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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所以本宮要罰你。」

2024-10-02 01:06:13 作者: 四月除夕

  上官今安「哎」了一聲,唐玉兒卻在一旁煽風點火:「長公主真的是太過分了,對皇上連應有的尊重都沒有了。別的不說,皇上總是她的兄長吧,問問她怎麼了?」

  「好了,你也少說兩句。」上官今安蹙眉,嘆道,「罷了,胡興那邊,該罰還是罰。」

  「胡公公肯定是被陷害的——」

  「朕說,好了!」上官今安心裡也不得勁,難得的對唐玉兒聲音大了些。

  唐玉兒抿唇,有些委屈的看了上官今安一眼,竟轉頭就跑了。

  上官今安伸了下手,又無奈收回,只對著空氣叮囑道:「守好貴妃,天黑之前帶她回宮。」

  有人應了聲「是」,卻無影子,半空只一陣風颳過。

  上官今安又頗為頭疼的捏了捏鼻樑,想起藺元寬問及的讀書和上官鳶的對答如流,到底沒追上去,竟先回宮了。

  很快,葉隨雲便得知了這對兄妹的爭吵。

  他著急忙慌結束手上的事情,飛快趕到公主府時,卻發現上官鳶並沒有他想像中那般傷心或者生氣。

  

  不,她豈止是不生氣,她甚至重新找回了當初剛剛被禁足時的樂趣。

  「流光往左邊一點,流風的左胳膊再舉高一點點。」

  上官鳶一邊指揮著兩個暗衛擺出她希望的造型,一邊蘸了些墨,在紙上勾勒出兩個男人的輪廓。

  唯一好點的,大約是因為天氣冷了,兩個暗衛衣服至少都是整齊的。

  葉隨雲站在花廳門口,輕輕咳了一聲。

  只一瞬,好不容易擺好姿勢的兩個暗衛「嗖」的一下便消失無蹤,上官鳶「嘖」了一聲,不滿的扔下筆看著葉隨雲。

  葉隨雲走過去,將她才畫好輪廓的宣紙收起來,又重新鋪了一張,柔聲道:「臣陪公主作畫可好?」

  上官鳶眼珠兒一轉,莞爾笑起來:「好啊。」

  一刻鐘後,葉隨雲被迫換上一身極其修身的白衣,很是無措的站在窗前,按照上官鳶的指點擺出……他覺得實在奇怪的姿勢。

  而且一擺就是半晌,葉隨雲看著青禾來來去去都憋著一張要笑的臉,實在無奈:「公主還未畫好?」

  「本宮作畫慢的很,葉督主這便不耐煩了?」上官鳶抬起眼皮,微微笑道。

  葉隨雲無話可說,繼續保持住兩隻胳膊舉過頭頂,還要一隻高一隻矮的造型。

  畫著畫著,上官鳶忽然開口:「你知道了吧,皇兄因為胡興之事找到了本宮。」

  「他絕無可能查到證據。」葉隨雲馬上答道。

  上官鳶勾起一抹笑,抬眸看他:「他不需要證據。」

  葉隨雲一頓,眸中閃過什麼,又低頭:「是臣未考慮周全。」

  「是你未考慮周全,害的本宮又要禁足。」上官鳶抿唇,眸光流轉,卻又笑起。

  她拿著毛筆,靠近葉隨雲,直接說道:「所以本宮要罰你。」

  葉隨雲不解,卻應道:「是。」

  「你站著不許動。」

  「……是。」

  葉隨雲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很想後退,卻因她命令不敢。

  他別開視線不去看,卻感覺她突然對著自己抬起手來。

  「不許動!」

  察覺到他又想躲,上官鳶馬上說道,「手舉起來!」

  葉隨雲只能繼續保持那麼個奇怪的投降姿勢,垂眸看她。

  她臉上帶著狡黠的笑意,一手舉起毛筆,對著他的臉頰便落了下來。

  有些涼,被毛筆掃過的地方也痒痒的,葉隨雲喉結微微滾動,睫毛亦抖的厲害。

  上官鳶看著,忽然道:「低頭。」

  葉隨雲心底一顫。

  她離他這般近,他若低頭,豈不是……就要吻到她的額頭了?

  看他不動,上官鳶輕蹙了下眉,又命令道:「本宮讓你低頭。」

  葉隨雲垂眸,長睫抖動的越發快。

  他輕輕低了低頭,上官鳶卻還道:「再低。」

  她身上獨有的香味已經將他籠罩,讓葉隨雲不由想起那個晚上。

  心臟跳的不受控制,葉隨雲閉上眼睛,繼續緩緩低頭。

  額頭上被冰涼的東西掃過,伴隨著上官鳶的笑聲。

  她應該是後退了,所以他並未碰觸到她,只被她手中的筆在額頭上劃了長長的道子。

  到眼角,到鬢髮,黑色的墨跡應該很醜很好笑,所以才能惹的她笑這般久。

  葉隨雲自嘲的勾了勾唇,下一瞬,卻感覺那一點冰涼點在了自己的唇上。

  他錯愕睜眼,恰對上上官鳶正看著他的目光。

  她矮了他一個頭,便是他此時彎了腰,依舊比她高一點點。

  上官鳶手中的筆還未放下,唇邊笑意亦還在,只目光似乎略有些不同。

  目光相觸的瞬間,他又下意識的想逃,卻又被她眼中有點不一樣的東西吸引,逃脫不得。

  上官鳶輕輕眨了下眼睛,像是忽然回過神來一般,用另外一隻沒有握筆的手舉起,按在他的唇上。

  葉隨雲幾乎是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卻聽她道「不許動」。

  還是這個命令,卻似乎帶了些不同的繾綣意味。

  葉隨雲垂下眼睛,掩飾住如擂鼓的心跳,感受著她微有些涼的食指揉過自己嘴唇,掠到唇角,之後又揉了回來。

  揉亂了他的心跳,揉碎了他的矜持,幾乎快將他引以為豪的自制力全都揉散掉。

  他手指不自然的蜷縮著,只想抬起,只要抬起,就能將她抱在懷裡——

  「好了!」

  上官鳶忽然倒退幾步,笑意有些勉強,眼神有些慌張,竟不再看他。

  她將染黑的食指在衣服上胡亂抹著,強笑著說道:「你髒死了,快去洗臉。」

  「是。」

  一個字的話音未落,葉隨雲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他不見了,上官鳶才終於覺得呼吸正常了些。

  剛剛好奇怪,為什麼她竟會有種……憋得慌的感覺。

  無意識的搓搓手指,上官鳶皺緊眉頭,不明白自己剛剛怎麼了。

  為什麼要去摸他的唇啊,好奇怪,太奇怪了!

  原本只是想用毛筆在他臉上隨便畫些什麼,可為什麼要用筆尖去點他的唇,為什麼又要上手去摸……

  為什麼會覺得心跳很快,為什麼會有些喘不上氣,為什麼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上官鳶皺著眉思索半天也沒找到答案,只煩躁的將毛筆一丟,離開了花廳。

  桌案上,畫了一半的畫被風微微吹起,又緩緩落下。

  骨節分明的手指略過其上勾勒出的男子身形,伴隨著一聲並不清晰的笑意。

  片刻後,花廳重歸寂靜,再無人來。

  這日之後,上官鳶莫名不想再見葉隨雲,而葉隨雲竟也像是避著她一般。

  只不過,上官鳶的暗衛,被換成了兩個女子。

  起初上官鳶還未察覺,後來發現出不對的時候,頗有些納悶和哭笑不得來。

  那邊藺元寬的歸京倒是引起不小的震盪。

  畢竟是春闈之年,京中學子眾多,到藺府拜訪的人絡繹不絕,都盼著能得到這位帝師也是天下之師的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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