。」

  「是什麼?」

  「她在洗澡的時候,發現自己下腹部紋了一個男人的英文名『ADAM』——亞當。」

  「亞當?」肖瑋皺了下眉,「外國人?」

  「不一定。」女警察說,「可能是以英文名作為暱稱。」她望了一眼女人。「她懷疑這個男人是自己的丈夫,而且現在還活著,就在森林中。」

  「不是懷疑,是肯定!」女人焦急地對肖瑋說,「肖警官,我能感覺到他還活著,求你們救救他!」

  「別著急,慢慢說。」肖瑋凝視著她,「你的記憶恢復了嗎?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是的,恢復了一些。」女人只能這樣說,「我和我丈夫是一起去那片森林的,然後遇到了襲擊,我逃了出來,而他還留在那裡,面臨著危險!」

  肖諱眉頭緊蹙:「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不能耽擱時間,必須立刻組織營救。」

  「但是所長,你們去過了,找不到她說的地點呀。」女警官提醒道。

  「那是因為沒有人帶路,我們在廣袤的原始森林邊緣瞎轉悠,當然不可能找得到。」肖瑋頓了一下,望著女人,「但是如果你能跟我們指路的話,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起碼先找到那個救了你的老人的家。他應該比較熟悉這片森林,能幫助我們走到森林深處,找到那殺人魔的木屋!」

  「我當然願意跟你們指路,但我真的忘了是在那條公路的哪一段被救的了。」女人無奈地說。

  肖瑋說:「如果我們能帶你到你上車的那個地點,你記得怎麼往森林裡走嗎?」

  女人思忖片刻,「應該可以。」

  「那就好!我們聯繫到了載你的那輛麵包車的司機,他記得你是在公路哪一段上的車,卻不知道你是從哪個方向走過來的,所以導致我們之前盲目地尋找——現在你跟我們一起去那個地點,就能指出方向了!」

  「對!」女人連連點頭,「我們現在就去吧!」

  女警官說:「肖所長,你剛剛回來,又馬不停蹄地再次前往,沒問題嗎?」

  「再累也得去。」肖瑋嚴峻地說,「那森林裡還有其他受害者,容不得我們耽擱時間!」他指著剛才留守在派出所的其中一個男警察說,「羅程,你開另一輛警車,帶著她——和我們一起前往森林。劉娟、張林,你們倆在所里待命。」

  「是!」女警官和另一個男警官一起答道,嚴陣以待。

  兩輛警車呼嘯著向原始森林附近的路段開去,五十分鐘後,在9號公路旁停了下來。這裡人煙稀少,十分荒涼,四周沒有任何住家,只有一些運貨的車輛經過。

  現在和女人在一起的,一共有四個警察。除去肖瑋之外,另外三個警察都比較年輕,特別是一個叫王冰的小警察,面孔尤其稚嫩,應該是才從警校畢業不久的新警察。

  肖瑋對女人說:「這段路就是你昨天早上攔車的地方,有印象嗎?」

  女人環顧四周,覺得真的有種熟悉的感覺。她點著頭說:「是的,應該就是這裡!」

  「好。現在你仔細看看周圍,想好後回答我——你從公路哪邊跑上來的?」

  女人緊繃著嘴唇,努力回想著昨天看到和經過的一切,尋回了一些印象。她指著右邊說:「是這邊。」然後指著斜前方,「對,我就是沿著這個方向一直跑到公路上來的!」

  「你能確定嗎?」肖瑋望著她。

  女人十分肯定地點著頭:「沒錯。我之前確實沒什麼印象,但是一到這裡,就想起來了!」

  「好的,方向已經確定了——我們沿著這個方向走多久,才能到那個老人的木屋?」

  「最多二十分鐘。」

  肖瑋額首思索著,片刻之後,他對女人說:「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是,我們三個警察去辦案,羅程開車送你回去,在派出所等我們;第二是,你跟我們四個警察一同前往,帶我們去魔窟,抓住殺人魔一你選擇哪一種?」

  什麼,要我再次返回那恐怖的魔窟?女人渾身一顫,臉色變得蒼白起來。肖瑋跟她解釋道:「我知道,第二個選擇對你來說有些冒險。但是,畢竟你是從那魔窟中逃出來的,應該依稀記得一些方向。如果你能跟我們一起,相信能幫助我們儘快抓住殺人魔。而且你可以放心,在我們四個配備了武器的警察的保護下,你是絕對安全的——不過,我也知道你對那個地方一定存有恐懼心理,所以不會強迫你帶我們去。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我尊重你的選擇。」

  聽到肖警官這樣說,女人為難起來。她擔心丈夫的安危,當然希望警察能儘快找到魔窟,救出丈夫;但正如肖瑋所說,她剛剛死裡逃生,逃離了那恐怖的地方,現在又要回去?儘管有四個警察保護,但心理上的恐懼,卻是不可抗拒的。她十分矛盾——到底該怎麼辦呢?

  (劇情分支:)

  A路線:跟一個警察回派出所:

  B路線:跟四個警察一起前往麽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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