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兇險萬分

  在所有人義憤填膺的時候，瓷器鋪子老闆卻絲毫不在乎。

  他咬牙冷笑：「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東西，少拿著道德來綁架我！」

  「俗話說，借死不借生，要是在我門口生孩子，把我這裡的福氣帶走了，禍害了我的生意，你們誰賠得起嗎！」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這世界上，樂於助人的本來就是少數，人們也只當是替自己行善積福。

  但如果要拿自己的福氣來救人，估計更沒兩個人願意對他人伸出援手。

  而「借死不借生」則是自古以來的規矩，人們都相信，如果讓一個不屬於自家的新生命在自己家裡出生，則自家所有的福氣就會被這個新生命給帶走。

  人性都是自私的，所以這瓷器鋪子老闆在這裡大發雷霆，也是情有可原。

  但這位夫人的情況已經兇險萬分，根本就來不及去其他的地方生產。更何況根據苟婆子的說法，她這孩子恐怕也沒那麼好生，極有可能危及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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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只有那位夫人在痛苦地嘶鳴，她的丫鬟開始落淚。

  「我來想辦法試試吧。」就在這時候，沈苒苒站了出來。

  大伙兒紛紛回過頭去，發現原來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小丫頭在自告奮勇。

  她淡然地站在那裡，可愛又嚴肅的臉蛋兒看上去讓人無比地信服。

  然而之前明明有幾十年經驗的接生婆都說「救不了」，但眼前這小丫頭卻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又讓人不得不懷疑她的居心。

  但沈苒苒並不在乎其他任何人的眼光，在她看來，人命永遠是最重要的。

  那瓷器鋪子老闆見沈苒苒要上來幫忙，認為她是在幫助別人奪走自家店鋪的福氣，因而更加惱怒了。

  但如今已經長得的沈家兄弟們可個個都不是好惹的，他們只要往那裡一站，挺拔強悍的氣勢就能把無數人給壓制下去。

  所以，那瓷器鋪子老闆惡狠狠地瞪了沈苒苒一眼，暫時也不敢說話。

  沈苒苒來到那位夫人身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但凡是正常的胎兒，都是頭朝下，腳朝上。」

  「但這位夫人肚子裡的胎兒卻是頭朝上，腳朝下，確實是難產的預兆。就這樣生孩子，肯定會出問題。」沈苒苒清泉一般的聲音落在所有人的耳中。

  那倆丫鬟已經慌得什麼都不會做了，任由著這比他們還小好幾歲的女娃娃對自己的夫人仔細查看。

  周圍的人群也開始發出了各種聲音，幾乎所有人都在表示對沈苒苒的不信任。

  「這小丫頭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架勢倒是擺得挺足，看上去好像有積分經驗。」

  「你可別開玩笑了，她這才幾歲呢？連有幾十經驗的老人兒都無能為力，她能有什麼辦法？」

  「依我說，她根本就是在譁眾取寵，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

  眼見這些光動嘴，其他什麼也不乾的圍觀者越說越難聽，沈家兄弟們忍不住怒了。

  「閉上你們的嘴！咱妹妹的醫術在我們老家遠近聞名，師承聞名天下的陸嘯天陸神醫，豈容爾等胡言亂語？」

  沈小一眉頭緊鎖，大聲喝道。

  其他人果真都閉上了嘴，議論聲小了許多。

  看來陸神醫的名頭，顯然還是有些影響的，就連遠在京城的人都有所耳聞。

  沈苒苒兩耳不聞外界事，一心只為了施展醫術。

  她低著頭暗暗思索了下，開始從自己身上掏出手術工具包等物件。

  她給這位幾近昏迷的夫人口腔里塞進去一粒藥丸，讓她含在口中。

  這藥丸是她從老家的人參中提煉出來，又輔以當歸、靈芝等其他十幾種珍貴藥材，能在人氣息微弱的時刻吊住一口氣。

  然後她打開手術包，從裡面掏出了好幾支銀針，熟稔地插入了夫人身上的幾處大穴。

  接下來，還有最重要的一步。

  沈苒苒讓兩位丫鬟把夫人放下平躺，然後凝神看向她的肚子，依據肚子的形狀推斷出了胎兒的具體位置。

  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伸出手去放在夫人的肚子上，隔著肚皮輕輕握住了胎兒。

  然後……她的兩隻手竟然推著那夫人肚子裡的胎兒開始慢慢轉動！

  那胎兒轉動的速度雖然很慢很慢，但對其他人來說，肉眼還是很容易看得清楚的。

  圍觀的人們都驚呆了，他們活了這些年，還是第一回看見有人用手就能把難產的孕婦胎位給扶正！

  而沈苒苒屏住心神，一點點地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這扶正胎位不僅需要力氣，更需要巧勁兒，否則一不小心就會傷到胎兒，造成更惡劣的結果。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大約過了一炷香時間後，那夫人的肚子形狀跟之前就變了一個樣。

  有些生過孩子的婦人看得出來，那胎兒的位置已經完全正了。

  「好厲害的手法！」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拍掌喝彩。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開始拍起手來。

  而沈苒苒又開始回收夫人身上的銀針，然後淡然對她的兩個丫鬟交代道：「夫人的胎位已經正了，暫時不會感到腹痛，也很快就會醒來。」

  「距離胎兒正式出生還有三天時間，你們盡可以在這三天裡準備好一切生產工具。」

  聽著沈苒苒的句句交代，那兩個小丫鬟連連點頭，把她的話刻入了心裡。

  正因為今天不是預產期，所以夫人就挺著大肚子帶她倆出門，處理一些急事。

  家中轎子已經被安排去送老夫人去廟裡上香，月份大的孕婦又經不起馬車的顛簸，所以她主僕三個為了趕時間，竟然走著出了門。

  誰知道剛辦完了事情，經過這裡時，夫人就突然發作了，把她倆唬了一大跳，還以為夫人要提前早產。

  現在度過了這一場風險，倆丫頭忍不住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終於把一顆心安回了肚子裡。

  接下來，她二人開始對著沈苒苒感恩戴德，並激動萬分地雙雙跪在了地上。

  「花兒、葉兒謝謝這位小小姐幫忙，救了咱們夫人。」

  「您就是我家的大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