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放假三天

  隨著系統升級，越來越多的歌曲解鎖。

  這首筷子兄弟的《父親》，也剛好達到要求。

  花費了十兩白銀解鎖兌換之後，他拿出了自己的音樞。

  之所以選這首歌，除了剛才他說的那些原因外，最主要的一點，還是想堵住老宰相的嘴巴。

  老子唱的是你，你總不能說下流了吧？

  那樣的話豈不是在說自己也下流？

  手握音樞，天道之力在手上涌動，這樣能加強音樞，讓聲音擴散得更遠。

  他本來也想找找看大殿的黃金分割點在哪，但是發現，好像是國主的寶座位置。

  沒辦法，只能放棄了。

  不過好在自己現在境界提升到了修道後期，體內的天道之力很多，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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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首《父親》，獻給在場的各位。希望各位不管自己的父親是否還健在，還是自己也是一位父親，都能從這首曲子裡，感受到父親這個詞的力量。」

  話音落下，略顯感傷的伴奏便是透過音樞傳了出來。

  王以歌閉上眼睛，聽著伴奏，尋找感覺。

  而百官們，卻是被這新穎的曲調所吸引。

  他們聽慣了曲匠們的曲子，頓感耳目一新。

  國主也是第一次正式聽王以歌唱曲，本來就很期待。現在更是直接陶醉起來。

  昨晚上，他一遍遍地聽梁茗雪給自己的凝語石，但聽得越多就越難受，因為梁茗雪故意只錄製了一些選段，而不是每首歌都是全部。

  這樣做，其實就是為了讓自己的皇兄對王以歌更感興趣而已。

  現在看來，效果似乎很不錯。

  宰相父子倆站在一起，聽著耳邊傳盪的音樂，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遠處角落的曲匠們卻是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們明顯比百官更懂樂理，所以初聽便是被震撼到。

  「總是向你索取卻不曾說謝謝你，直到長大以後才懂得你不容易，」

  略顯深沉的音調，唱著誰都能聽懂的歌詞。平平淡淡地從一個兒女的角度敘述著。

  這也個曲匠們所唱的完全不同，因為宮中的曲匠為了讓自己的曲子聽上去更加高大上一些，經常刻意去將歌詞寫得很深奧。卻不曾想過從情感上去傾注一首曲子。

  所以，他們的曲子甚至聽起來會有些彆扭。

  當百官們聽到王以歌的歌詞時，不需要刻意去理解，就能明白，而且很容易就被大家接受了。

  他們陶醉地閉上眼睛，認真傾聽，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曲匠們也是詫異，為什麼這麼簡單的詞句，此時卻如此地動人？

  「每次離開總是裝作輕鬆的樣子，微笑著說回去吧，轉身淚濕眼底。」同樣簡單的敘述，卻打動了很多人。

  因為，他們或多或少都有過這樣的經歷。

  「多想和從前一樣牽你溫暖手掌，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風捎去安~康~~」

  誰沒有被自己父親溫暖的手掌牽過？這詞一出，直接是讓不少感情細膩的人回到了從前的小時候，然後轉眼，卻又到了自己長大，遠離父親的時刻。在他不在身旁的日子，自己有過托清風捎去安康的時候嗎？

  有人有，而有人似乎忘記了。

  但在這一刻，不管有沒有，他們的心都被深深觸動了。

  若是這樣的詞句只是說出來，恐怕大家會沒有什麼感觸，但是被唱出來，感情瞬間就被升華，極其容易打動人心。

  這就是歌曲的力量所在。

  「時光時光慢些吧，不要再讓你變老了，我願用我一切換你歲月長留，一生要強的爸爸啊，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微不足道的關心收下吧~~」

  副歌來臨，曲調突然急促，預示著情感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一瞬間就讓大家被感動，被代入到了身為人子的情感之中。

  最後，一句微不足道的關心，更是很多人心裡的寫照。

  百官之中，有不少人都並不是皇都之人，而是來自其他地方的官員，他們遠離父母，來到皇都。為了報效帝國獻出自己的青春，但，家裡的老父親呢？誰在替自己孝敬他？自古忠孝兩難全，那種複雜的情感瞬間糾纏在一起，腦海里，浮現出了自己離開的時候，家鄉老父的微笑。

  大侍郎郝柬卻是目光躲閃，不敢看向自己的父親。他的父親身為宰相，對自己可是要求十分嚴厲，但這份嚴厲，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兒子更好，有朝一日也能坐上自己所在的位置。

  而身為兒子的自己，何時對父親說過一句感謝的話？

  此時的郝柬內心很複雜，有愧疚，也有害怕。

  「謝謝你做的一切，雙手撐起我們的家，總是竭盡所有把最好的給我，我是你的驕傲嗎？還在為我而擔心嗎？你牽掛的孩子啊，長大了~~」

  你牽掛的孩子，長大了。

  這聽起來是很簡單的話，卻有多少人敢站在自己的父親面前說出來？

  自己真的長大了嗎？

  也許，在父親的眼裡，你永遠都只是那個孩子。

  一首歌，不同的人聽，自然有不同的感受。

  因為每個人的感受是不一樣的。

  那些背井離鄉的官員，已經悄悄地擦著眼淚，特別是文官。他們心思更細膩，情感更豐富。

  而武官這邊，大家雖然沒有抹眼淚，但紅紅的眼眶已經說明了什麼。他們在戰場上殺敵，隨時都有可能戰死沙場。家中親人最擔心的，也無非就是這點。

  所以對於武官來說，堅強的外表下，最柔軟的，就是家中親人。

  當這樣的歌曲聽在耳朵里，也虧得是他們見慣了生死，要不然也會流淚。

  郝柬低著頭。

  他常年跟在父親身後，在父親的教誨下成長。時刻都沒有讓自己覺得自己真的長大了。

  也從來沒有敢對父親說一句謝謝之類的話語。

  此時，父親就在身旁，他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老宰相臉色不斷地變化。

  他已經老了，他能做的不多了。他也很累了，在國主那裡，他能得到的只有榮華富貴。可人是有感情的，需要感情的滋養。

  王以歌的歌曲，帶給他的，居然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感。

  因為，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過兒子對自己的情感。兩人同朝為官之後，哪怕是在一起的時候，說的最多的，卻是國事。

  所以此刻，他感受到了自己內心情感的匱乏和空虛，就好像無底洞一般。

  而這樣的情緒，在間奏女生略顯悲涼的哼聲之中，被無限放大，仿佛自己要被吞噬一般。

  國主偷偷往後坐了一些，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擦起眼淚。

  父皇離去的幾年時間裡，他才體會到當一個國主的不容易。而父親在的時候，對自己的嚴厲，他只能感受到壓力。

  當上國主之後，他才慢慢發現父皇的不容易。一邊要處理國事，一邊還要費盡心機教育自己。

  而那時候的自己，完全不在意這些。時常和父親唱反調。

  更不可能說什麼謝謝之類的話語。

  現在，子欲孝而親不在，強烈地悲傷在心底流過。仰起頭，看著天花板上的龍頭，父親，是不是也常常在無奈困惑的時候，看著這金燦燦的龍頭呢？

  「多想和從前一樣，牽你溫暖手掌~~~」歌聲繼續。

  全場卻是在沉默著。

  氣氛有種莫名的壓抑。

  他們已經無心去聽唱的什麼，音樂流過耳旁，仿佛變成了老父親在耳邊的叮嚀囑咐，那樣親切，又那樣遙遠。

  百官的心，都飛走了，腦海里，是一副自己熟悉，卻又陌生的面龐。

  那是自己的老父親啊！

  最後，歌曲結束，音樂緩緩地消失。

  全場安靜。

  王以歌收起音樞，這次沒有像以前一樣鞠躬，因為不合適。

  他不想背著國主給百官鞠躬，更不能不管百官，只向國主鞠躬，否則就亂了現場的氣氛了。

  百里宏這小子從小沒有父親，所以算是所有人之中最沒心沒肺的一個。

  偷偷對著王以歌豎起了大拇指。

  安如峰則是盯著王以歌，他對後者是佩服的，不只是因為歌曲和實力，也是對這傢伙的「大膽」。

  許久後，一聲悠長地嘆息響起。

  來自於老宰相。

  他嘆氣之後，搖了搖頭，對著國主鞠躬行禮：「陛下，老臣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

  國主點點頭，「去休息吧。你也累了。大侍郎，陪你父親一起，照顧好他老人家。」

  簡單的一句話，卻是讓老宰相很受觸動。

  深深地鞠躬之後，帶著自己的兒子退出大殿。

  「王以歌，你小子。」國主笑容有些勉強，心緒很是複雜：「唱的不錯。很不錯。」

  「多謝陛下，陛下謬讚了。」

  國主收起笑容，然後看向百官突然道：「之後三天，不用上朝。各位愛卿，都回家看看吧。」

  「多謝陛下恩典！」百官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嚇到了，也感動到了。

  他們集體行禮，感謝國主的同時，目光卻都是從王以歌的身上划過。

  僅憑一首歌，就讓國主給大家放假三天。

  古往今來第一人啊！

  「王以歌，你隨朕來。退朝。」國主說完，便是起身。

  「退朝~~~」國主身邊的太監高聲喊道。

  百官退出，一個年輕的太監來到王以歌身邊，「請跟我來。」

  帶走了王以歌。

  百里宏撓了撓頭，只能會驛站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