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老地方

  從老爹的書房離開後，王以歌先是到家族的藏書樓找了許多關於道修的書籍，然後才回到自己的院子裡。

  回來的時候恰好也遇到採購回來的小蓮，兩人一起重新鋪好床後，便是將自己一個人關起來，迫不及待地閱讀起來。

  他以前對於證道者還沒多大興趣，但現在，卻是必須要有興趣了。

  首先，自己莫名其妙的成道了，而且還是那種搞不清楚的成道，這讓他欣喜之餘也是倍感疑惑，不弄清楚的話，心裡跟貓抓似的。當然，這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這關係到自己的未來。他知道，只要弄清楚了自己的道魂是什麼玩意之後，將會給自己帶來極大的好處。

  其次就是因為水仙兒。這個世界，武修是最被推崇的。水仙兒又是武修當中最為強大的劍修，如今又被玄意門門主收為徒弟，她的將來無疑是光芒萬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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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自己作為他的未婚夫，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不用想都知道未來會面對什麼樣的境遇。那時候，不僅僅是自己，恐怕就連水仙兒也要面對極大的壓力。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這樣，在將來面對暴風驟雨的時候，至少有能力去抵抗。而不是躲在水仙兒的背後，靠她來保護。

  這是一個男人應該要有的尊嚴。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王以歌幾乎是廢寢忘食地通過書籍的記載和描述來理解道修。

  但，越是了解，就越是發現，自己更加迷茫了。

  道修在這片世界發展多年，其複雜程度遠遠超過了想像。

  王家在曲源城是首屈一指的家族，但是，在大梁國里，卻根本不入流。更何況於整個世界而言。所以家族裡面的那些講述關於道修的書籍所記載的內容也十分有限，而且大部分還很模糊。

  所以才會讓他越是了解，卻越是迷茫。

  看來，想要完全了解道修，不走出曲源城是不可能了。只有走出去，親身去經歷，才能真正地了解。

  王以歌放下最後一本書，揉了揉微酸的眼睛，走到窗邊。

  外面，小蓮正在努力地揮動著手裡的一柄銅錘，進行著修煉。在確定了小蓮的錘道之後，王之陽便利用家主的便利，偷偷弄來了許多可供小蓮修煉的資源。看起來比王以歌還要上心。

  所以，小蓮現在已經不用擔心修煉資源的問題，只需要努力修煉就行。

  隨著她每一次的揮動，周圍天地之間都會有著隱約可見的天道之力在匯集凝聚，最後附著在手中那巨大的銅錘之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銅錘也變得微光閃閃。

  經過幾天的練習，小蓮已經能夠控制住天道之力，不再像第一次那樣不受控制直接打出去了。

  看著小蓮的長進，王以歌卻只能苦笑，自己看了這麼多的書，不但沒有弄清楚自己的道魂是什麼，還對道修的理解更加的撲朔迷離了。

  懂得越多，反而理解得越少。

  那，自己是不是也要想辦法像水仙兒一樣，出去拜師學藝呢？

  想了想，他決定去和父親商量一下。

  剛走出門，卻是被小蓮叫住了。

  「少爺，剛才水家來人了，說讓您今晚去一個老地方，少奶奶會在那裡等你。」小蓮擦了擦額間的汗水，俏臉因為持久的運動而變得通紅，說話的時候胸脯快速起伏，有著一種嬌俏的可愛。

  「老地方？」王以歌眉心擰了擰，片刻後又舒展開來：「我知道了。」

  接著看了看天色，已經快到傍晚了，而趕去那個老地方，似乎還要花點時間。看來只能暫時擱置去找老爹的事情了。

  回到房間稍微準備了一下後，便是獨自出了門。

  所謂的老地方，也就是以前常和水仙兒一起去的一個山坡。在城外一片小樹林裡，那裡有一個清澈的水潭。兩人也是偶爾發現，覺得那個地方很安靜，風景也不錯，特別是晚上的時候，能清楚的看到晴朗的天際。

  不過，自從三年前開始，那個地方，他也好久都沒去了。

  出了城，按照記憶里那熟悉的路線走去。

  當他趕到的時候，天色已經快黑了。天邊的晚霞紅透天際，霞光萬丈，照耀大地。

  爬上小山坡，在霞光的映襯下，他看到了一個美麗的身影。

  本就仙氣十足的水仙兒，在晚霞的包裹下，更是像畫中的少女一樣，美得不可方物。

  讓他不禁有些呆住了。這樣的畫面，恐怕只有在電影裡面才能看到吧？

  「以歌哥哥？」水仙兒如銀鈴一般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

  「仙兒，怎麼想到來這裡了？」他定了定神後，將剛才的畫面印刻在腦海里，走過去笑著打招呼。

  水仙兒嫣然一笑：「幾年沒來了，這裡，還是沒變呢。」目光落到遠處，看著天邊的晚霞，絕美的臉龐在霞光的照射下，發散著別樣的光彩。

  王以歌走過去，站在水仙兒的身邊，也是將目光放在遠處，這裡對於他來說是陌生的，但記憶里的一切卻又那樣的熟悉和親切。以前的他們經常來這裡看星星。

  下方清澈的水潭倒映著天空，已經隱約能看到一些星辰在閃爍。

  「是啊，幾年沒來了。這些年，發生了不少事啊。」他嘴角微翹，雖然很多事情他沒有去經歷過，但記憶里卻很清晰。

  「不過，我們只是長大了，還好，一切還是沒變。」水仙兒微微偏頭看著王以歌，繼續道：「可惜今天過後，還是要改變了。以歌哥哥，仙兒馬上就要離開了。」

  「這麼快？」其實王以歌心裡早就有預感了，從小蓮告訴他仙兒在這裡等待的時候。心裡有了準備，可真正要面對的時候，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嗯。」水仙兒輕點臻首，道：「都準備好了。師父也不能久留，而且到玄意門還有很遠的路要走，所以，很快。」言語之中，也是有著濃濃的不舍。

  王以歌深吸一口氣，他很想出口挽留，但是不能。不能這麼自私，斷了水仙兒的前程。

  「那麼，以歌哥哥祝你一路順風，前程無限！」他看向水仙兒那美到極致的面龐，強忍著想要去咬一口的衝動。

  「嘻嘻，以歌哥哥什麼時候學會說面子話了？」水仙兒輕笑著，霞光在俏臉上綻放出一朵美艷的花兒。

  王以歌尷尬一笑，沒怎麼談過戀愛的他，的確說不出什麼甜言蜜語來。

  「以歌哥哥，你答應我的，要給我唱一首曲子。」水仙兒盯著他，大大的眼睛裡充滿著期待。

  「在這？」王以歌有些啞然，事情來的太突然，自己完全沒有準備啊。

  「嗯，」水仙兒點頭，然後右手抬起，亮出一枚凝語石，「仙兒可是把凝語石都準備好了呢。」

  「這樣啊，那，你讓我想想啊。」王以歌可犯愁了，腦海里有很多關於愛情的歌，但一時間卻不知道選哪一首。

  「嗯，我等你。」水仙兒俏皮一笑，坐在了一旁的石頭上，一手托腮，一手拔了一根草拿在手裡把玩。

  ……

  而在山坡遠端的樹林邊緣，兩道人影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突然出現。

  兩人見面後，都是一愣，然後都鬆了口氣。

  「親家，你也來了啊。」王之陽笑眯眯的，雙手背著，目光落在遠處山坡上的兩道人影上。小蓮因為擔心王以歌的安全，所以把事情告訴了他。而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所謂的老地方呢？那可是自己兒子以前和準兒媳常來的地方。

  水無林則是有些無奈：「我能不來嗎？我女兒很快就要去玄意門了，而且還是門主的親傳弟子，我可不想因為一個廢……咳咳，因為其他的事情耽擱了女兒的大好前程。」

  當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單獨約王以歌來這裡的時候，那可是急得不行。要是仙兒被灌了迷魂藥，不想去玄意門了，這對於水家來說，可是失去了一個極佳的崛起機會！而且，還得罪了玄意門，那龐然大物可不是水家能得罪得起的存在。

  這段時間裡，水仙兒被玄意門的門主收為親傳弟子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曲源城，也讓水家的聲勢水漲船高，成為了曲源城最熱門的家族。

  玄意門啊！那可是南軒洲上最強大的劍修宗門！水仙兒被收為門主的親傳弟子，這不僅僅是為水家長臉，更是讓整個曲源城乃至大梁國都長臉了！

  聽說，大梁皇室都已經聽說了這件事情，這對於水家來說，必定是一件好事。

  所以，水無林絕對不能讓王以歌壞了水仙兒的好事。

  若是之前，還有人敢當面說自己兒子是廢物的話，王之陽一定翻臉。可現在，他卻沒有。

  因為說話的人是水無林，也因為，自己的兒子現在已經不是廢物了。雖然還沒有弄清楚兒子的道魂到底是什麼，但好歹不再是一個無法證道的普通人了。

  所以，他並不在意剛才水無林的失言。

  「放心吧，以歌不會是那種目光短淺不明事理的人。」他笑了笑，對自己的兒子充滿信心。能夠用那樣的歌曲來表達自己的人，會鼠目寸光？

  「但願如此吧。」水無林也收了些聲音，剛才自己險些說錯話。而且他也能感受到王以歌的不同，如果是一般的紈絝子弟，恐怕在知道這件事情的第一時間就上門吵鬧了。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而是將目光都落在了遠處山坡的兩道人影身上。

  不得不說，在紅霞的照耀下，還真有一種神仙美眷的美好感覺。