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幫他打領帶

2024-10-01 18:36:41 作者: 七菀

  不知道在說什麼。

  他太過用力,我手腕都被捏疼了,正想說他,只見他緩緩翹起了唇角。

  我一愣,還以為他醒了。

  結果並沒有。

  病床上的男人,閉著雙眼,眉心舒展開,烏黑濃密的睫毛投下暗影,蒼白的臉,染著淡淡笑意。

  很滿足很安心的樣子。

  握著我手腕的力道也漸漸小了。

  我不自覺地翹起唇角,按了床頭的呼叫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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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胃插胃管時,很容易捅破喉嚨,引起感染髮燒,傅言深高燒39度5。

  直到醫護離開後,他還不肯鬆開我的手,我稍稍抽回,他抓得更緊。

  「傅言深……你先鬆開我。」我坐在床沿,看著他的睡顏,輕聲道。

  「不……」他薄唇翕動,嘟囔著。

  回應時,手又用力地抓緊,跟個三歲小孩黏著媽媽似的。

  我心下不由得一軟,柔聲地說:「傅言深,你先鬆開我,我不走。」

  聽我說不走,他漸漸鬆開了我的手腕。

  我晃了晃酸疼的手腕,想去給他倒水,剛轉身,手腕被他握住,他使蠻力將我拽趴下,正好趴在他的胸膛上。

  如雷的心跳震著我。

  「喬喬……你別走……」這次,我清晰地聽到他嘟囔著的話。

  我怔了怔。

  恍惚間,想起了以前,這傢伙,只有在意識模糊的情況下,才會表現出對我在乎的一面。

  我想爬起,他又按住我,和剛剛一樣。

  最後,我只能脫掉鞋子,在他身旁躺下。

  兩人身上都沾著很重的菸酒氣,很難聞,但是,聽著他平穩的呼吸,我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一夜無夢。

  朦朦朧朧間,熟悉溫熱的男性氣息噴薄在我鼻息間,迷離的視線里,男人深邃的黑眸墨色翻湧,柔情與情慾交織。

  我心臟怦怦地跳,呼吸變得短促,雙唇本能地想要湊近他的唇。

  卻在即將碰觸的一瞬,對上傅言深面無表情的臉,清冷的眼神。

  曖昧的肥皂泡,消失於無形。

  一時間,我分辨不清剛剛是在做夢,還是真實的,他想要吻我。

  傅言深已經下了床,轉身看著我,「昨晚,是阿忍把你弄來的?」

  他疑惑地問。

  我也爬了起來,點了點頭,「嗯。」

  傅言深面色一沉,眉心輕蹙,目光認真地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他傷著你沒有?」

  聽著他低沉嚴肅的語氣,我一愣。

  他以為,我昨晚是被傅忍強行擄來的……

  怔忪了好一會兒,我才開口:「沒有。」

  傅言深的臉色漸漸緩和,點了點頭,「給你添麻煩了。」

  他的語氣略帶著歉意,給人以疏離感。

  我想說「沒麻煩到我」,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進了衛生間。

  傅忍敲門進來,放下早餐,和傅言深的衣服後,就出去了。

  吃過早餐後,傅言深竟然換上了一身的西裝。

  「你這是要去哪?你現在的情況,應該住院休養。」我挑眉,沖他問。

  傅言深站在鏡子前,正背對著我打領帶。

  「十點有個談判會議。」他淡淡道,「我的身體,我心裡有數。」

  「還有數呢,昨晚都送來搶救了……」我氣惱的語氣越來越輕,心情越來越沉重。

  這個時候,還能責備他喝酒麼?

  為了生意,他是不得不喝,不得不……卑躬屈膝。

  傅言深轉身,看著我,目光閃爍著碎芒,囁嚅著雙唇,想說什麼又止住。

  要是在之前,他一定會問我,是在關心他嗎?

  現在,他身陷囫圇,前途未卜,也沒底氣問了吧。

  就像林肖說的那樣,他是不會拉著我跟他一起共患難的。

  我心口悶悶的,他率先打破寧靜,「我趕時間……」

  「傅言深!」我叫住他,大步走到他跟前,「你的領帶結打歪了。」

  他明顯一愣。

  我扯鬆開他的領帶,幫他重新打。

  不同於昨晚一身酒氣,此時的他滿身清冷乾淨的氣息,沾著淡淡的木質香,黑西裝內搭白襯衫,黑色領帶,簡約禁慾。

  似乎很久很久……不,是重生後,我就沒再幫他打過領帶。

  不像以前,只要他穿西裝,都是我幫打領帶,前一晚也會提前把他第二天的一身行頭從頭到腳搭配好。

  邊繫著,邊感覺到頭頂上方,正有一雙灼灼的目光注視著我。

  黑色漂亮的領帶結直抵襯衫領口,卡在他凸起的喉結下方,濃郁的荷爾蒙氣息撲鼻,我指尖輕顫著,咬了咬牙,幫他整理好領帶夾。

  「好了。」

  抬首間,我沖他大方一笑,後退一步,「看起來氣色不錯,談判順利!」

  我誠心道。

  希望他能好好的。

  傅言深垂眸睨著我,喉結滾了滾,抿唇淺笑,淡淡道:「謝謝。」

  他拎著公文包,邁著穩健的步子,挺拔的身影很快出了病房。

  我離開的時候,在醫院過道遇到許潯,他正要去病房找我,是給我送請柬的。

  他母親許夫人,這周六舉辦生日宴,邀請我參加。

  之前,我們因為牧野,有過幾次碰面,成了朋友。

  我欣然接受這個邀請。

  許家是醫學世家,許夫人是高知分子出身,退休後,養花養草,寫字畫畫過著修身養性的生活。

  聽說她最喜歡養蘭花,投其所好,我選了一幅蘇繡雙面繡的蘭花作為賀禮。

  別墅里,鋼琴聲悠揚,許潯的妹妹許栩正在彈奏著名的鋼琴曲《卡農》。

  賓客大多是衣著大方典雅的闊太名媛,我一眼注意到了全場的焦點,歐陽夫人。

  今天的她,穿著立領剪裁的南瓜橘色真絲襯衫,搭配一條黑白印花半身裙,脖子上搭配一條珍珠項鍊。

  長發盤成優雅髮髻,很有佛像的耳垂,佩戴一對珍珠耳環。

  全身上下優雅、低調、有質感,不見任何Logo,給人一種不露聲色的貴氣感。

  許夫人待我很熱情,幫我引薦很多貴婦,從她口中得知,歐陽夫人是她分別多年的閨蜜。

  「盛小姐,我記得你。」歐陽夫人見到我,眉眼含笑,凝視著我,溫聲道。

  「夫人好。」我禮貌頷首。

  這時,一股子淡淡的清冷茶香飄來,歐陽夫人的目光移向我身後方,嘴角的笑意微微凝住。

  「錦兒,今天湊巧,盛小姐也來了。」她開口。

  時錦居然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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