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傅言深,吃飯

2024-10-01 18:38:58 作者: 七菀

  我明白,他這是強行帶我去看不好好養傷,還抽菸,自己作死的傅言深。

  他是不是還覺得,他哥很慘?我應該心疼、可憐他?

  傅忍沒理我,他已經發動好車子,雙手打著方向盤,猛地調轉車頭後,一腳油門踩下,慣性使然,強烈的推背感,我差點被甩了出去,不得不趕緊繫上安全帶。

  更別提強行下車了。

  傅忍開車也是真的野,一路狂飆,把越野當機車開。

  要不是我一次次呵斥提醒他,我的那點駕照分得被扣完。

  到了醫院地下停車場,傅忍拉開車門,站在車外,微仰著下頜,示意我下車。

  來都來了,我怎麼著也得上去罵那個狗男人一頓,讓他以後別跟我來這一招!

  

  ……

  傅言深的病房門口,有兩名保鏢站崗。

  我剛推開病房的門,一股嗆人的菸草味刺鼻,惱火地皺眉,捏了捏雙拳。

  男人倚靠著病床床頭,嘴裡叼著一根煙,青色的煙霧裊裊,周身透著一股頹廢、陰鬱的氛圍。

  他抬起頭,看到我,臉色驟然一沉,眸光陰戾。

  就很……恨我的樣子。

  我還沒指責他把我強行帶來,他倒先恨起我來了。

  「傅言深,你少跟我玩苦肉計這一套,自己有病不治,抽菸作死,還讓你的兄弟來道德綁架我,強行把我帶來可憐你?」我冷哼,白他一眼,嘲諷他。

  聽著我的話,他原本就爬滿紅血絲的雙眼,此時,更加猩紅。

  還燃著的香菸被他發狠地揉碎在手心裡,男人額角的青筋暴起,胸口大幅起伏。

  「滾……出去!」

  他話音還沒落,我就轉了身。

  本就在我雷點上蹦迪,現在還這副狗樣對我,他就永遠在火葬場裡躺著得了!

  我摔門而出。

  剛走幾步,林肖從醫院過道轉角處,大步走來,他堵住了我的去路。

  「讓開。」我冷他一眼。

  「盛小姐,真不是我道德綁架你啊……集團開業那天,傅總為了你,丟下一眾大股東,趕去緬北救你,為了你,差點粉身碎骨,你跟他也開開心心地回來了——」

  他只提傅言深救我,怎麼不提他騙我心臟的事?

  「林肖,你就是在道德綁架我。」我強勢打斷他的話,嫌棄地瞪他一眼。

  林肖單手扶額,「行,你可以不念他的恩情,可以不來看望他,但也不能在電話里,口口聲聲咒他去死吧?」

  「我什麼時候咒他去死了?」我擰眉,沒好氣地反駁他。

  真是莫名其妙。

  聞言,林肖一愣,目光狐疑地看著我。

  「傅總那天晚上,被踹傷,斷了肋骨,第二天讓我打電話給你,他的號還在被你拉黑的狀態。」

  「我給你打過去,是你親自接的,我告訴你,傅總的情況,你無情地說,誰讓他動手打北辰,讓他去死好了!」林肖眉頭緊鎖,向我敘述,「我之後再打你手機,就被拉黑了。」

  「我打這個電話的時候,開著免提,傅總就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當時就急火攻心吐血了!」

  我邊聽林肖的話,邊翻著手機通話記錄。

  確實,我的手機接到過林肖的電話,但我肯定,這通電話不是我自己接的。

  「你確定,是我的聲音?」我眉心緊鎖,沖林肖問。

  林肖打開他的手機,「您自個兒聽聽。」

  不一會兒,他的手機里傳來,他打電話時的通話錄音,林肖態度懇切地跟我說傅言深的情況,請我過來醫院看看他。

  「他受傷活該,誰讓他先動手打人?還想我去看他?讓他去死好了!」

  錄音里,清晰地傳來屬於我的聲音,我倒吸一口涼氣,同時,背脊發涼。

  我根本沒接過這通電話,但是,為什麼,確實是我的聲音?

  「盛小姐?」

  「林肖,這話不是我說的,聲音確實跟我的聲音一樣。」我說著實話,滿心的疑惑。

  「那就怪了……」林肖若有所思的樣子說,「我去查查是怎麼一回事。」

  「我這幾天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手機在公司會放著充電,難道是有人接了我的電話,又冒充我的聲音?」

  我思索道。

  我的辦公室也就萌萌一個女生進出,她的音色跟我的完全不一樣,而且,她也沒理由這麼做。

  「我去查,您還是去安慰那位祖宗去吧。」林肖一臉苦惱的樣子,「他真以為你對他絕情了,除了那通電話,你又一直沒來看他。」

  「看他那副樣兒,肯定是那個病又犯了,勸他去做心理諮詢也不肯。」

  我現在也是弄明白了,傅言深是聽了「我」說的那句話後,扎心抑鬱了。

  不是故意作死賣慘。

  剛剛我還諷刺挖苦了他……

  我呼出一口悶氣,轉身走回病房。

  「都彭」打火機發出「叮」的一聲金屬脆響,藍色火焰點燃香菸。

  男人穿著深藍睡衣,靠坐在床頭,低著頭,看似用力地吸吮香菸,一連深吸好幾口,才呼出青藍的煙霧。

  剛呼出,他又深吸起來,極度依賴的樣子。

  香菸里的尼古丁可以使大腦產生多巴胺,帶來愉悅的感受,緩解焦慮抑鬱的情緒,不過,只是暫時的。

  飲鴆止渴而已。

  尤其對他這種做過心臟移植的人來說,無疑是慢性自殺。

  我走到床邊,沉浸在低落情緒里的他,反應也是遲鈍的,我強勢地摘掉他嘴裡的香菸,摁滅在菸灰缸里。

  男人抬首,瘦削凹陷,病態白的俊臉,一臉頹靡,一雙深陷的黑眸里,白眼球爬滿紅血絲,一臉的……高冷。

  我也沒吱聲,走去給他倒了杯溫水。

  回來時,他竟然又在點菸。

  我再次摘掉,摁滅,「喝水。」

  傅言深沒看我一眼,倚靠進床頭,閉目養神。

  死傲嬌。

  我去茶几邊,打開之前就存在的飯盒,從裡面盛出一碗白粥,折回到病床邊,舀一勺粥,餵到他嘴邊。

  他還閉目養神著。

  「傅言深,吃飯。」我開口。

  男人睜眼,一雙黑眸淡淡地掠著我。

  我臉上不作什麼表情,只睨著他,再次開口:「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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