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到秦府

  不同於江南建築的玲瓏、雋秀，北方全然一片迥異！不論是建築還是山水，都別有一番壯麗、巍峨之感！尤其是京都，船隻還沒有靠岸，已經可以聽到嘹亮的呼號聲，透過窗戶，兩岸景象盡收眼中！厚重的牆壁，飛翹的屋檐，鱗次櫛比的各類建築滿滿當當的占據了兩岸風光！處處透露著一種豪放、一種大氣！

  船艙中，沐清雅正和秦月坐在一處。

  「雅兒，再過一會兒船就靠岸了，你外祖母肯定會讓人來接咱們，只是，秦家是大家族，一言一行都講究個規矩，你……」

  沐清雅握著秦月微微汗濕的手，道：「母親不用擔心，我已經和周嬤嬤練習了禮節，絕不會出什麼錯給人笑柄，您放心就是了！」

  秦月勉強笑笑，她也知道是自己太過緊張了，可越是靠近京都，她的心就越靜不下來！秦家，那個讓她又驚又懼的家族，如果可以，她絕對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踏入一步，只是……

  「夫人，小姐，船靠岸了，秦府派來迎接的人也已經等在了碼頭！」周嬤嬤輕聲回稟。

  看到秦月更加不自然的神色，沐清雅嘆了口氣，上前挽住她的手臂：「母親，清雅來之前就向父親保證過，會好好照顧好您，所以放心，不會有什麼事！母親大可不必這樣緊張！」

  秦月愣了一下，看到那雙平靜的眼神，心情微微的放鬆下來，自己真是沒用，竟然讓女兒翻過來安慰自己，真是太不該了：「雅兒放心，母親沒事，我們下去吧！」

  沐清雅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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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船已經停在了岸邊，橋板搭在了碼頭上，周嬤嬤領著六個丫環、六個小廝率先走下來，檢查了一下木板確實沒什麼事，才派了一個丫環回去請人，自己恭敬的等在岸邊！

  桂嬤嬤貌似恭敬的等在岸邊，心中卻頗為不屑，她是秦府的老人，對當年的事情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這秦月可是頗不被待見的庶女，更是因為毀了容貌被嫁給了當時落魄的探花郎，原本看那個沐逸之是沒本事的，只是沒想到老婦人看走了眼，他竟然一路爬到了從三品官員的位置，原本也沒將他當回事，卻不想他這次突然被皇上注意到，不然恐怕這輩子這秦月都沒有再踏入秦府的機會！

  看到周嬤嬤領著人走下來，她更是不忿，當初這周嬤嬤可沒少護著秦月，要不然她可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呢，沒想到她還沒死：「周嬤嬤？哎呀，還真是你啊，可還記得我？」

  周嬤嬤一臉驚喜：「你是桂嬤嬤，哎呀，這都多少年不見了，差點沒認出來了！」

  「可不是說呢，咱們可都是老了！」

  看桂嬤嬤一副驚喜交加的模樣，似乎忘記了還有夫人、小姐等著她迎接，周嬤嬤心中不忿，不過這桂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人，也不能太給她沒臉，只能提醒道：「夫人這些年也是想念老夫人呢，這次收到老夫人的來信，可是驚喜的很！」

  桂嬤嬤一拍手：「你看我，只顧著驚喜了，差點忘了正事，快點，別站著了，還不來迎接沐夫人和沐小姐們！」

  剛剛走到船舷上的秦月聽到桂嬤嬤的稱呼一愣，然後露出一絲苦笑，自己明明是秦府的小姐，卻被疏遠的稱呼為沐夫人，既然這這樣不待見她，又何必請她來秦家！

  「母親，走吧！」嘴角上揚起一絲清淡的弧度，沐清雅扶著秦月走上碼頭！

  秦月一愣，隨即釋然，早在她嫁出門的那一刻就應該對秦家死心了，那裡也已經不是她的家，還在意一個稱呼作甚：「嗯。」

  沐靜瀾和沐詩靈跟在她們身後，神色帶著微微的侷促，在看到規規矩矩的站在碼頭迎接的秦家眾人，心中對沐清雅讓周嬤嬤教導她們禮儀的怨恨少了些，幸好她們認真學了，不然這次可就讓人笑話了！

  看到走下來的秦月和沐靜雅母女，桂嬤嬤驚了一下，經過多年的浸染，秦月早已經不是當年空有美貌的單純少女，江南的生活磨平了她在京都時的稜角，給她鍍上了一層溫婉、沉穩，一身暗紅色雲煙細紋羅衫更讓她增添了幾分氣勢！

  來不及細細打量，秦月母女已經走了下來，桂嬤嬤連忙行禮：「見過沐夫人、沐小姐！」

  「嬤嬤不用多禮！」秦月打量著眼前的婦人，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厭惡！

  「多謝沐夫人！」桂嬤嬤這才抬起頭，「轎子都已經準備好了，請夫人和小姐上轎吧！老夫人在家中等候多時了！」

  秦月點點頭，打發周嬤嬤好生看著人搬運行禮，才攜著沐清雅走向轎子所在的地方！桂嬤嬤打量著沐清雅的背影，眼中滿是驚訝，在秦府待了那麼長時間，她見過的各家小姐不少，可總感覺這沐清雅和旁人不同，她身上多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氣勢！

  扶著秦月坐上轎子，沐清雅走到後面的轎子中，剛想進去驀地感覺到一道視線，微微勾起嘴角，眼神卻閃過一絲冷意。樂棋有些奇怪的問：「小姐？」

  「沒事！走吧！」

  臨風樓上，端木凌煜握著酒杯的手一頓，隨即笑開，這次還真是沒白來啊，沒想到那丫頭竟然這樣的敏感，自己的一個眼神都能感覺到。一旁的衛熙愣了一下：「主子，您大清早跑出來就是為了看沐小姐啊？」

  端木凌煜瞥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太多了！」

  衛熙嘿嘿一笑，連忙向旁邊挪了挪：「奴才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

  「哼，好了，回吧，今天我三皇兄還約了我喝酒呢！可不能遲到！」

  「是，主子！」

  侍從抬著轎子行了半個多時辰，周圍的嘈雜聲慢慢地隱了下去，樂棋的聲音響起來：「小姐，快到了！」

  「嗯！」淡淡的應了一聲後，沐清雅透過轎簾的縫隙打量了一下四周，這裡已經是京都官員的聚居的地方，普通百姓是不能來這裡的，所以格外的安靜，環境更是好了不知道多少，路邊隔出了不少花圃，栽種著翠綠的柳樹，為潔淨、寬闊的街道增添了不少意趣！

  轎子前行，在一處格外顯眼的建築前停了下來，門口兩座威武的石獅立於立於兩旁，其後一座莊嚴的門廳威嚴聳立，兩扇暗紅色鐵木大門關閉著，門扇上鑲著造型猙獰的銅質龜蛇輔首，兩個銅環鑲嵌其中！

  看著緊閉的正門，沐清雅眼神閃了閃，將轎簾放了下來！

  轎子從旁邊的旁門浩浩蕩蕩的進入秦府，行了半刻鐘停頓了片刻，而後又再次起行，轉了三四次後才最終停下來！

  轎子停下來後，立刻丫環迎了出來：「是沐夫人和沐小姐來了！」

  樂琴和樂棋分別站在沐清雅轎子兩側，蘭香上前想要掀開轎門卻被樂棋攔了下來！蘭香愣了一下，頓時臉色有些不好。

  樂棋全然不在意，對著轎子躬身行禮後，小聲道：「小姐，到了！請下轎！」說完並不動作，直到沐清雅淡淡的應了一聲後才雙手掀開轎門！一旁的樂琴倆忙上前扶著沐清雅出來！

  蘭香深吸了口氣，愣在了原地，直到沐清雅看了她一眼後，才後知後覺的行禮：「見過沐小姐！」

  沐清雅點了點頭，看到秦月也下了轎子，走過去扶了她在丫環的帶領下去見老夫人！

  蘭香跟在身旁，越看心中越驚訝，她怎麼也沒想到這沐家小姐竟然會有這樣的氣度，那臉上明明帶著笑卻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笑意，但又不會讓面容顯得冷硬，既讓人不敢小瞧又處處顯露著高貴的疏離，這樣的表現比秦家大小姐秦錦都勝了一分！

  沐清雅一行人向老夫人在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丫環、婆子見到她們都停下行禮，眼神都帶著好奇和打量，沐靜瀾和沐詩靈有些不自在，她們雖然在臨江城過的如魚得水，但真正說起來卻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秦家美輪美奐的景色就已經讓她們應接不暇，那富麗堂皇的建築、百花爭艷的花草、靈動秀美的山水，都讓她們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幸好沐清雅在她們之前，看著她淡然的模樣，她們也稍微安心了一下，如若不然還不一定要怎樣失態！

  走了一盞茶功夫，終於到了老夫人馮氏的院子，還沒走進，就聽到笑聲一片。桂嬤嬤道：「夫人、小姐，這就是老夫人的院子了，這會兒肯定是大小姐在呢，也只有大小姐能讓老夫人笑的這樣開心！」

  秦月：「是麼，想來應該是錦兒侄女了？」

  「是啊，是秦錦小姐，說起來，大小姐比沐小姐大兩歲，兩人一定合得來！」桂嬤嬤滿臉笑容。

  沐清雅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桂嬤嬤一愣，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回答，抬眼看去正好對上沐清雅清冷無波的眼神，那透徹人心的眼神讓她心頭猛地一跳，連忙低下頭去！猛然回神，臉色更加難看，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十二歲丫頭的眼神嚇到，可回想起剛剛那一眼，仍舊感覺心有餘悸，幸好這時老夫人身邊的丫環流煙走了過來：「奴婢見過沐夫人、沐小姐，老夫人等候多時了，請夫人、小姐進去吧！」

  秦月緩緩地吐了口氣，抬步走進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