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從未想過和她過一生

  像是一台工作中的機器，突然被按了暫停鍵，舒瀾整個人怔住。

  一雙杏眼瞪得圓溜溜的，握著酒杯的手也像淬了冰一樣，僵硬得很。

  「不是因為你工作太忙了，人又高冷，外婆擔心你照顧不好自己，所以需要給你找個性格互補會照顧人的妻子嗎？」

  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已經開始咯噔了。

  如果真有這麼簡單，沈越洲就不會這麼鄭重其事給她倒酒了。

  是她傻，當初被郭淑蘭所迫麻煩纏身，只想隨便找個能接受她原生家庭的男人，但沒想過如果連這樣的她都能接受，這男人要是沒點難言之隱，那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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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她舒瀾，出身差家境差負擔重，無論哪點都算不上好，憑什麼幻想完美好男人從天而降，憑她會做夢嗎？

  豁然開朗，舒瀾幽怨全無，看著沈越洲那張燈光下愈發清冷俊逸的臉龐，眼神變得探究起來：「你是不是有娶不到的白月光，所以需要一個女人替你占位？還是...」

  她頓了頓，目光順著他寬肩窄臀的好身材，慢慢的下移。

  做夢都沒想到，看似單純的小妻子，竟有如此粗暴的一面，沈越洲臉都黑了。

  「你想多了，我沒有白月光，身體也很健康並無那方面的問題。」

  他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惡劣，神色崩壞的不像在自證，倒像是惱羞成怒的狡辯。

  沒有白月光，身體也很健康，那是什麼原因？

  長得好看又有能力的年輕人，還是家中獨苗，沒有父母他更應該早點結婚生子讓外公外婆放寬心才是，還能有什麼原因，讓他隨便娶了一個並不喜歡的妻子，娶了之後還光付出，也不要求對方履行夫妻義務。

  舒瀾狐疑：「那...總不能是因為你不喜歡女人吧？」

  越說越離譜，沈越洲無語至極，從來都泰山崩預而不形於色的男人，差點被氣到臉紅脖子粗。

  「少看亂七八糟的電視劇！」黑沉的眸子，死死盯著舒瀾，兩片薄唇緊緊抿著，要不是良好的道德修養支撐著，他幾乎都有伸手揪住她衣服的衝動。

  好在他手上還拿著杯紅酒，借著高腳杯的緩衝，他總算把這口氣順過去，陰翳的眸光，始終緊鎖著她：「我承認，我因為不得已的原因跟你領證，但我人品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卑劣，我沒有蓄意欺騙你，婚姻續存期內我也不會招惹其他女人，倘若有一天，你愛上其他男人，我也會公開體面的放你自由。」

  端起酒杯，泄憤似的抿了一大口，他壓低了語氣，繼續說：「我知道你或許會不屑一顧，認為我確實騙了你，那麼我只能告訴你，在與你認識之前，我從無結婚打算，也是因為家庭原因才選擇閃婚，心中有愧，我對你不會有太大要求，更不可能碰你，今晚對你說清楚，也是希望你能理解彼此的想法，清楚彼此的處境，不要額外索求我給不了的東西。」

  原來如此！

  他從未想過和她過一生，所以從一開始就選擇分房。

  今晚坦白，也是因為要同處一室了，瞞不過去了是吧？

  畢竟是難得心動過的男人，心還是有點痛的，遠遠達不到痛徹心扉的份上。

  他們正式認識才僅僅五天，她也該坦然的，她沒有負擔深重，沒有多配不上她。

  「你早該告訴我的。」僵硬的身子，鬆懈著坐下去，把自己陷到沙發里，用低垂的眉眼來掩飾絲絲縷縷一時半會去不掉的哀傷：「我什麼情況，我心知肚明，所以我從未奢望過男人真心誠意的因為我而選擇我，你心裡有事，我很理解，只是你不應該隱瞞我，因為沒必要，你明白嗎？」

  「舒瀾！」沈越洲也知道，他不該隱瞞，領證之前，他們應該單獨見個面，把該說的都說清楚。

  「很晚了，我去洗澡了。」把酒杯放到一旁，從袋子裡撈出外婆給她準備的粉色睡衣，舒瀾大步向洗手間走去：「你放心，我不會因為這個事消極怠工或是罷工，不管怎麼說，你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幫了大忙，你盡好了丈夫應盡的義務，我很感激，同樣，我也會盡好我妻子該盡的義務，照顧你，照顧好家庭，你需要我怎麼做，我也都會盡我所能的配合你。」

  夜，漸漸深了。

  大床靠里的舒瀾，已經睡熟，呼吸均勻。

  沈越洲從沙發上起來，舒展了下因為侷促而不是很舒服的手腳，起身走出了房間。

  外公還沒睡，高大又佝僂的身影坐在客廳沙發，懷裡抱著個相框，兀自出神。

  聽到動靜，外公在黑暗中抬起頭來，輕輕的叫了聲：「越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