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梁院

  王以歌心裡憋著氣，又極度納悶。

  看著手裡越來越重的劍，滿肚子的氣：「連你也欺負老子是吧？告訴你，老子把你買下來了，你就是老子的。」說著停下腳步，雙腿岔開紮下馬步，雙手緊抓劍柄，腰部用力，想要將重劍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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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縱使他使出了全部力氣，那重劍卻紋絲不動。

  好傢夥，現在居然連拿都拿不起來了！

  見鬼了！

  王以歌心裡一愣，這劍，好像真的有古怪！

  他鎮定下來，確定不是自己力氣變小了，而是這劍本身有古怪。

  為什麼會拿不動了呢？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阿米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不如試試用你的道魂？據說證道者利用自己的天道之力，可以力拔千鈞。」

  「道魂？」王以歌眼睛微眯，思考著這種可能性。

  可自己的道魂自己溝通不了啊。

  算了，試試又不會少塊皮。

  於是，抱著試一試的心理，雙手握住劍柄，閉上眼睛，用心去溝通丹田內的道魂。

  而就在他剛剛將意念和道魂接觸時候，丹田裡那從開始到現在自己無論如何嘗試都無法與之溝通的光團，突然震顫了起來。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光團之中，一股神異的力量噴涌而出，瞬間便是凝聚在了雙手之上。

  「有效果？！」王以歌大驚。

  驚喜之下，他雙腳用力，雙手緊握劍柄，試著再次舉劍。

  腰部猛地用力。

  然後，他整個人直接後仰，倒在了地上。

  不是因為手滑沒拿起來，而是因為，那劍，在那一刻，突然變的很輕，拿在手裡，就好像是抓著一個氣球一般！

  突然用力過猛，才自己把自己給掀翻在地！

  倒在地上的王以歌滿臉的詫異和不敢相信，看著自己單手就能拿起來的重劍，目光呆滯，腦袋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是自己突然有了力氣，還是重劍突然變輕了？

  而在他看不見的背後。

  鐵匠鋪里。

  壯漢老闆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不遠處的那一幕，鬍子掩蓋下的嘴，咧開了欣慰的笑容。

  「無鋒無創，道在人心。你，可算遇到認可的人了。」細細地聲音從老闆的喉嚨里滾出，他抬頭，看向天空，眼睛緩緩眯成弧線：「看來那天的感應沒錯啊~~~這小子，一兩銀子啊，真是太便宜他了！」

  說完後，老闆轉身走進店鋪，隨後關上了門，再也沒有出來。

  這邊，王以歌愣了許久之後，才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好在周圍無人，這裡足夠偏僻，沒人看到他窘迫的樣子。

  低頭，舉手。

  看著那表面看起來十分厚重的黑色「重劍」，感受著那輕如鴻毛一般的重量，表情稍顯複雜。

  又感應了一下丹田內的道魂，它還是安靜地懸浮在那裡，渾身發著宛如混沌一般的光芒。似乎從來沒有變過。

  但王以歌能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充滿了力量。

  而這種力量的來源，就是那奇怪的道魂。

  腦子裡還是一頭霧水。

  莫非，真像老爹說的那樣，自己幾乎沒有修煉過，所以才無法激發道魂的能力？

  可，道魂不應該是伴隨著修煉而來的嗎？

  自己的這個道魂，來得也太突然了。

  還是先回去問問父親吧。

  將劍拿在手裡，王以歌快步走向王家。

  城中武修甚多，隨身攜帶武器的人不少，所以他這樣的造型也沒有引起多少人的額外注意。就算有，也只是因為他的身份和廢物名氣。

  而對於這些，他也早就習慣了。

  回到王家，王以歌先回自己的院子將劍放好，然後才趕去老爹的書房。

  不過，老爹卻不在。

  轉身欲走，迎面遇到了龍叔。

  看樣子，似乎也是來找自己老爹的。

  簡單地打了一個招呼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小蓮照例修煉著。手裡揮舞的銅錘已經愈發地熟練，一招一式也有模有樣。

  更重要的是，王以歌發現，她每次揮動銅錘的時候，周圍的天道之力似乎凝聚地更多了。

  這才幾天的時間？

  看著小蓮的進步，王以歌自己也是心中無奈，感覺自己深處一片迷霧當中，一切都是茫然的。

  直到傍晚時分，老爹才匆匆忙忙地回到王家。

  書房裡，王以歌本來想把今天的事情和自己的一些想法說出來，卻是被老爹率先打斷。

  「以歌，過幾天帝國長公主要來曲源城，我們得做些準備。」王之陽神色難得地嚴肅。

  「呃？」王以歌納悶：「長公主來就來唄，我們有什麼好準備的？大不了送點禮？」腦海里閃過電視劇裡面帝王出巡的畫面，不以為然。

  聞言，王之陽卻是苦笑了一下，看著自己的兒子：「的確，我們王家沒什麼好準備的，上好的禮品也無需煩心。我的意思是，你，需要好好準備一下。」

  「我？」王以歌指著自己的鼻子：「老爹，你搞錯了吧，我準備什麼，難不成想讓我當駙馬？」

  「想得美啊你。仙兒才剛走，你就想當駙馬了？想始亂終棄是吧？」王之陽沒好氣地罵道。

  「我可沒那想法，不是老爹你說的嘛，要準備，準備啥呀？」王以歌委屈地道。

  王之陽吸了口氣，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道：「因為仙兒的原因，國主準備成立一個大梁院，然後對大梁國所有的青年才俊來一次選拔，所有被選拔上的大梁年輕一輩，將會成為大梁院的第一屆學員，這對大梁的年輕人來說，是一個改變自身命運的絕佳機會。而我們曲源城，就是選拔的第一站。」

  「為了表明帝國對此次選拔的重視，曲源城的選拔，將由長公主梁茗雪親自主持。」

  「今天城主大人專門召集了曲源城排的上號的家族族長，一起商議此事。」

  王以歌聽完，聳了聳肩：「那跟我也沒多大關係吧？」

  「沒關係？」王之陽白了他一眼道：「和你不僅有關係，而且還很大。」

  「啊？為什麼？」

  「大梁院作為皇家學院，所要招收的學員自然不會是單一的，武修、文修、匠修等等，都被納入招收名單里。可以說是囊括了方方面面。明白我什麼意思了嗎？」

  王以歌笑了笑：「老爹，不會連唱曲的，也要招吧？」

  「沒錯。」王之陽的回答乾脆利落：「皇族裡，可有不少的曲匠，他們雖然不是道修，但在音律方面的造詣極高，至少在取樂於人這方面做的極為不錯。」

  「皇族也很需要這樣的人，接待他國貴賓、娛樂百官等待，這些，都是很必要的。」

  聽完老爹的話，王以歌心裡五味雜陳，那所謂曲匠的作用，就是娛樂他人？

  從老爹的話里，他清楚的感受到了曲匠的階級有多低。

  說的難聽點，就是用來取樂於人的工具罷了。這和風塵女子有多大區別？

  「那我可真不會去了。」王以歌收起臉上的笑容和不正經，讓自己去取樂他人？對不起，辦不到！

  歌曲，也從來不是為了取樂別人而被創作出來的！

  唱曲的人，也不應該是取樂別人的工具！

  「哼，就知道你小子會這樣說。」王之陽倒是笑了笑：「這也是城主大人擔心的事情。」

  「啊？城主大人還關心我？」這倒是讓王以歌有些意外。

  「是的，城主大人聽了你唱的曲，知道你在音律方面的天賦有多高。所以他很希望你能成為一名皇家曲匠，這樣也能給曲源城長點臉。但他也知道以你小子的性格是絕對不會願意去的。否則，也不會創作出那樣的曲子來。」

  「嘿嘿，城主大人懂我啊。」王以歌再次嬉皮笑臉起來。能被人肯定，是該歡喜。

  「懂你歸懂你。這可把城主大人難住咯。」王之陽嘆氣道。

  「這有什麼難的？我不去參加不就行了？」

  王之陽盯著自己的兒子，似笑非笑地說道：「你想不去就不去？」

  「難道還綁著我去啊？」王以歌不以為然。

  「哼，你要是真不去，到時候恐怕真得這樣。」王之陽笑道，讓王以歌更加莫名：「要怪，就怪你自己。」

  「怪我自己？老爹，你能說清楚點嗎？」

  然後，王之陽只是簡單地說了幾個字，就讓王以歌瞬間明白，為什麼怪自己。

  「鳳相儀樓。」

  聞言，王以歌直接是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看來，你也明白過來了。」王之陽笑道。

  王以歌艱難點頭。

  他明白了。

  這事兒還真得怪自己。

  自己和雲姐簽下合約的事情，經過這些天雲姐的宣傳，再加上水仙兒成人禮上自己的表現和仙兒說的那一席話，如今的曲源城幾乎全城都知道了自己會唱曲這件事！

  而且還唱的很不錯！

  大梁的公主一來，肯定也會知道。

  到時候，自己想躲是不可能的。

  不去？那還真有可能被綁著去！

  他一手拍向自己的額頭，苦臉朝天，「真是禍福相依啊。」

  看他的樣子，王之陽也很無奈：「老爹也知道你肯定不想去，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不去恐怕是不行。其實，去皇城當曲匠，並不是什麼太丟臉的事情，至少，比在青樓唱曲要好很多。」

  「不不不，不行，不行。」王以歌瘋狂搖頭，老爹的話說的沒錯，但他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不管是青樓唱曲還是皇族曲匠，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都是取樂別人的工具而已。

  而這是他的底線。

  「老爹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理解你不想去的原因。但，你有其他辦法嗎？難道你要老爹我去和皇家作對？

  除非，你能在其他的方面，表現出更驚人的能力。比如，你的道魂。」

  「可，你弄清楚了嗎？」

  老爹的問話，直擊王以歌的心臟。

  到頭來，還是要道修才能立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