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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何其有幸(結局)

2024-10-01 18:41:46 作者: 七菀

  男人的粗喘聲與女人的細吟碰撞、糾纏,曖昧像是瘋長的水藻。

  鏡子裡映著兩人的身影,柔軟纏著硬朗,是反差最強烈的存在。

  一記深吻後,盛喬喬埋在他的頸窩裡,大口喘息,瑰麗的唇瓣輕吻他頸間暴漲的動脈青筋。

  僨張的男性荷爾蒙氣息鑽入鼻尖,聞著這深入骨髓的氣息,她鼻尖發酸,熱淚就又涌了出來。

  他低首時,就見著她埋在自個人頸窩裡,無聲流淚。

  

  她的鬢角邊,有一根長長的白髮。

  這一刻,傅言深心疼如刀割。

  百鍊鋼化為繞指柔,他低垂著頭,輕輕吻去她臉頰的淚,「乖,不難過了,我回來了,再也不走了……」

  男人啞著聲地哄,更摟緊了她。

  他越哄她,她眼淚掉得更凶,失去他的痛苦,失而復得的感動,兩種強烈的情緒折磨著她。

  她急切地吻他的唇,攀著他,釋放所有的情緒。

  傅言深亦是如此。

  飛機墜毀前的絕望,前世抱著她屍體時的痛不欲生,以及此刻,再次與她深深結合的喜悅,各種情緒交織。

  又將她往自己胸膛里按,仿佛只有將她徹徹底底融進骨血里,才能安心與踏實。

  ……

  傍晚時分,春日的小花園,濃墨重彩,美若畫卷。

  白襯衫、牛仔褲的男人,趿著涼拖,立在花園裡,手裡握著花灑,正認認真真地給月季、繡球澆水。

  他幹活仔細,遇見枯葉一片不留,全都摘掉。

  一副居家男人范兒。

  剛睡醒的盛喬喬從別墅出來,看到這一幕,心臟狂悸。

  俊帥的他,仿佛與美景融為了一體。

  她端著水杯拿著藥走到他面前,「我讓人送來的,你以前吃的排異藥。」

  傅言深微愣,「手髒,餵我。」

  她將藥片塞他嘴裡,餵他喝水,「改天去醫院做個心臟彩超,檢查檢查。」

  他一噎,差點沒把那片藥真咽了下去。

  「病都是查出來的,我的身體自個兒有數。傅太太,信不信,我能陪你活到99?」男人汗涔涔的俊臉,噙著自信的笑意。

  盛喬喬:「……」

  一時間不知該被他的情話感動,還是為他的心臟擔憂。

  但是,他的樣子,像是打心底的自信,不是刻意哄她的。

  不過呢,過去的這一年,她為了脫離苦海,看了不少靈修書籍。相信,病由心生,境隨心轉,只要他們以後相親相愛,他的身體就不會有問題。

  「誰是傅太太。」

  盛喬喬腦子一轉,調皮起來,故意點他。

  轉身便走。

  傅言深眉頭一挑,咬了咬牙,恨不能現在就把民政局給搬過來。

  原地復婚!

  他連夜叫人把他的身份恢復。

  第二天一早,他像盛喬喬之前得精神病時想像的那樣,早早去婚姻登記處排隊。

  而不是像前世領證那天那樣,混帳得故意讓她等,也沒按照她的要求穿白襯衫。

  那時候,他只以為,她嫁給他是跟渣男賭氣,而他,也沒想過跟她的婚姻能維持多久。

  盛喬喬帶著律師趕到民政局,他之前的《遺囑》早已生效,他全部的資產都在她名下,她得還給他。

  這份《遺囑》還是他當年捐心臟前立下的,她是唯一的遺產繼承人,連他最好的兄弟傅忍都沒份。

  傅言深黑著臉將她拉到一旁,「不想要我了?」

  盛喬喬:「……」

  傅言深:「我人都是你的,還分什麼你的我的。」

  他現在可真會呢,甜言蜜語,說來就來。

  盛喬喬好整以暇地睨著他,「傅先生,傅氏的股份,你總不能一點都不要吧?」

  傅言深不假思索道:「不要,以後你這董事長聘我做總裁,給我開點工資就成,當然,我的工資卡由你保管。」

  「……」

  盛喬喬一陣無語。

  「傅先生,你現在可是身無分文。」

  傅言深無比認真地說:「我有你就夠了。」

  盛喬喬:「……」

  再次被他給撩到了。

  他們順利地領回了結婚證,傅言深比之前AI合成的模樣還要帥氣,尤其一雙漆黑的深情眼,星河滾燙,是AI永遠畫不出的痴情。

  這一次,朋友們看到活生生的傅言深,個個也真的喜極而泣。

  尤其牧野,他這一年多被盛喬喬對傅言深的深情打動,寫了很多首他們之間愛情的情歌。

  真摯動人,首首經典。

  牧野也重回了歌壇。

  包廂內,大家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看起來一片歡鬧。

  但,盛喬喬知道,她的這些朋友,過得都不盡如人意的。

  現在的宋斯南,抽菸喝酒,樣樣都來,他和寧汐的感情沒平時出席活動時那般恩愛,每次私下朋友聚會都不見他把老婆帶來。

  盛喬喬從洗手間出來,被宋斯南堵個正著。

  他一身酒氣,單手撐著牆壁,少了一貫的矜貴與克制,眉眼染著三分輕浮,「喬喬,你那天晚上,為什麼要騙我?我就在你樓下,看著你公寓黑燈瞎火,你卻在電話里說……在家……」

  他就是那晚,被看著長大的外甥女趁虛而入的。

  盛喬喬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記不起有這回事。

  宋斯南的眸色漸漸黯淡下去,眉眼間浮起落寞,「對不起……抱歉,失態了。」

  他立刻收了手,對她連連道歉,轉身走開,腳步微晃,有點狼狽。

  狼狽。

  盛喬喬以前從沒想過,這個詞會和宋斯南沾上邊。

  宋斯南推開包廂的門,倚靠著牆壁,摸出煙盒,抖出一根香菸,銜在嘴裡,點上。

  斜對面的包廂傳來一首老歌,《鬼迷心竅》。

  他腦海里浮現起蘇妤那張白淨清澈的臉。

  那個毀了他的人,人間蒸發了一般。

  盛喬喬回到包廂,傅言深正在和季晏划拳,她倒抽一口氣。

  季晏:「妹夫,第三杯,一口乾了,不然,不算個爺們!」

  牧野護著傅言深,「晏哥,你別灌姐夫,這一杯我代他喝。」

  傅言深略嫌棄,「去去去,誰要你小子擋酒。」

  他端起威士忌,就要喝。

  手腕被人及時扣住,抬眸間,對上自家媳婦那張兇巴巴的臉,他背脊一涼,「媳、媳婦,我,我……」

  他抓著她的手腕,輕輕地晃著,一臉討好。

  盛喬喬一下就心軟下來,「季狗,你是有病吧,明知道我傅哥不能喝酒,還灌他!」

  她沖季晏指責道。

  季晏叼著煙,翹著二郎腿,一臉的散漫。

  「嘖嘖嘖,撒什麼狗糧,跟誰沒家屬似的。」話一出口,季晏想到家裡那個冰塊,瞬間扎了心。

  盛喬喬嫌棄地白了他一眼,「我傅哥今晚出什麼岔子,都賴你!」

  她從小和季晏玩到大,比親姐們還親,兩人見面就互懟。

  傅言深見媳婦護夫狂魔似的護著自己,心裡別提多嘚瑟,嘴角一再上翹。

  「傅哥,你難受嗎?要不要去醫院?」盛喬喬貼在他身旁,轉過他的臉,緊張地問。

  借著燈光,她才發現,他居然面不改色。

  剛剛聽季晏的意思,他已經喝了兩杯50°的威士忌了。

  怎麼回事?

  傅言深也才想起這一茬。

  「乖,我現在對酒精不過敏了,好了。」他貼她耳畔,啞聲哄。

  「……」

  他這消失一年多,那什麼組織是給他餵了什麼仙丹妙藥了?

  聯想起他身上的舊傷疤,盛喬喬更懵。

  「那也不能喝,還準備要寶寶呢,戒菸戒酒,保證質量。」

  她貼他耳畔,耳提面命。

  傅言深一下就精蟲上腦,拉著她起身,「走,回家造人。」

  他刻意拔高了聲音,高調虐狗。

  在車上,他就迫不及待,開高速。

  車子碾過減速帶,一下下的顛簸,震得盛喬喬頭皮發麻,傅言深亦是粗喘連連,與她十指緊扣。

  車廂旖旎,他們的無名指上,莫斯烏比環對戒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莫斯烏比環——無止境的循環。

  就像他們的愛。

  前世,他為她去赴死,她也死了。

  她重生了,拯救了這一世的他,然而,命運弄人,他難逃宿命,空難遇害。

  他以為,他們就此終結,卻沒想到,他穿回到了前世,在臨捐心臟前,掙脫命運去找她。

  然而,為時已晚,她一屍兩命。

  甲板上,在他舉槍自殺,要隨她而去的時候,他想起她還在這一世思念他,他萬分不舍。

  再一睜眼,他回到了這一世。

  傅言深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以前聽盛喬喬說他們有前世的時候,他雖然面上是信了,心裡是存疑的,也覺得,無論有沒有前世的羈絆,他都無所謂。

  如今,他也無法明白其中的原理。

  或許,如佛家所言:境由心造。

  他們無比強烈的「在一起」的意念,造就了這樣的奇蹟。

  擁有兩世的意識,他會更加珍惜她、愛她。

  跟她一起,成為更好的人。

  情潮褪去,傅言深臉頰染上動情的紅暈,他靠在她的肩頭,薄唇貼著她的耳畔,緩緩翕動,出口的,不是那三個字。

  他用發自肺腑的語調,對她說:「喬喬,何其有幸,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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