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掃把星

  女人手勁兒很大，幾乎要把她掐斷氣。

  江晚梓不是沒有想過掙扎，可一想到對方是沈鬱寒的奶奶，那個因為沈鬱寒出事而痛苦的老人。

  這一刻，她想過死。

  或許死在眼前老人手中，也是一種救贖。

  她感覺眼球在充血，整個呼吸都不順暢起來。

  「夠了！」沈硯謄把霍君芸手拽開。

  「咳咳咳……」

  脖子鬆開，呼吸順暢，江晚梓捂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抬眼時，眼裡已經被掐出了生理淚水。

  

  沈硯謄聲音難忍痛苦：「君芸，這不是囡囡的錯，她不是兇手……現在誰都不想見到小寒這個樣子，你痛苦，難道她不痛苦嗎？！」

  「她痛苦，我更痛苦！」霍君芸激動起來，一直捶著自己胸口，「沈硯謄，十年前失去兒子，我花了大半輩子走出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陰影，現在你又讓我花下半輩子去走出孫兒失去雙腿、甚至是生命的痛苦嗎？！」

  或許是太過悲痛，只有怨恨一個人，找一個人作為出氣筒，她才能把心裡的悲痛和怨恨紓解出來。

  「沈硯謄，你真是好狠的心啊！就算兇手不是她——」霍君芸手指江晚梓，「那小寒也是因為她才變成這樣的！她有過錯嗎？有！有罪過嗎？！有！她就是個禍害，四年前假死，小寒痛不欲生，現在回來，小寒又痛不欲生。」

  霍君芸盯著江晚梓，眼裡滿是恨意。

  「沈硯謄，難道她就不是掃把星嗎！！」

  如果現在的沈鬱寒已經江晚梓心如刀割，整個人痛得喘不過氣來，那麼現在霍君芸的每一句話，就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扎向她心頭。

  那裡被扎得傷痕累累，血流不止。

  江晚梓紅了眼眶，隱忍不該去計較這些，可她做不到不在意。

  江晚梓扯了扯嘴角，卻發現連艱難的笑意都難以展現，最後她只能放棄，眼眶裡的淚水不停地滾下。

  「對不起……」

  她轉身離開了病房。

  -

  江晚梓一口氣跑到醫院頂樓的天台，咬緊下唇，一路隱忍的悲痛終是忍不住——

  「啊——」

  她撕裂地叫著，好似只有這樣才能把心裡的痛緩解一些。

  眼淚滾下，一滴一滴浸濕滿是斑駁痕跡的樓面。

  一聲聲撕裂的叫聲讓她陷入哀痛的世界，她蹲在地上，哭得雙肩都在顫抖。

  孫芊芊得知她跑到了醫院樓頂，嚇得連忙追上來。

  見到她的時候，孫芊芊被嚇得腳步都停了。

  她蹲在地上，雙手抱膝，望著空白的圍欄，痛苦地撕叫著。

  一聲聲的叫聲好似哀鳴，她在告訴她，她真的好痛苦，好痛苦……

  孫芊芊邁動沉重的步伐，慢慢走到她身側，蹲下。

  看到她這麼痛苦，她心裡也跟著難過，忍不住抱住她雙臂，把她攬進懷裡。

  沈鬱寒出車禍的事很快成為整個立臨市頭版新聞頭條，當時出車禍的事情被人傳到了網上，她看到後以為是假的，連夜給江晚梓打了電話。

  可她電話一直不接通，只能把電話打給沈鬱寒的助理白奕。

  白奕接通了，跟她說了情況。

  沈鬱寒保住了命，但雙腿沒了，現在還住在ICU。

  人還沒醒來，即使醒來，後面也要面臨太多太多的考驗。

  孫芊芊把她抱得更緊，「晚晚，小六在這兒，別哭了好不好。」

  聽到熟悉的聲音，江晚梓沉痛閉上眼。

  她極力控制情緒，可隱忍得雙肩都在顫抖，緊咬的下唇都淤血了，她還是沒鬆開。

  眼淚無聲地滑落，臉上已經濕了一片，聲音是透不進的絕望——

  「小六，她說的沒錯，我就是掃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